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喜帖街 作者:半截白菜 文案 齐禹觉得他走的时候很潇洒,回来的时候很窝囊。 这窝囊包括。 白若清问他:“你是谁?” 白若清觉得她富有的时候很窝囊,贫穷的时候很潇洒。 这潇洒包括。 齐禹那张冷漠的脸因她的:“忘记”而龟裂。 道不尽深情无悔,诉不完现实骨感。 喜帖街……你走了换我住进去……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若清,齐禹 ┃ 配角:叶小小,孟柯,廖冬青 ┃ 其它:   ☆、第一章   2003年8月10日海印市市长白庆有因挪用公款200万用于个人活动,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这则新闻令整个海印市霎时沸扬起来,许多人唏嘘一片,那个一上位就收押原市长带出来的受贿官员三名的白市长,如今也触动了法律,进了那座地牢了,那曾经大家给予好评,说白市长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市长如今也成了那犯法的人。   金茂花园白市长原住的那栋别墅,如今被贴起了封条,而围观的民众对着那栋别墅指指点点,不少的记者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在做现场实况直播。   “好像来迟了一步。”一辆浙A牌的黑色路虎停在离门不远处的位置,说话的人是主驾驶位上的男人,而副驾驶的男人端着一张冷漠的脸,淡漠地看着那贴起的封条,也说明那栋别墅里如今人去楼空。   在那群人当中,没有见到那熟悉的人影,也没有那……张笑脸。   “还有别的地方吗?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主驾驶位上的男人再次开口,副驾驶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缓慢地摇头,他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去哪里,他至始至终都不曾了解过她。   “那走了?”主驾驶上的男人迟疑地问道,副驾驶上的男人缓慢地点头,随后路虎一个倒车,车子刷地后退,接着车头一转,驶出印着金茂花园的大门,金茂花园不远处的那座拱桥如今劣迹斑斑,圆形的拱桥下一条长长的甬道,副驾驶的男人突然低声地说道,“停下。”   正开足马力的路虎刷地停了下来,车头正好对着那条长年不见阳光看起来十分幽暗的甬道。   驾驶位上的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副驾驶的男人,等他发话,副驾驶上的男人仅仅只是看着那条甬道,她无数个早晨在甬道里垫着脚扬着笑脸喊他,“齐禹,早上好。”   甬道通向的那条还是那般古老的喜帖街,垃圾堆成了山,挤在甬道的附近,发出恶臭,那石板路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缝隙里的青苔,那是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驾驶位上的男人耐心地等着副驾驶上的男人,他的眼神也看向那条在他看来烂得不可思议的街,即使他并不知道齐禹为什么一直要盯着那里。   他试图问齐禹,“要不要开过去?”   副驾驶上的男人没有回答,等到身后有单车摇铃的声音,副驾驶上的男人才缓缓开口,“回去。”   “好。”   浙A牌黑色路虎再次倒车,车子驶上身后半寸台阶,随后一个甩头,朝拱桥那边的高速路口驶去。   车子驶去了很久,一名穿着白色上衣牛仔裤的女人,不,该叫女孩,她拨了拨脸上的发丝,抱着怀里的大米,吃力地拐过喜帖街的转角处,走进那深远的喜帖街里。   2008年8月全球金融风暴来临,许多商家倒闭,工厂搬迁,守在股市前的股民一夜之间口袋全空,新闻总有报道,今日那个位置有人跳楼,明日哪个位置有人跳楼,距离股市最近的大楼里封锁了上顶楼的路,每天都有罢工的民众堵住马路,使得路上行车缓慢,导致到处路况塞车。   最靠近金融大厦附近的大楼里,搬走了三家广告装饰公司,还有一家服装设计公司,独独留下了几家要倒不倒的公司,八楼的康禹食品有限公司则毫不受影响似的,也没见裁员,生意照做,日子照过,引来隔壁那些成天怕被裁员的公司的羡慕妒忌恨,难道这家公司财力雄厚有牛逼的后台做顶梁柱?   白若清揣着代理产品所需的资料,站在电梯里,而她的身边也有三位跟她一起来拿代理的竞争者。   电梯很快就在八楼停下,白若清扫了眼身后跟着她一起下电梯的三个人,那三个人看到她转身,都愣了一下,白若清咧开嘴友好地朝他们笑了一下,那三个人又是一愣,随即也要笑不笑地扯着脸皮朝她“笑”了一下,装什么装,大家可是竞争者,还笑什么笑。   白若清笑完一转头就翻了个白眼,随后手长脚长地走到前台,先声夺人地对前台那美女说,“柳蔓美女,我是来拿代理权的。”   柳蔓一早就看到她了,她笑着说,“先进会议室吧。”随即她抬眼看了跟白若清一起来的三个人,也说道,“都一起去会议室里等。”   白若清脚步加快,赶在身后这三个人反应之前熟门熟路地走进靠大厅的会议室里,刚在会议室里挑了个最阳光的位置坐下,另外三个人也挤了进来,气氛一下子有些滞停,不过白若清一扬笑脸,那三个人脸色就黑不起来,但也好不到那里去,只是各自挑了位置坐下。   一片安静,白若清口袋的手机显示时间为下午三点钟,她足足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而这三个也跟她一样提前,这让她本来以为是优势的现在却被打平了。   康禹食品有限公司是专门生产零食的公司,人以食为本,再穷再苦再富再有,那也得吃啊,尤其是深受5岁到40岁女人喜爱的零食,康禹做的零食很全面,酸甜苦辣全都有,只要有吃就有消费,所以全面的零食公司自然就受消费者的喜爱。   但是在这种萧条的大环境下,康禹也不能说没受影响,股票套牢工资下调裁员人心惶惶,这些都直接影响到消费者,康禹原先是公司配送车配送人力去送货,另外还雇用业务员跑市场,业务员下面又带着区域业务员,这样循环,康禹的外在成本压力就大了,为和迎合这个大环境,险中求存,康禹今年推出新的方案,把代理权放出去,让代理商自己去发展下线以及配送货。   白若清做超市业务员五年,对康禹食品受欢迎度最清楚,于是她一听说康禹要找总代理,就积极地报名了。   若是可以拿下总代理,不出半个月,她跟母亲就可以搬出喜帖街,即使她对那里怀有很深的感情,包括那个人留下来的那间房子。   所以这次总代理的争夺战她是势在必得。   四点钟准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市场部经理廖元东走了进来,他率先扫了眼会议室里的四个人,在靠近窗边最阳光的地方看到一脸笑容的白若清,那确实是个清秀的阳光的女孩,只可惜年纪似乎有点小。   他咳了一声,说道,“公司第一次实现找代理的方案,对于代理人的要求是极其严格的,现在你们先把你们的资料,也就是你们自己的优势交过来。”   白若清第一个起身,把原本整理好的资料,带着笑容伸到廖元东跟前,另外三个人也才反应过来,纷纷交上资料。   接着廖元东压着那四份资料,问道,“对于我们公司的产品,你们了解多少?一个一个回答吧,这位元先生你先来。”   廖元东让最靠近他的那个人来说。   这三个人,姓元的是做超市的,开了两间小超市在喜贴街以及小吃街,超市不超过八十平米,生意一般。   姓姚的是做食品批发的,但近几年来食品批发的店铺层出不穷,就是在热闹的商街也会有食品批发店,所以姓姚的批发店生意是逐渐走下坡路。   姓严的则原先是做女装的,后改行开内衣店,接着又搞了个小店买烟草,总之不坚持的店铺最终也没有做大。   他们唯一比白若清更具优点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有一定的年纪以及阅历,这是年轻的白若清跟不上的。   但是他们对康禹的产品了解却没有白若清那么熟悉,因为白若清在超市做业务员的时候,她跑的就是康禹旗下的产品。   五年的时间足够她把康禹的产品倒背如流。   廖元东听完白若清的回答后,眼眸闪过一丝深意,但极快,随即他扬扬手里的资料,笑着说,“等公司做决定,你们先回去休息,三天后给回复。”   说完他推开椅子走出会议室。   白若清叹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快,所以吊在心口的结也一直都在,不上不下的,她是想快点辞工,然后接下这份代理,为未来铺好路。   那三个竞争者一见廖元东出门,他们也快速地起身,随后纷纷扫了眼白若清,走最后面姓严的还轻蔑地说了一句,“小丫头,这么年轻就想跟我们抢饭碗,你还嫩着点。”   白若清愣了一下,随即朝他灿烂地一笑,说道,“大爷,您走好。”   姓严的脸色一变,狠狠地用眼球瞪了她一眼,才推开会议室,会议室少了三个人显得更加空旷,白若清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再坐了一会,才拍拍衣服起身,拉开会议室的门,就朝那前台的美女喊道,“柳蔓,我先走了。”   柳蔓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白若清走到左边的电梯等电梯,而右边的电梯正在缓慢上升。   左边的电梯门开了,白若清长腿跨了进去,恰好右边的电梯门也开了,里面走出一名穿着深蓝色西装,端着一脸冷漠的男人。   白若清跟前的电梯缓慢关上,她只看到那男人的背影朝里头走去,柳蔓朝着那男人快速地弯腰,恭敬地喊了声,“总裁。”   电梯门完全合上,白若清背靠墙壁,用手去掏口袋里的钱,等下买点什么菜回家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渣作者写得不好还不停开坑。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一个,我花了一天修文,现在还没修完,把修好的章节先放上来。   新瑞佳超市里   两名高大的男人站在距离大门口两米左右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也对着空调,那空调在上空中呼呼地吹着,廖元东手拿着资料,眼睛看着正在康禹零食柜台对着客人笑嫣如花的白若清,“总裁,这个叫白若清的女人不错,就是资历小了点。”   端着一张冷漠的脸的男人没有吭声,眼睛落在身穿白衬衫牛仔裤年轻的白若清身上,十年,那张笑脸一直没变,“她母亲叫什么?”   廖元东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林静香。”   “父亲呢?”男人继续问道。   廖元东急忙低头再看了一眼手里白若清的资料,声音小了点,“……不祥。”   端着冷漠脸的男人眯了眯眼,眼眸里难得闪过一丝波动,随后他一转身,廖元东急忙跟上,在他身边继续说着,“这个叫白若清就是太年轻了,但是对产品的熟悉度还是比另外那三个要好很多,毕竟她是业务员出身的,总裁你看,这事情……”   “你作主!”冷漠的男人没让他再继续说,三个字落了下来,就直接弯腰坐进停在一旁的黑色路虎。   廖元东捏着资料愣在原地,看着那辆卷起风尘的路虎,额头的头发迎风飘扬,这总裁不是来定夺哪个市总代理的吗?昨天资料刚递交上秘书室,今天总裁就说要来看这个叫白若清的,可是现在另外三个人都还没看,他就丢“你作主”三个字,这这这……   “是她吗?”浙A牌黑色路虎驾驶位上的男人问道。   副驾驶上的男人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那怎么做?”驾驶位上的男人又问道。   副驾驶上的男人没再开口,依然闭着眼睛,像沉睡了一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没人教他要怎么对一个曾经那样为他付出的女人。   “小白,这是这个月的工资。”新瑞佳超市的财务把一工资袋递给白若清,白若清擦擦被刚刚那包不小心开了口的零食弄得满手油的手,接过那份工资,当场就打开,一看工资条她神色就变了变,“卢丽,这少了上个月的奖金吧。”   卢丽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也知道我只是算工资的……”   白若清点点头,心里清楚,这事又是那个老板娘搞的鬼,她把工资袋往口袋里塞,随即拆了脖子上的围裙,问道,“她在哪?”   卢丽拉过白若清,低声道,“你还是别现在去比较好,她,她正在忙……”白若清眯起眼,卢丽说的“忙”她知道什么意思,她收了工资放口袋里,看了那大白天就拉上窗帘的办公室,以往都是敞开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她们有没有偷懒,白若清撞见几次办公室里的情况,她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找晦气,只能等着。   过了一会,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这次比平时早了些,白嫩的少年红着眼眶,一脸说不出的麻木,开了门就直接木然地走了出来,期间撞到了白若清,白若清下意识地就去扶他,他抓着白若清的手紧了几分,随即如被电着似的猛地甩开她,接着冲出新瑞佳,卢丽叹口气道,“苦命的孩子啊。”   白若清眯了眯眼,接下脖子上的围裙,把围裙挂了起来,接着就朝办公室走去,46岁的老女人酥胸半露地倚在皮椅上,火红色的口红唇角都沾了一点,她眯着眼不满地看着白若清,“又是你!”   “我的工资,你给少了上个月的奖金。”白若清掏出工资带,放桌子上,那老女人拧着眉头看着桌子上那干煸的奖金,随即笑道,“怎么可能少,算在你的提成里面了,你再好好看看。”   白若清冷笑,“你确实少给了,应该是你看才对。”这老女人每次都这样,月底发工资扣奖金,没有哪个月是例外的,到了月底她就得化身圣斗士,来跟这个老女人周旋,都五年了,她腻了。   “那我看看。”这次这个老女人没有凶她,居然伸出那大红色指甲的手去捏那份工资,白若清诧异了几分。   然,下一秒,那老女人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一小叠,随后她用力地朝白若清扔去,那钱直接砸到白若清脸上,一张一张往下飘,白若清脑袋的那根弦瞬间崩断了,她用力地拍上桌子,撑着身子,狠狠地看着那老女人,满眼怒火。   那老女人哟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想打我?快数数吧,钱是够的,不数我就喊人来打扫了。”说着她眼眸下瞟,眯着看那地上零散着的纸张,如碎片一般。   白若清紧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看着老女人,而她的手掌下,正压着一张钱,她卷起手指,那钱就如纸球一样落进她的五指,纸球的边缘很硬,刺着她的皮肉。   五年了,她为了活下来,为了母亲,成为这钱的奴隶,也成为这个老女人每到月底讥讽的对象。   只因这个老女人知道,她是那个入了牢,在牢里吃牢饭的前市长的女儿白若清。   她缓缓低下头,把那些钱一张一张地捡到手里,接着蹲下,去摸地上那零散的钱,一张两张,她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那是她跟母亲生活的支持。   “哈哈哈哈……”老女人的笑声尖细,满含嘲讽,就在她的头顶,一声一声地割着她的耳朵。   地上的钱总算捡完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脑袋有几分晕眩,那老女人火红色的嘴唇就近在眼前,那老女人一直在笑,笑得都出了眼泪了。   她伸手抓起桌子上摆放的笔筒,用力地朝那老女人丢去,那老女人吓了一跳,滑动着椅子躲过那个笔筒,笔筒哗啦一声摔在老女人身后的墙壁上。   “你想要造反?!”老女人刷地站了起来,那满是皱纹濒临死绝的眉眼里满是怒气,她捏紧手心的钱,狠狠说道,“我不干了!”   对她要炒这个老女人的鱿鱼,说完她就头脑发热地冲出新瑞佳,出了门才发现今天今天预告台打过报道,刮台风!!   门外大风刮起,树叶被吹得吱吱响,那树枝跟着风摇摆,随时都可以倒塌,而路上空无人烟,这个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遇上暴风雨,更是如死城似的,她把钱藏进口袋里,身后传来那老女人谩骂的声音,她呼了一口气,冲进大风里,刚过马路,头顶就开始下雨,雨势越来越强,她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是光秃秃的石板路那边是一望无际的泥土路。   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下一秒她狠狠地摔在石板路上,雨打在她的身上如刀割似的,头发湿哒哒地遮住了眼睛。   一想到身后那老女人的嘲笑,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等她站起来,发现头顶的雨没了,一把黑压压的大雨伞替她挡去了雨,她想知道是谁,手里就被推进一把雨伞,随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雨里。   她下意识地就去追,撑着那大雨伞,可是那人却更快速地钻进一辆黑色的车里,随后就在她眼皮底下,那车子刷地一声落入雨幕里。   她撑着伞站在原地好一会,就看着那辆车开远的地方,这人是谁?就来送把伞就走?她脑袋里搜罗了有没有认识的人开那种黑色高高的车子,可是想了半天,就她现在混成这样,也真没有认识开这种车子的人,只怪那雨太大了,也看不清那车的车牌号。   或者,他是搞错了?   雨势越来越大,也容不得白若清再在原地傻站,她转过身子,撑着那把大大的黑色的伞朝喜帖街跑去。   迎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浙A牌的黑色路虎里只有齐禹带进去的那股湿气,驾驶位上的男人叹口气,“难道你就只是给她送了一把雨伞?你没跟她相认?”   副驾驶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头发还滴着水,驾驶位上的男人等不到他的回答,捏了捏鼻子,有点无奈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敢?”   不敢两个字让副驾驶上的男人睁开了眼,随即下一秒又闭上了,水顺着他挺直的鼻子往下滴,直滴到他的下巴。   在把伞递出去的那一刻,他确实退缩了。   门口的门牌又再一次被雨冲刷得掉在地上了,那剩下的两只生锈的钉子如今早就不耐用了,白若清宝贝地捧起那个木制的门牌,门牌上刻着三个数字:175号   一走进小院里,就看到母亲正坐在屋檐下,玩着从屋檐上滴下来的水,白若清把黑色的雨伞放到一旁,走过去扶住母亲,低声说道,“妈,别玩水了,我们回屋。”   “不要,我还要玩。”母亲扭着身子不肯进屋,拼命地摇头,白若清硬是将她拉了起来,哄小孩子似地说道,“妈你不是说想吃甜糕吗?我给你做,你别玩水了好吗?”   一听甜糕,母亲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真的?白庆有,算你有心。”她想伸手搂住母亲,一低头才发现即使有了那把黑雨伞,她还是全身湿透了,这种七月天,暴雨什么的,加上天气时而爆晒,一下雨是很凉爽,但也容易感冒,换了干爽的衣服出来,母亲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就知道母亲肯定是又把她当成父亲了。   走过去,蹭了下母亲的体温,母亲喏喏地推着她说道,“白庆有,还不去给我做甜糕。”   她立马竖个军礼,得令,说完她就钻进厨房里忙活。   出来的时候粥做好了,也做了几个小菜,最受她母亲喜欢的就是那甜糕,母亲捧着那甜糕,摸着她的脸,笑得很甜,“白庆有,我这辈子就是被你这甜糕骗了。”   她伸手握住林静香放在她脸上的手,含笑地叫她多吃点。   有些人一路跌宕跋涉摔进黑暗里,有些人则活在过去那片回不来的美好里。      ☆、第三章   吃过晚饭后,白若清帮母亲冲好凉,就将母亲扶到床上,随后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自己肯定是度不过这种日子的,那种生活上的反差每天醒来发现头顶开始漏雨,衣服要自己洗,要自己做饭,要去工作,去看别人的脸色,要被嘲笑,不敢抬起头来,怕人家认出她就是白市长的女儿。   最可怕的则是她没书可读了,即使她成绩一向都不好,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她比任何人都先离开那所学校。   而她除了一身懵懂,没有半点生活技能。   但是这种日子,她终究还是习惯了,并且怀着坚实的信念,等待着父亲五年后的归来。   母亲躺床上过了一会就倦态了,白若清见她差不多睡了,就转身拿了衣服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她打开桌子上那台破旧的电脑,这台电脑是去年隔壁邻居要搬走的时候卖给她的,她买下这台不知道经过多少手的电脑就去上了电脑培训班,这一年多下来,她学会上□□也会上网页看一些新闻,即使网络有时很卡,卡得她直想砸墙。   白白:冬青冬青快出来。   冬青:白若清,你今天这么开心?   白白:对啊,我把那老女人炒了,哎,辛苦了大半辈子。   冬青:擦,你就工作了五年而已,还大半辈子,别酸我,快说,那老女人被你修理了吗?   白白:哪啊,我赔了夫人还折兵呢,只领了上个月的工资,这个月送她了,你说我是不是助纣为虐啊?   冬青:你那点工资,人家也看不上,现在嫖牛郎要不少钱,你要是不嫌弃,下次我带你到牛郎店玩玩。   白白:…………那老女人不找牛郎,她玩的都是雏儿,咳咳。   冬青:呃,我把她这闪亮的爱好忘了,你也自身难保了,别想着普度众生啦,那接下来怎么办?你不是穷吗?   呃……她就知道,她在廖冬青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字“穷”,好,那是事实。   白白:等康禹的消息啊,应该快了吧。   冬青:竞争力那么强,你小胳膊小腿的,我总感觉人家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权利放给你。   白白:你够了,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可不是白干的,我在那廖经理的面前叽里呱啦地把他们公司的产品倒背如流,那三个大叔对着我是目瞪口呆,你说我这么优秀的业务员,他康禹还嫌弃吗?切。   冬青:………   冬青:好吧,你赢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优秀的消息,那就是……齐禹回来了,并且,他还屁颠屁颠地居然准备参加这次高中全体聚会,你……来么?   放在键盘上准备敲打的手指蜷缩在一起,僵住了,那五个字如打开了一个记忆夹子,汹涌而快速,她抬起手想去敲键盘,可是手在半空中却半天敲不下去,廖冬青新的对话又发了过来。   冬青:我就知道你还没忘记他,这次聚会,你来吗?至少……再看他一眼?   再看他一眼?这五个字让她猛地跳了起来,随后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口,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才在键盘上敲着。   白白:我不去,也不想看到他。   那一声不吭带着叶小小就离开的男人,凭什么让她记着。   冬青:哎,这爱恨情仇啊,那么,仇恨中的女人,最近有空吗?有空出来,我又收购了一些货。   白白:有空,跪恩吧,冬嫔。   冬青:我去!!我至少是贵妃啊!   无视屏幕跳出来的,她关了聊天框,打开奢侈品二手买卖的网页,翻看了一下,网页空荡荡的,最后一笔交易是上个月,廖冬青的那个LV经典小提包,这包包换卖出去之后她赚了十天的生活费,这些年,受了廖冬青不少的帮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玩,想着想着忍不住揉乱了头发。   随后再翻看了一些新闻,她就关了电脑,网页有些图片读不出来,都是网络的问题,她对着屏幕呲牙咧嘴地,揉了揉眼睛,盘腿坐在床上,把工资袋里的钱掏了出来,摊在床上,可怜万分地看着这一点点钱,自从父亲被抓了以后,她那些好日子一落千丈,过去的荣华富贵仿佛是海市蜃楼,不是不怀念过去,只是怀念已成枉然,这种苦哈哈的日子若是成天秋风落叶的伤感,日子是很难过的去的,于是她把钱分了,一部分去存,一部分塞口袋,躺床上,啥也不想啥也不去伤感,用力地进入梦里会周公。   然而估计是雷风暴雨太多,导致她梦里全是一个男人的脸,那把钱洒在她身上的画面重复了上千遍,直到早上醒来,她满头冷汗,眼角竟然湿透了。   都怪廖冬青,提谁不好,非提他,回来了就回来了,参加同学聚会就参加同学聚会,跟如今的白若清有何干系,恼人。   代理权这个东西,拿到了就衣食无忧了,没拿到她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日子这么艰难,她思索了一下,决定再去康禹拜访,带上几盒核桃去收买人心。   结果……很愉快的,康禹早上就来电话了,廖经理那属于正值壮年的嗓音说道, “白若清,今天下午两点,康禹会议室。”   这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好消息,虽然没说代理权给她,但既然都喊她去了,那就是有希望了!   有了希望就有心情了,她拿起钱包,欢喜地亲了一口母亲,随后出门去买菜,中午做顿好吃的奖赏全家人。   这全家人当然包括阿昌了,阿昌就住在隔壁,平时她人在外,多是阿昌帮她照看母亲,阿昌还带着个智力七岁的弟弟,两屋子人在这条街相互取暖,像家人一样。   早晨的喜帖街沐浴在阳光里,像是一座古老的城池,这些年在政府的打压下,这条原本热络的外来蜗居点,陆陆续续地搬走了不少人,五年的时间这里就快成一座空城了。   吃过午饭,阿昌就争着去洗碗,雪弟蹲在母亲的身边,陪母亲捏手指,她收拾了下屋子,把地扫了,亲吻了下母亲的脸,跟阿昌打了声招呼就朝门口走去,阿昌在身后喊道,“注意安全。”   她挥挥手,大步走上石板路,看了眼门的左上角,那个醒目的门牌号还在家里躺着,脑海里又闪过她推着一辆单车,膝盖上全是淤青,手心全是碎石头,推开这扇门,门里的那个冷漠的男孩端着盆水,直愣愣地站在屋檐下,冷冷地问她,“你来干什么?”   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带着他最爱的母亲跟那个叫叶小小跟他一个世界的女孩消失了。   真是的,最近这人的脸不止老出现,他对她的无情还在她脑海里不停滴窜出来。   本来嘛,她应该早把他忘记的了啊。   都怪廖冬青这娃。   自从知道康禹找代理,她就经常跑康禹,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可不近,但为了光明的未来,打探敌情,收买人心,知己知彼,必须得全权掌握啊,不然哪有她带着母亲离开喜帖街的一天啊。   在五年前,喜帖街在她的印象里,高大威猛,神秘古老。   自从那人滚蛋了以后,父亲犯法之后,她带着母亲进了那喜帖街,就发现那不过是个有瓦的屋子而已。   真切印证了那句话:现实是骨感的,理想是丰满的。   上了电梯,前台没人,估计柳蔓去上洗手间,白若清有些失望,本想从柳蔓嘴里探点有料的消息的。   走进会议室,发现会议室里没人,那也就是说她只有她一个人收到了党的召唤,这让她下意识地兴奋了起来,就像要附和她脑海里那呱呱的想法,廖元东廖经理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廖元东一眼就看到窗边坐着那个有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女人,他的眼眸眯了几分,虽然年纪小了点资历少了点,但底子不错,最重要是,总裁对她感兴趣,他这主当然得做到她头上了。   “廖经理你好。”她站起来,很礼貌地打招呼,脸上的笑容不变,迎着阳光,很灿烂,廖元东轻微点了下头,随后翻着手里的资料,说道,“你可以坐近一点,我们聊聊。”   她没有耽误,急忙起身就来到廖元东的三步远的位置坐下,廖元东把资料压到她手边,“启动资金是多少,你心里应该有底,公司不会为你出一分钱,但是你的所有后勤,公司都会做你的扶持,你准备好了吗?”   她一愣,这话的意思是……?她拿下了代理权了?手因兴奋而颤抖啊。   对上廖元东的目光,她急忙点头,“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唇边的笑容因喜悦而更加灿烂,廖元东被那笑容晃了眼,随后撇开眼神,到底是年纪小,资历少,动不动就能笑得那么纯真。   “这里是合同,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吧,后续的事情就等公司联系你,在此之前你得找个仓库,其他的怎么运营,你自己去操作,另外有件事情我得明确告诉你,如果你在三个月内没有达到公司给出的理想销售业绩,那么公司有权收回代理权。”   她急忙点头,这是当然的,康禹原先的业务做得本来就很好,现在只是把这项业务分出来,不是新的品牌不用重新跑市场,一些老商家都会持续拿货,这部分业绩康禹也都算了给代理商。   光是吃老本,就足够她活得很好了。   她快速地浏览过合同,足足五页,她把重点看了,就直接在乙方处签下:白若清,三个字,顺势再写上日期:2008年8月5日。   廖元东看着她签下的名字,那名字如蚯蚓似的,十分不好看也很难看清,有点像小学生写的字,他诧异地看着那张笑容,心想,这脸这么清秀好看,字……却那么难看,实在是有些违和。   她对自己的字一向都不满意,读书的时候光顾着喜欢那个人了,书没读也就算了,字也没练好,这些年她写的也少,没机会练,光是赚钱她就更没时间了。   但是签都签了,她也不会感到羞耻,直接就把合同推回给廖元东,从此眼前这个男人可就是她的上司了,得笑得更灿烂一点,讨好对方。   “谢谢廖经理。”她笑眯眯地说道。   廖元东盯着那名字盯了一会,咳了一声说道,“恩,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好好休息几天,公司出了文案就会联系你的。”   “谢谢廖经理。”她笑眯眯地又说道,廖元东真是被她的笑容快晃瞎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接着他站起身,既然她没打算走,那他就先走了,“那就这样。”说着他快步离开会议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人称,不好写,我要哭了(┬_┬) 一开文我就大修。 我认为白若清一定是个积极向上的妹子,即使她没了光环,也可以用流氓的姿态称霸天下。 喜欢的请点收藏,顺便丢点评论,这是动力呀喵。。。   ☆、第四章   廖元东一走,她的笑容拉的更大,全身激动得颤抖,她可是拿到代理权了,代理权啊!上天砸这么大一块烧饼下来,她都要被砸晕了,咳咳,太兴奋了,一兴奋就容易做些怪异的事情,比如她欢喜地会议室里跳起探戈,那是她父亲教她的,探戈注重脚跟的重力,每一步都像是用生命在燃烧,她释放着她的快乐。   柳蔓匆匆地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那高大的冷漠的男人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她顺着总裁的眼神看进去,随后她脸色一变,这个白若清,在会议室里跳什么舞,还被总裁看到了,她急忙走过去,低声地朝那高大冷漠的男人说道,“总裁,这个人是公司的代理商,她可能是太高兴了,我去制止她,您别生气。”   高大冷漠的男人没有说话,好看的眼眸眯起来,下颚绷得有点紧,若是细看可以看到他眼眸里的波动,但很迅速的,那层波动在柳蔓说话的时候就消失了,他脚跟一旋,朝办公室走去,柳蔓抹了一把汗,冲进会议室,将还在跳得愉快的白若清扯了出来,“这是在公司,你未免也太得意忘形了吧,刚刚总裁就站在你门口,你也没看到,还跳得那么投入,这下好了,估计总裁成功地注意你了。”   白若清楞了一下,随即才发现卧槽这是在公司她到底干了什么,她急忙搂住柳蔓满嘴道歉,“对不起,我真是太高兴了,那个那个……你们家总裁没骂你吧?”柳蔓无语地把她拉开,说道,“没骂,但神色好不到哪里去,你还是快走吧,怎么说他将来也是你老板,悠着点。”   白若清急忙点头,“那我走了。”接着她就去按电梯,柳蔓朝她挥手,她笑了一下,这时电梯门开了,她一闪身就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将她锁在电梯里,而柳蔓刚走回前台,下一秒则立刻挺直背,那刚刚走开的总裁又来了,他还停在会议室的门口,眼神在里头扫了一下,像是有话说,可惜,会议室里空荡荡的,那里还有那跳舞的身影。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敲下她接下来的命运了,白若清跨出电梯狠狠地朝空中呼吸了一下,觉得空气真是太新鲜了,她摸出口袋里那极小的手机给廖冬青打了个电话,廖冬青刚刚睡醒,正恩啊恩啊地神智不清,她朝那头喊道,“快起床吧,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厅等你。”   等廖冬青哦了一声,她就挂了电话,随后拉拉衣服,全身舒畅地搭上公交车,廖冬青住在海印市的富人区,华庭公寓,那里拔地而起都是小型的别墅,四年前,如果父亲不倒下,她们家在华庭公寓也安置了一套别墅。   公交车时间有点长,但今天心情好,她不像过去那样,挤着公交车,心底骂骂咧咧的,用心地凝望这个城市的风景,说句实在得罪人的话,曾经,整个海印市都是她的,可惜,她没那个福气拥有它一辈子。   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为了三餐温饱看人白眼讨人欢心,为了母亲那句白庆有,她不怪罪父亲犯这该死的罪而把她跟母亲丢下,母亲都成这副样子了,母亲却还惦记着父亲,她有什么理由责备那在牢里受罪的父亲呢。   华庭公寓的外围有很多店铺,这跟她所住的喜帖街对面的那条街不一样,这里很热闹,到处都是人流,红绿灯交错,她按着斑马线走过对面,那间她经常跟廖冬青见面聚在一起的元朗咖啡厅就在眼前。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挑了个靠近窗边最明亮的地方坐着。   服务员问她想要喝点什么,她笑眯眯地说,“我先要一杯白开水。”   过了一会,白开水上了,她摸摸滚烫杯子的边缘,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咖啡厅门铃铛一响,踩着黑色高跟鞋,穿着V领黑色紧身修身裙的美丽女人大步地跨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到白若清对面的沙发上,把手机跟包包往桌子上一搁,廖冬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道,“若清,我才睡醒呢,你今天怎么主动来找我了?”   她的眼神落在廖冬青让她妒忌羡慕恨的高挺的胸部,睨眼道,“爱妃,昨晚你跟谁鬼混去了呢?我是来抓/奸的。”   廖冬青擦了一声,“昨晚我是嫔,今天我就是贵妃了,你转的可真快,是有求于我吧?你这个势利鬼。”   白若清嘿嘿一笑,羞涩地说,“我名震天下,哪需势力,微微勾手你就到我怀里了,咳咳,说正事了,你那里还有多少包包,我可能要大出血了,哎哎。”   廖冬青拨了下遮住雪白的胸前的发丝,娇笑道,“让我猜猜,你是拿到代理权了?”   白若清眉开眼笑地说道,“宾果,你果然聪明,爱妃呀,为朕分忧是你的分内事。”   “擦,够了,先让我吃饭,不然光听你说话我就要吐了,不过,恭喜你,人生又跃进了一大步。”   她笑着应了声谢谢,她落魄以后,也就只跟廖冬青一个人联系,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联系上,反正就这么勾搭来勾搭去,也算是搭上了友谊的桥梁。   廖冬青撇撇嘴,招了服务员,要了一份海鲜焗饭,顺便要了一杯卡布奇诺,看白若清手里只有一杯白开水,也顺势帮白若清要了杯奶茶,白若清急忙说道,“不用帮我点,我喝白开水就好了。”   廖冬青拨了下头发,懒洋洋地说,“你就不能适时地让我展现一下我的财大气粗吗?每次连杯奶茶都不喝,陪着我就喝白开水,这不是寒掺我嘛?今天破例来一杯,就当是我帮你庆祝拿到代理权。”   廖冬青都这么说了,她能拒绝吗,虽然她不想廖冬青请客就是不想欠她太多,不过叽叽歪歪的她自己也烦。   大手一挥,她豪气地说道,“听爱妃的话。”   廖冬青眉眼一扫,娇笑道,“这才差不多。”   随后两个人一个喝奶茶,一个吃饭配咖啡,浓香味飘散在两个人的鼻息间,白若清是感谢廖冬青的,这些年,没有她时不时地支持一下,那也许就是另外一种生活,这种帮助常年累积久了就是包袱,包袱一大,就容易失去平衡,在这点上,她还是希望跟廖冬青保持点平衡,这样相交压力才不大。   吃过饭,廖冬青擦了擦嘴巴,神态妖娆地端起咖啡,翘起二兰指,白若清嘴角一抽,要是让廖冬青的追求者知道她私下是这副中二的样子,估计会吓退一长城的人。   过去她所在的班里全是官二代富二代,能穿上身上的衣服全是一线品牌,就连小首饰价格也不菲的,现如今她随大流,穿的是最平民的衣服,用的是网淘货以及商场打折品,差距从她父亲下马的那一刻起,就无限地拉长,所以她才会只跟廖冬青一个同学联系,因为那些曾经跟她交好的人在一个空间里却是两个世界。   要说没自卑,那是不可能的,要说没不平衡,那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乐观积极向上,努力赚钱奔大康,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廖冬青笑她,是个影帝,从千金小姐落马成为平民,极快地适应,没有半点缓冲。   可廖冬青不知道,她午夜梦回里的荣华富贵太远了,当睁开眼就怕没饭吃,当睁开眼没有了那些锦衣玉食,当睁开眼没有父亲那□□的后背,她除了爬起来用力站着笑着,还能怎么样。   想多都是惆怅,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还得找仓库,爱妃……这资金的问题。”她笑眯眯,搓着手一脸掐媚地看着风情万种的廖冬青。   廖冬青喝了口咖啡,斜眼道,“皇上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什么话呀,爱妃,这不是一直都在求你嘛,都五年了,别计较,就说你的资金准备好了没?”她知道廖冬青花钱大手大脚的,指望她存点钱比叫她起床还难,但她事不宜迟,这仓库得找,资金不回笼,人家康禹指不定嫌弃她穷酸,把代理权收回去,凡事都有个万一嘛。   “呸,我早就给你存好了,那笔钱存我卡里,我爹还不知道的私房钱。”   “霸气!”白若清朝廖冬青竖了个拇指,“爱妃你放心,等我一走马上任,三把火一烧起来,六个月后那钱一定能还你,一部分,嘿嘿。”   “行了,别贫了,你就好好干吧,我会支持你的,穷酸。”廖冬青眉眼一撇,一脸嫌弃。   这白若清彻底成为金钱的奴隶,看这掐媚的神情,无不让她向往过去那个可爱的灿烂的呆萌呆萌的白若清,但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家庭巨变是非常大的打击。   但总还是觉得心疼,这好好的千金小姐沦落成今天这样。哎叹气,算了她会帮她的。   白若清一欢喜,挤到廖冬青身边,一把搂住她,“有爱妃在,朕这辈子就无憾了。”   廖冬青笑着推她的头,“别贫了,还不回去看你亲爱的母上大人?”   出来的确实有点久了,白若清拍拍屁股准备回去,廖冬青这才想起那几个用生命换来的包包还在家里,她急忙说道,“等你仓库找好了,我再带你的救命钱去看望你。”   白若清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廖冬青说的是那几个包包,她笑道,“好,等我好消息。”   廖冬青临到车前又记起一事,喊住白若清,“你真不去参加同学聚会啊?你就不想看看当初那混蛋变成什么样子吗?他回来还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情可在我们群里炸了起来,指不定那些爱慕他的女孩还没死心,若清,你不去?”   白若清消瘦的身子在马路边显得格外渺小,听到齐禹这个名字让她的脚步停了一下,眼眸暗了几分,但随即她扬起笑脸笑眯眯地说道,“不去了,以这副样子去,也只是徒增笑话。”   廖冬青摊手,在这点上,她就不喜白若清这性格,面对过去爱得死去活来的,换成她,肯定好奇那人变成什么样,用骄傲的姿态去面对,这才是对的,她摊摊手,说道,“那好吧,反正我肯定要去,这次全是我们那一届的,想到A班那群清高的学霸,我就很好奇他们如今混得怎么样了,呵呵。”   别看廖冬青一副不屑的神情,其实育成高中第十八届的高中部ABC三个班当初是“感情”最好的,那一届,C班几乎垄聚了海印市所有的富家政家子弟,A班B班则垄聚了整个海印市的学霸,本来ABC三个班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但因她对齐禹的一场告白,让ABC三个班迅速地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谊”   那就是C班拉白若清,不准她再对A班的齐禹发花痴,丢富家子弟的脸,而AB班则阻止齐禹对白若清心动,在AB班看来,C班这群不学无术只会靠家里的废材都是俗不可耐的,C班则认为AB装清高,什么把钱看作身外物,还不是巴巴地每个学期都领着奖学金进,各自不爽,相互闹着。   闹着闹着,“友谊”就出来了,互相看对方的笑话,有人打赌十年后怎么样怎么样。   总之第十八届的育成高中很热闹,相对看起来也很热血,ABC班之间的熟悉度也蹭蹭地提高,导致今年聚会都要三个班一起,比较!全为了比较如今的成就!   而家道中落的白若清,怎么会想参加。   她拿什么比。   不她连出场都不敢,更何况见齐禹。   白若清笑笑,对廖冬青说,“爱妃,就此别过拉。”说完她转身走向公交车站,有些人,他只适合活在过去,她那青春无敌天不怕地不怕没有身份差距的过去。   廖冬青叹口气,开着红色的广汽去参加下一场聚会。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才刚刚开始,远远不止眼前所看到的这样。 大家喜欢就快点收藏,吼吼!   ☆、第五章   回到家里,阿昌带着雪弟还没走,母亲坐在屋檐下发呆,阿昌一见她进门就说,“若清,今天来了一群人,说是盘下这块地的建筑商,可能我们得找新的房子住了。”   她愣了一下,随后擦着母亲被墙壁磨白的手说道,“迟早的事,不过我的代理权拿到了,搬也不成问题。”   阿昌一听满脸欣喜,“真拿到了?太好了,那今晚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她看着阿昌黑黝黝的脸,顿时笑道,“好啊,你炒几个拿手好菜。”阿昌的脸一下子就垮了,虽然他一直照顾雪弟煮粥煮面这些都能做,但他炒的菜绝对没有白若清做得好吃。   她笑眯眯地说,“不为难你啦,不过你得择菜还有帮我切胡萝卜。”   看着她的笑脸,阿昌黑黝黝的脸红了几分,不过由于脸太黑了,看不出热度,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当然好了,哎对了,今天来的建筑商……他拿走了你挂在门上的那把黑色雨伞。”   她愣了一下,眼神看向那扇门,问阿昌,“他拿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阿昌摇头,“没有,就说那是他们家的,然后就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要拿走了,真是太奇怪了,你是不是认识他?”   她眯起眼,顿了顿,说道,“不认识!”那就肯定上次送伞的事情是误会了,还害她想了半天。   这事没在她的脑海里停留太久,她就进厨房里准备晚上的晚餐,阿昌做的是卖铁皮的生意,平时到处去收铁皮跟废品,然后卖到废品站去,也算能过日子,雪弟是阿昌的弟弟,七岁的时候烧坏脑子,现在十五岁,智力停留在七岁之间,反正治不好,阿昌就当带个七岁的弟弟养着。   他们的父母在很早之前就双双死去了,独留下他们住在大伯那里,但他们的大伯对他们并不好,后来阿昌十八岁的时候就出走,来到喜帖街,住了下来,也开始了收废品的日子。   她住进来的时候阿昌就一直帮她,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菜也不会买,都是阿昌帮得忙,时间长了,两个人就建立起了友谊,时间再长一点,她带着母亲,阿昌带着雪弟倒是在这喜帖街相惜成了一家人。   一开始她很不喜欢阿昌,因为他总是穿的脏兮兮的,那时她刚从高处摔下来,对阿昌没少发火,可是阿昌从来就没生她的气,吼他的时候他就躲得远远的,她气消了他就回来,帮她照顾她的母亲。   所以说,人生百转千回,终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事儿发生,阿昌虽平凡,那也是她白若清的贵人。   晚上很简单,胡萝卜炒肉,油麦菜,香菇焖鸡肉,以及用炖鸡肉的汤底煮了蛋花汤。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头顶的灯不是很亮,这条喜帖街从清朝遗留到今天,本来在五年前就该拆的了,她父亲也写了整改喜帖街的策划书,可惜还没有执行,他就进了牢房。   也因他落马,对面的金茂花园也如受了诅咒一般,很多业主都搬走了,到华庭公寓那边去,最后对面的金茂花园也如空城一般,最终导致海印市宝山区这块地方人烟稀少。   而会住进宝山区的人全是这个城市的外来打工者,有些人在海印市市中心上班,住则住在宝山区,每天都要搭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单位上班,市中心跟宝山区就像两个世界,就如当年的喜帖街跟金茂花园一样。   她也知道喜帖街迟早要拆的,只不过推迟了五年而已,今天既然有建筑商来,那么说明离拆的日子也不远了。   要不是拿下代理权,她可能会立刻化身为钉子户,死皮赖脸地守着现在这一钻一瓦,哎这代理权来得就是及时,那种泼妇骂街的事情她确实不想干,多丢人啊她一青春少女。   青春两个字有待商讨。   但没办法,除了喜帖街,外面的那些房子贵得要死,而她这几年在新瑞佳那是做的卖□□的事,拿的是卖白菜的钱,廉价的低等工人。   可是生活没得选择,新瑞佳离家近,为了常回家看看,她忍着那老女人三番五次克扣工资一副我是暴发户你只是罪犯的女儿的欠抽嘴脸。   廖冬青好奇的可不止是那群清高的A班学霸,她好奇的还有齐禹这个当时风霏全校的学霸,可以说除了穷,齐禹当时是育成中学最大的赢家,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叶小小陪着,后有个白市长的千金白若清追着喜欢着,这边领着育成高中每个学期发的奖学金,那边每逢考试全市前五,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在高三那一年他突然消失,消失得毫无痕迹的那种。   最让她惦记的是,齐禹对白若清的那漠视,在她看来,当初那漠视连她都替白若清委屈,这穷酸学霸凭什么这样对白若清,所以她好奇,这人如今怎样了?是锦衣归来还是穷酸依旧,好奇心啊,杀死一头猫啊。   于是她出发参加高中聚会前一个小时,故意给白若清打了个电话,娇滴滴万种风情地说道,“呐,我现在就要去参加高中聚会了,你真不去啊?齐禹会去哦?”   白若清那头正赶着公交车,迎着风顿了一下,大声地喊道,“不去,你别喊我了。”   廖冬青切了一声,咒骂了一声挂了电话,这个白若清,当年爱齐禹爱得放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为他去酒吧打工,弄得满手都是伤痕,现在连见个面都不敢,啧,算了,她自己去,替白若清好好看看这混球男人。   火红色的广汽刷地往后倒,随后奔上那条聚会的道路。   这边白若清刚刚看了四个仓库,正埋头在电脑前算这四个仓库的优势,最好的仓库距离靠近市中心,对于派送货和发展下线有良好的交通运输,但月租贵,那是一笔真不小的费用,外加入场费,还有喝茶费,光是这一部分费用就够租十间仓库了。   就算廖冬青肯借钱给她,但也得在能够还上的范围内,另外两间则在宝山区,靠近几所写字楼,位置也算还行,交通也畅通,但仓库的面积太小,如果要租得两间一起租下来,偏偏两间都在两个方向,不好管理跟打理。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间了,这一间靠近康禹总部,当然,康禹总部设立的位置在中心区跟宝山区之间,属于卡在商业型的位置,算是很不错的,至少交通很方便,附近有三间大超市,这三间大超市按照白若清的调查,它们都有卖康禹零食的柜台。   是个极好的位置,而且最重要是不需要入场费跟喝茶费,只要付一压三就行了,这大大地减少了仓库的成本输出,本来这么好的位置肯定是要入场费跟喝茶费的,但奇怪的是她问那房东问了三四次,那房东都朝她挥手说不用,并让她放心租下,后期签死合同,不会加半点租金。   感觉就像天上掉馅饼,白若清也问了那房东为什么不用,房东说地是他自己的,不是二手房东,不需要这些杂事,他不缺钱。   被这么一说,白若清也就不好再问了,理顺了之后,她就打算明天过去签合同。   等忙完了,也就将近晚上九点多了,雪弟伏在她家的沙发上睡着了,母亲在七点多的时候冲了凉躺在床上念着父亲的名字,念着念着也睡着了,她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阿昌却还没有回来。   一般到了晚上,阿昌是很少出门去送废品的,今晚这么晚还没回来总觉得心头有点不安。   抓了衣服进了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刚刚把头发擦干,手机就跟催命似地响起。   她抓起手机,打开,来电是一组陌生的号码,她把电话一放耳边,那头一道有点烦躁的声音响起,“是白若清吗?”   她愣了一下,急忙应道,“是的。”   那头吸了一口烟说道,“过来宝山区派出所,木元昌的单车撞到别人的小车了,现在人家要你拿钱过来才不起诉他。”   “阿昌有没有事?”一听撞到两个字,她就一惊,急忙问道。   那头哼了一声说道,“他人是没事啊,可是人家车有事啊,快点,人家车主等得不耐烦了。”   听说阿昌没事,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是撞到什么小车?”……这么严重,还要起诉!   “路虎!”那头很大声地说道,说得好像就是你别不知道,这真是一辆很牛逼的车一样。   她顿了一下,说道,“等着,我现在过去。”   就算她没开过车,但这几年在廖冬青的耳目濡染之下,这车的派头她是知道的,国内是没有的,全是进口车,这车稍微动一下,就是条很小的刮痕那也是亮橙橙的毛爷爷,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咒一声。   容不得她迟疑,抓了钱包她就出门,这么晚没有公交车,只能打的,那打的一起步价就是坐公交车的两倍,实在是肉疼,她说了声宝山派出所,司机就晃悠悠地启动车子。   那秒表每跳一次就在戳她的心窝。   哎,咬牙把钱付了,她就下了的士,看着那明晃晃的大门,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为了齐禹。   派出所里门口停着一辆墨黑的车子,车身光亮,SUV越野型的,她停下脚步,凑前看了一眼,在驾驶门把上,看到一条极小的刮痕,幸好不是大幅度的,她稍微松一口气。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人倒是没几个,这种地区的民警值夜也就两三个,朝九晚五的比白领的日子还悠闲。   此时屋里有三个人,阿昌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那一身青色装的民警倚在桌子边上,正咬着根烟,吞云吐雾,而另外一张看起来比较豪华的转椅上坐着一个斯文的男人,他低着头把玩着手机。      ☆、第六章   阿昌看到她,神色愧疚地喊道,“若清!”   这声音让把玩着手机的男人略微抬起头,眼神落在白若清身上,她瞬间看清了那男人的脸,斯文,温润,眼眸有笑意,一看就是常笑的那种,身上的西装颜色很暗,但料子一看就是牌子,估算了一下,应该是意大利手工,她父亲常穿的那种,俗话说,男人得配好车,虽然他神色斯文,但跟门口那车倒是意外地搭配,她扬起万年不变的笑脸,朝那男人走过去,顺手牵羊拿了桌子上的烟,抽了一根递给那男人,笑得极为灿烂,“这位先生,不好意思,阿昌肯定不是故意要撞你的,这夜黑风高的,眼睛不好容易看不见,您就别跟我们计较,来根烟吧。”   那男人顿了一下,随即唇角隐隐有笑容,他修长的手挡了一下烟说道,“我不抽烟……”随后眼眸落那烟上半秒,又说道,“更不抽这种烟。”   白若清低头看了眼手里是哪种烟,一看吓一跳,我去,这是两块钱一包的红梅,还不等她说话,那民警就气呼呼地把烟一把抽走,哼道,“你自己来怎么不带包好的?拿我的烟还害我的烟被嫌弃,红梅怎么了,好抽得很,老祖宗都爱!”   呃,她讪讪地摸摸鼻子,一抬眼发现那男人还带着笑意看她,这样看有意思吗?她搓搓手,朝那民警说道,“警察大哥,我去签保释吧,这么晚不打扰你了。”   民警大哥急忙说道,“别,你事情都没解决,就想把人带走,你跟这位先生好好沟通一下吧,看看人家肯不肯放你走再说。”   说完他就转身,留个萧条的背影给她,她摸摸鼻子,只能硬着头皮再面对这笑脸男,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她一直是把这个美德贯彻到底的,但没想到今日碰到个厉害的,笑得如此无害,这种满脸笑意却又不告诉你,你是赔钱呢,还是等死呢,还是被我一状告到法庭上的人,最阴险了。   “先生,你看……”你来决定吧,她词穷了,而她也不愿意说出那个赔字,这不是明摆着提醒对方,先生我撞了你的车要赔你的钱么。   这种自挖坟墓的事情她干不来。   “白若清!”他出声了,声音比刚才好听,好听中还带着隐隐的笑意,这三个字叫起来让她差点头皮发麻。   “在!”她下意识地恭敬地应道。   一张金色的名片夹在修长的指缝间,缥缈地来到她跟前,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着那张名片,努力想看清那上头印着什么,那名片又往前一推,她下意识地就去接。   等她一接过去,还没气自己的不争气,他就说道,“记住了,我叫孟柯。”   我管你叫什么,刮车的事你还管不管?白若清在胸口咆哮着,脸上却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说道,“不会忘记的,先生,那么……我跟阿昌可以走了吗?”   他没点头,但没摇头,那她就默认了,于是她绕过这男人,准备去签保释单,这边擦身而过的男人轻飘飘地飘了一句话,让她瞬间咬牙切齿钉在原地。   “怎么?不谈谈刮车的事情了?拿了我的名片,就想走?”   她真是想一把抓住这男人的领子,波涛汹涌地喊道,大哥大叔这名片是你自己给我的,车子被刮的人是你,我巴不得一毛钱都不赔还能无事退场,但这种刺激犯人的事情她还是不干的。   于是她讪笑着退了两步,回到原地,满脸笑容,眼睛亮亮地看着孟柯,神色就是,来,先生,你想怎么谈。   谁知孟柯一偏头,咳嗽了一声,唇角笑意加深,他摆摆手,说道,“算了,我还是有点眼力的,估计卖了你,也不够赔我的车,你回去吧。”   我去!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若不是她确实处于弱势,分分钟被秒杀的状况,她一定会跟他现场来个搏斗,让他看清楚,人身攻击是最缺德最没品的行为!   现在,为了那可能大出血的钱,她还是别轻举妄动了,开着好车的人一向有恶趣味,开着好车的男人恶趣味更低一级,她算懂了。   谁让她是落马市长的落魄千金,真是心酸。   签了保释,不管三七二十一,白若清拉着一脸愧疚的阿昌飞奔着出了派出所,她对派出所从五年前就不抱好感,每次来都不是好事,也是,谁会喜欢派出所,除非脑抽。   一出派出所,阿昌也不敢说去取回那破烂的单车了,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身边,她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问道,“阿昌,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撞上他的车?”   阿昌愧疚道,“就是急着回去,在路口的时候想闯下红灯,结果这车就冲了出来,我闪了一下就刮到了。”   她就猜到是这样!一股怒气在她的胸口一下子就翻涌了起来,她非常大声地说,“你每次都要闯红灯,上次被那个摩托车撞到了你还不知道害怕吗?阿昌,你不是一个人,你要是有事了,你让雪弟怎么办?”   阿昌的头低得快到地上去了。   小声地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事了,白若清加快脚步,不想理身后这个已经24岁还总是做蠢事的人。   中国式过马路就是凑足了人数就走,而阿昌则就是这些人数里的其中一个。   直到回到家里,白若清还是不理阿昌,阿昌自认错了,低着头把雪弟喊起来,拉着雪弟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转头又看了眼白若清,满脸愧疚道,“若清,对不起。”   她没回头,也没应他,坐在床边顺着母亲的发丝。   人是不是要跌倒一次,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阿昌每次都这样,白若清很生气甚至想揪着他打一顿,但她又不是阿昌的父母,她没这个权利,只能生着闷气。   阿昌看白若清没理他,垂了垂头,神色难过,随后他泄气似地丢下一句话道,“若清,今晚这个人是上次来你家,拿走你家门挂着那把雨伞的那个男人,还有,对不起。”   说完他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白若清猛地看向关上的门,楞在原地。   那天在雨中送了黑色打伞的人,是这个叫孟柯的?她翻开手心,那金色的名片被她一时愤怒捏成一小团,她就着一点点灯光,把那小团撑开,骚包的金色字体印着:孟康地产,孟柯。   名字跟公司名称像是家族企业,奇怪的只是这人为什么会在雨中送伞给她?还是说他认错人了,结果微服私巡的时候发现自家宝贵的雨伞流落在她家里,顺手就拎了回去?   那时雨太大,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身材,貌似差不多。   哎算了不想了,想破脑子都没答案,她顺手一丢就把名片丢到地上,想起那人最后说的那话,足够她狠狠踩他的名片十几脚了。   浙A牌路虎车里,孟柯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拨通了那头的电话,很快的,那头接了起来。   孟柯眯起眼睛说道,语气几分挑衅,“在聚会上没看到她人吧?”   那头寂静了一会,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孟柯狠踩了下油门,笑道,“因为我刚刚看到她了,我正面跟她交锋了,这女人,有点意思,不像是千金小姐出来的,倒像是流氓堆里打滚出来的,有趣。”   那头又安静了一会,才说,“孟柯,别去烦她。”   孟柯冲电话怒吼,“叫哥!连名带姓的有没有礼貌……呃。”   他楞了,盲音了,妈的这个闷骚可恶不尊老爱幼的弟弟!!   第二天,白若刚滑下床就看到地上躺着昨晚那张铂金名片,她捡了起来,顺手就丢进垃圾桶里,摸着茫然的脸进了浴室里刷牙洗脸,喜帖街的房子都是一层的,而且大多数都是老旧的瓦房,而这住了多年的浴室门早就在风吹雨打中坏了不少,破了几个洞,要不是惦记着会搬走,她就会把它修一修,这些年来,她从一个娇滴滴的萌妹子锻炼成了换灯泡通马桶修理家用电器的金刚女,也算是一项修为跟造化。   厨房里还摆着昨天没喝完的汤,她顺手淘了面条放进锅里,噗呲噗呲地煮了两碗香喷喷带着排骨浓香味的汤面出来,摆上桌子,母亲醒了,坐在床边,毛茸茸的头发竖了起来。   格外可爱,她忍不住凑过去,蹭着母亲的脖子,蹭着,母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顺着她的发丝,那手心上的温暖让她差点掉泪。   这煽情一刻还真不适合她。   她扶着母亲进浴室里洗漱,出来后,面凉了一点,她跟母亲各占小桌的一角,温馨地把汤面吸溜吸溜地吃了。   接着她就出门,出门前她去敲阿昌的门,让他帮忙看着母亲,阿昌看她不生气了,满脸笑意地满嘴答应着。   她把那间仓库租了下来,这一租就去掉她一大半的存款,但幸好还有剩,那房东人不错,说会帮她把卫生搞好,到时就可以直接用,她感叹,这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比较多的,诸多感谢之后她告别了房东,房东笑眯眯地目送她,她出了物流园,就朝康禹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电梯直达八楼,她出了电梯柳蔓正在接电话,看到她就朝她招手,示意她先坐一下。   她笑眯眯地比个手势,你忙你忙。   康禹她来不少次了,自如就如在自家一样,挑了张靠近电梯的沙发就坐,翻开新鲜出炉的仓库合同,人生大事有解决了一单了,真好,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一会一高大的男人就来到前台,柳蔓急忙把手里的电话放下,冲那人喊道,“总裁!”   总裁两个字让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接着,直接就撞进一双墨黑的眼眸里。   那一刻,那尘封的回忆就如潮水似的汹涌入她的脑海里,刺激得她一阵晕眩,而那男人俊帅脸在一霎那间闪过慌乱,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并大步朝她走来,一步,两步,包裹在笔直西装裤下的长腿几步就来到她面前,那双墨黑的眼眸对上她的……   1999年她读初三,第一眼看到上台领奖的男孩,他叫齐禹,那一眼就是万年。   1999年懵懂的少女爱上一个叫齐禹的男孩,他不止长相好看,学习也棒,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1999年她不小心知道了他就住在她家对面的那条喜帖街,她问过父亲,那喜帖街是什么地方,父亲说,那是穷人住的,哦,她知道了,齐禹很穷,难怪学校里的奖学金名单里都有他。   2000年她注意齐禹已经一年了,她升了高一,他也在高一,只不过她在C班,他在A班,那个聚集了无数穷学霸的地方,那又如何,她还是喜欢他,喜欢到她打破了ABC班的平衡,在校运会上对齐禹告白。   2000年她的告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他就那样甩头就走,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叫叶小小的女孩,那个女孩怜惜地看着她,她狠狠地瞪回去。   2001年她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喜欢这个男生,学校里的人都笑她是花痴,A班的人更喜欢拿她开玩笑,说白市长的千金喜欢上一穷人,那是两个世界啊。   2001年她还打探到他在酒吧上班,赚取生活费,于是她想着帮他,她觉得他肯定不会直接要她的钱的,那她就用她的双手去帮他,于是她也进了那间酒吧打工,这一切都是瞒着父亲瞒着家里人瞒着学校的同学。   2001年她把工资小心翼翼地塞到他的工资袋里,假装那是他的工资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扯着他,将钱扔在她身上,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没人想陪你过家家。”她的喜欢成了过家家。   2002年四年了,她每天早上都在布满青苔的甬道上等他,想跟他一起上学,可是他永远都是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她,最可恨的是他身边带着那个叫叶小小。   2002年父亲说过她的笑容可以融化所有的人,但是她至今都没融化齐禹,那个她费尽心思喜欢了四年的男孩。   2003年她还能再等下去,她存了很多的工资,这些钱她想要给他,就等他接受她的那一天,可是他家里发生了变故,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没有来上学,她去派出所找他,扑了个空,那警察说他回家了,她问到他家的地址,第一次走上喜帖街这条穷人住的地方,她骑着单车,但却因太着急而摔得满手都是伤,喜帖街的板石上太多青苔,她基本是摔着到了他家门口。   2003年他在家里,端着脸盆冷冷地问她,你来干什么,她用力地挤了进去,笑着说我来看你,他看她满身伤,给她擦药,她一时情动抱住了他,哭着说,齐禹我真的很喜欢你,他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帮她擦了药。   2003年接着他就消失了,带着他母亲还有那个叫叶小小的,就这么消失了,她只看到空荡荡的四合院已经掉在地上的门牌号:175号。 作者有话要说:  ┐(?ー)┌,请原谅我的文风,它就如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第七章   “白若清,我是……”   “你是谁?”在这种慌乱无助尴尬的紧急时刻,她扬起笑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顿时她为自己的当机立断感到欣慰,这不是她能够现在直接面对的人,这人,给的痛太深。   齐禹呼吸一凛,她又笑着急忙站起来,笑容更加灿烂,“你是康禹的老板对吗?你好,我叫白若清,我是你们的代理商,多谢老板给我机会,老板日理万机,肯定是很忙的对吗,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打扰。”   说完她拉起包包携带着一脸笑容,闪进刚好打开的电梯,低着头去按那关门键,银色的门缓缓地关上,缝隙里那高大的背影还站在原地。   直到门完全合上,她瘫坐在冰凉的电梯里,抱住膝盖,泪水从眼角凶狠地溢出来,打湿了手臂打湿了手心打湿了膝盖。   谁为年少的那场爱恋买单,谁为年俚哪浅∩羁痰淖分鸹暇浜牛叩媚茄奈奚ⅲ薜美滋煺鹣欤桓鲂瞧诓坏剑萘税私铮北瓢坠蔷鞘彼衔灰冢陀行判目梢源蚨盖姿档模男θ菘梢匀诨说男乃运隙梢匀诨摹   可是他却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走得那样决绝。   那样的,把白若清不当一回事。   她几乎是跌撞着回到喜帖街,进了那屋子,把那门牌175号拿出来,用力地扔到垃圾桶里,可过了一会,她又蹲下身子,把门牌号拿出来,抱在怀里,爱惜地看着。   如果用五年的时间忘记不了一个人,那么再给她十年,她还是忘记不了。   康禹总裁办公室   齐禹欣长的身子印在落地窗上,线条分明的下颚绷得很紧,墨黑的眼眸里满城风雨,一闪即逝。   孟柯懒洋洋地坐在旋转的皮椅上,“站了一个早上了,也够了,去吃饭吧,你还想站多久?”   齐禹手插在口袋里,青筋盘在手臂上,他压抑着,耐不住语气里的暴躁,“她刚刚问我,我是谁!”   孟柯顿时呵呵哒。   “怎么,还不许人家把你忘记啊?你走了不是五天,而是五年……你还真当人家日子无聊,成天惦记着你啊?”   齐禹墨黑的眼眸深了几分,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五年了,她真窝囊,见到他连说上两句话都不敢,白若清在房间里烦躁地抓着头发,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明显,齐禹翻身农奴把歌唱,她白若清一朝不保回到解放前。   这明显的身份差距,她没勇气跟他叙叙旧喝喝茶聊聊天,听听音乐谈谈未来,这心里的恨堵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   即使她忘不了这个混蛋。   说忘就能忘的话也不会在刚刚一脑抽就说了你是谁。   正常的对话不是这样的,她懂,所以她见到齐禹就不正常了。   这是有危机的。   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啊,但又想睡一觉算了,醒来了,什么狗屁齐禹还是过往云烟。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靠着母亲,吸着母亲身上母爱的味道,她沉入梦乡,临睡前她低声地问母亲,“妈,你累吗?”   等犯罪的父亲你累吗?   母亲没有应她,只是用手摸着她的头发,她被温暖了,于是她华丽地睡着了。   阿昌中午买了烧鸭,还特地买了她喜欢吃的金针菇,专门来讨好她,希望她别再生气了,雪弟也被阿昌教导过,一进门就抱着她的腿傻笑,那憨厚的圆润的笑脸让白若清绷紧的脸一下子就松了。   她把雪弟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为此对阿昌的气也消了些,吃饭的时候她还是很严肃地跟阿昌说,如果他再闯红灯,下次她亲自把他扭送到派出所让警察管几天。   阿昌连连点头说不会了。   吃过饭后,阿昌去洗碗,她打开电脑上网,准备跟廖冬青说她仓库的事情,□□登上,就嘀嘀嘀地飞出很多条信息,全是廖冬青的。   冬青:皇上,您在吗?爱妃有事禀报,请速来□□。   冬青:咦,人呢?我去,我忘记你此刻正在康庄大道上奔波,我这个无所事事被你包养的小嫔成天混吃等死,皇上,我罪过啊。   冬青: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昨晚我看到齐禹了,真的变太多了他,那张脸现在是金光闪闪,浑身散发着我是高副帅,我有钱,我终于把你们这群富二代秒杀了,哎,我知道你肯定会心酸的,这男人有钱了,你却配不上他了。   冬青:你知道他开什么车吗?路虎揽胜啊,进口的,我爸最近都在肖想这辆车,呵呵。   冬青:还有,大悲剧了,那个叶小小也来了,昨天晚上他们就是一起来参加聚会的,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一起,说不定早结婚了……关系肯定不一般,皇上,你别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单恋一支被吃干抹净的二货草啊。   满屏幕的消息印证了今天早上她看到的那个齐禹并不是她发神经幻化出来的,而是真实的原版的那个学霸齐禹,让她觉得胃疼的还有那个叶小小,谁不知道叶小小从高中就是齐禹的官配啊!就算她努力上位了,那也肯定落得个二房的称号。   真疼,胃疼心肝也疼,真想眼不见为净,但廖冬青是她过命的朋友,吱一声让她知道她也在电脑前,求她别再说这种刺激人心的事情。   白白:爱妃,如果你能少说两句话,我真的会非常爱你,那皇后的位置我就不必再犹豫不决,必定让你登上宝座啊。   冬青:…………我去   白白:爱妃,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心……有那么一点点痛,求放过。   冬青:…………静默   白白:顺便再告诉爱妃,朕的仓库租了,有空来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谈谈恋爱,何时有空呢?   冬青:明日,皇上请留着命等我。   白白:遵命。   说完,她下了□□,连浏览网页都没心情了,关了电脑就听到阿昌在院子里跟雪弟讲话,肯定又是在讲那十二星座,她摸了件外套,走出屋外,把外套搭在母亲的肩膀上,蹲在母亲身边,“妈,你在看什么?”   母亲指着黑色的天空说道,“在看牛郎跟织女。”   她笑了一下蹭了蹭母亲的肩膀说道,“妈,牛郎跟织女是七月初七。”   雪弟也指着天空说道,“星星……星星……”   阿昌拉下雪弟的手,“星星太远,摘不到。”雪弟扭着身子呀呀地还在说星星,星星。   阿昌摸着雪弟的头,语气有几分伤感,“小时候就经常骗他,说爸爸妈妈去堂了了,给别人温暖,所以不会回来了,他就把这片天空当做可以看到的天堂,每次晚上都会守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   无端的夜晚无端的哀愁,诉不尽衷肠,道不尽过往。   廖冬青很不喜欢白若清现在住的那块地方,也就是这条喜帖街,进去找白若清不能把车直接开进去,只能停在街角,偏偏这块地方最不安全,有两三次她的爱车都被过路的垃圾车弄得车头脏兮兮的,对她来说这简直不能容忍。   白若清一听廖冬青把车开到这边来了,吓得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上次廖冬青跟清理垃圾的阿姨差点在街角打了起来,就因为阿姨的垃圾车路过她的爱车的时候掉了几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还有饭盒,饭盒里还有米饭,粘在廖冬青的爱车上,气得她当场就发飙。   为了不让廖冬青等太久,她随便塞了个面包在嘴里拎着包包就冲出喜帖街,远远地就能看到廖冬青穿着黑色的蕾丝裙懒洋洋地甩着手里的车钥匙倚在车门上,她冲过去一把拉下廖冬青手里的钥匙,大喘气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很不安全的,你以为大家不认识车钥匙啊,等下那些人抢了你的钥匙把你塞进车里,一溜烟带走了,看你怎么办。”   “而且……”她瞄了眼廖冬青身上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你穿成这样……更危险。”   廖冬青啧了一声,一面觉得白若清大惊小怪,一面还是默默把钥匙收了起来,毕竟她这么美,车子这么好,被不法分子看上也是正常的,说着她开了车锁,白若清钻了进去。   廖冬青踩紧油门说道,“都叫你赶快搬出这个鬼地方啦,一看就阴森森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晚上睡觉你不害怕?”   她睨了眼白若清。      ☆、第八章   谁说她不害怕?害怕着害怕着就不害怕了,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五年前她搬进齐禹这间房子的时候,周围的人住得还蛮多的,虽然人很杂乱,但还算有人气,但这些年,喜帖街就成空街了,到了晚上,只有零散的几家,板石路安静得稍微一走动脚步声就无限拉大,还有回音,那才叫恐怖。   “喏,我全副身家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廖冬青一边转着方向盘拐出这条在她看来又烂又破又恶心的街道。   白若清趴着看了眼后座上几个奢亮的包包,笑道,“爱妃,爱死你了,你真是我这辈子的良人啊。”   廖冬青狠瞪了她一眼,风情万种地说,“滚,贫出血了是吧,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拉下脸去跟我那几个表姐妹收包包,你知道她们怎么看我的吗,哎就是一副不是把廖冬青你这么缺钱啊,我真是分分钟想挖了她们的眼珠子,所以,皇上,您得赔偿我啊。”   白若清一拍大腿,豪气道,“这好办,你说,怎么赔。”   廖冬青踩下油门,躲过一个闯红灯的人说道,“很简单,我堂哥你认识吧?他最近被一女人缠上了,那女人不止家里条件好,还特别黏人,追着我堂哥追得死去活来的,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跟那女人说他有女朋友了,你也知道我堂哥那风流性子,找的女朋友全都是玩玩而已的,那女人非要我堂哥把他女朋友带给她看,不然就不放弃,还有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我大伯那里,我大伯那人,早就想给我堂哥找个对象了,所以我堂哥的女朋友事不宜迟啊,你就假扮一下我堂哥的女朋友跟那女人见个面吧。”   这多荒唐……演偶像剧吗?廖冬青的堂哥她见过两次,据说是他们圈里有名的浪荡子,风流才子一枚啊,腰间日进斗金啊,豪车配送,外加一张帅破苍穹的脸,在美女堆里混得风生水起,堪比再生陈世美。   叫她去假扮他的女朋友,逼退痴情少女,实在是罪过。   “怎么样?皇上,别犹豫啊,我堂哥见过你,你不是他的菜,不用担心顺嘴被他吃了,你放心好了,他人虽然风流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平时没少帮我的忙,你要知道我们家大业大,我是独生女,没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在头顶扛着,我很容易被那群狼一不小心吃干……”廖冬青说着说着就哭诉起来。   她急忙摆手道,“停!我知道了,这忙我帮!”   再被她念下去,耳朵就要化作一团幽魂飘走了,从此她多了一项残缺,那就是聋子。   想想就可怕。   廖冬青眉目一松,风情万种睨了她一眼,“小样,还犹豫那么久,我会害你么,真是的。”   “专心开车,抛媚眼的事下了车再来。”   说话间,车子来到延山区,也就是康禹所在的大楼后面的一处物流园,她租的仓库就在物流园的后面的一处,那里聚集了大大小小的仓库,算是物资地的集合,廖冬青拐进去找车位,一边瞄着一边说,“不错呀,这块地方,以后如果在网络上打开市场了,物流公司都不用找了,就近解决。”   她笑着点头说,“那是,我找的地能不好吗?”   廖冬青扫了她一眼说道,“死样,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   她哈哈一笑。   红色广汽拐了三圈终于找到车位了,廖冬青妖娆地拿着最新款的名贵包包下了车,她也跟着钻了出去,还没站稳,廖冬青就啊了一声,她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   廖冬青纤细的手指指着那栋高楼,高楼的上方写着:海印市康禹食品有限公司。   白若清看到那一排字,头就一抽一抽的,廖冬青哟了一声说道,“原来这人公司在这里啊,不如我们等下去喝杯茶,叙叙旧,顺便装装高冷,看看他看到你是什么表情,好不好?”   她翻个白眼说道,“别这么无聊,走吧。”   廖冬青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跟在她身后,一边看一边说道,“我记得康禹原先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第四名孟严律旗下的公司啊,怎么现在会是齐禹的?这中间又有什么爱恨纠葛吗?难道齐禹是跌落人间的王子?”   她翻个白眼弯腰去拉铁门,“收回你的想象力。”   说话间,铁门刷地一把拉开了,白若清一闪身钻了进去,廖冬青在身后喊着,“皇上您等等我,抛下爱妃是死罪啊。”   说着廖冬青也挤了进来,一看宽敞明亮的大仓库,她哟了一声,摘下墨镜拍着白若清的肩膀道,“天时地利人和,简直就是为你康庄大道铺了一条红色地毯就等着你领百万大奖了,皇上,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的啊。”   她笑眯眯地拧开了灯,说道,“不会忘记你的,我还要带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廖冬青一听,笑得打跌,直挥手道,“皇上,您的梦想如此恢宏,尔等佩服啊。”   白若清瞬间也笑得欢快,正在查看防爆灯能不能用时,廖冬青哎呀了一声,说道,“康禹!我去,你不是在做康禹的代理商吗?那也就是说你成为齐禹的下属了?这……这种命中注定让我眼晕。”   她瞪了廖冬青一眼,这才发现啊,“不过,我不是他的下属,我们是合伙人。”   廖冬青三两步踩到她跟前,一把压住她的肩膀,“说,你见过他了?什么时候见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啥都没有。”说完她就低下头去拨弄着电线,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廖冬青,她一个脑抽在齐禹面前装失忆,还在电梯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最后顶着发红的两眼引来了无数的回头率。   “皇上,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廖冬青一边研究白若清的表情一边说道。   白若清扫了她一眼,笑道,“爱妃,请讲。”随后嘀咕道,你还有什么不敢讲的,都亮出来!   廖冬青揽紧她,说道,“其实你不觉得现在正好吗,过去他穷,你却有权,他就是拼个二十年,也不一定能高攀得上你,可现在,他有钱了,你恰好又缺钱,男强女弱的,天生一对,你看……这是比丘特又回来射你们错过的那把箭,你要不要考虑下未来?”   她眼眸垂了下来,廖冬青的话蓝图画起来是很美好,就像是一出好看的电视剧,但生活终究是生活。   “爱妃,齐禹没有表示过他要高攀我。”   这一句话,戳中事实,廖冬青摸摸鼻子,摊手,“算我乱说了,只是觉得命运这么安排也许是有它的道理的,但……我是乐观了,齐禹这人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看不透,不然,当初你也不会苦成那样。”   一时间,气氛蔓延得有点压抑,白若清觉得回忆是能让人幸福的,但不是像这样,提起回忆,就像给灌了苦水似的。   “爱妃,该走了。”她笑着揽着廖冬青的手臂,过去什么就让它见鬼去吧,廖冬青哎呀呀地有点愧疚,毕竟这沉重话题是她挑起来,算了算了,什么鬼齐禹啊,白若清的康庄大道才是最重要。   “若清,晚上跟我堂哥见个面吧,先通个气再说。”   “好。”   看着白若清毫不费力地把铁门拉下来,上锁,廖冬青突然觉得,这个千金小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了很多男人的活了,这让她更是心疼。   随后两个人说说笑笑朝廖冬青的车子走去,这时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头发齐肩,眉目清和,手里抱着一大叠资料,迎面走过来,廖冬青立刻拉住白若清,白若清愣了一下,定睛看去,迎面走来的那女人看起来极为熟悉,那是……   “皇上,冤家路窄啊,正宫娘娘现身了!”   她自然认出那眉目清和的女人是齐禹的青梅叶小小,官配一到,还什么丘比特啊,简直好笑。   这一刻,她在想,是逃呢,还是逃呢,还是迎上去呢,廖冬青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立刻拽着她的手威胁道,“你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你要是敢逃了我就休了你!走,打招呼去。”   也是,她怕啥,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怕一个叶小小,廖冬青抢占先机,喊人了,“嘿,叶小小!”   那眉目清和的女人看过来了,顿了一下,眉眼虽清和在看到白若清的那一刻,眼眸还是下意识地一闪,她笑道,“是冬青啊,啊还有……若清吗?”   这是问得有多迟疑,难道她的变化真的那么大吗,这时白若清才悲剧的发现,三个人穿的衣服就她最朴素,叶小小那条裙子一看就是某牌子的高档货,她还在脑海里想着怎么秒杀叶小小呢,结果人家一条裙子就把她鞭策到万里长城去了。   廖冬青又拽了下白若清,咬牙道,“你给我争气点。”   白若清立刻点头,“是!爱妃。”随后她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风华绝代地笑道,“小小,好久不见。”   小时候长大后,父亲说,若清,你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你一笑天地都变色了。   既然硬件比不过,那她就比软件,于是她笑得更灿烂,在这个齐禹官配的叶小小面前,也唤醒了她那颗沉睡的战斗的心。   叶小小在这笑容里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那个千金小姐的身影,那个千金小姐,她有着让天地变色的笑容,就如现在扬起的这个笑容一样,叶小小清和的眼眸不留痕迹地寒了几分,但极快地消逝,她笑道,“五年了,难得我们在这里相遇,一起吃个饭如何?”   吃饭吗?当然吃了!这个时候不吃就耸了。   廖冬青代替白若清这个战斗心不足却妄想称霸天下的皇上,欣然地接受了叶小小的邀请。   白若清见大势已去,就给阿昌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照顾下母亲,她要外面野食。   阿昌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等她收了电话回来,叶小小的眼眸正落在她身上,她又是一笑,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秒掉叶小小。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咧?你在哪。。。   ☆、第九章   叶小小说她有车,廖冬青也不甘示弱地说她也有,但当廖冬青看到叶小小的车是奥迪时,脸色就变了,愤恨地说,“看这情形,官配成真了,哎皇上对不起啊,我刚刚不该给你跟那个混蛋配对的,我错了。”   白若清苦笑,半秒后说道,“爱妃别内疚,朕一切都好。”   叶小小转身笑道,“你们感情还是那么好。”   廖冬青紧紧拉着白若清,风情万种地拨了下头发挑衅道,“那是,我跟若清可是革命的姐妹,从民国到……唔”   为防廖冬青二到敌对方,她伸手堵住她的幽幽之口,“爱妃,高冷一点,别二。”   “呃……是,皇上!”廖冬青自知错了。   叶小小的眼眸一直在这两个人身上,随后她说,“坐你们的车吧。”   廖冬青自然满意了,谁要去坐她家的奥迪啊,哼,拉着白若清,三个人就钻进了廖冬青那红色广汽。   上了车,叶小小看到身边摆放的几个包包笑道,“怎么这么多包包?”   廖冬青睨了一眼白若清,笑着对叶小小说,“准备拿去扔的。”   叶小小哦了一声,一脸惋惜,“那蛮可惜的,现在有奢侈品交易市场,你们可以考虑放到交易市场去卖。”   廖冬青咬了咬牙,笑眯了眼,“不缺钱呢,不想折腾。”   叶小小又哦了一声,拨了拨齐肩的黑发,笑道,“早上齐禹还叫我别扔,他说开个网页让我把它们放上网站去。”   听到齐禹的名字,白若清的气顿时低了更低了,她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路况没有吭声,而廖冬青狠狠地把墨镜摘了下来,把墨镜往身后一递,说道,“那你看看我这个墨镜能放网上卖吗?你跟齐禹住一块啊?”   后面这话才是重点。   叶小小还真接过廖冬青手里的墨镜,柔声道,“这个牌子二手的话也蛮贵的,但墨镜,不知道网上行情怎么样,我得问问齐禹,是啊,我们从小就住一起,现在当然也住一起了。”   白若清有一刻麻木,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廖冬青伸手握住她,嘴巴挪动,仿佛在说,皇上别难过。   她顿了一下,扬起笑脸笑眯了眼说道,“爱妃,好好开车,朕这条价值千万的命就在你手里。”   她很早就学会苦中作乐了。   廖冬青得令了一声,油门狠踩,媚眼从后视镜里扫着那后座的叶小小。   果然……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过去,这个叶小小,连替她跟白若清提鞋都不配。   红色广汽很快就在金旋湾酒店的车位停下,廖冬青在这家酒店有会员卡,吃饭唱歌住店只要签名,月底账单自然就会寄到她家,不过她父亲一向不喜欢她到这种太贵的店消费,尤其是今年,在这种萧条的情况下更不喜欢儿女大手大脚。   但廖冬青一定要给叶小小下马威的,非得来这里。   白若清扯着她的手,让她悠着点,换来她一白眼。   叶小小笑着抿唇道,“这酒店的桂花糕好吃,像妈妈做的。”   廖冬青啧了一声说道,“哪来的妈妈?”不是孤儿嘛。   叶小小轻笑道,“当然是我跟齐禹的妈妈了,对了,若清现在在做什么?五年前我听到消息就很担心你了,但我还在国外……也不方便回来,这次能再看到你真是开心。”   终于来了,不敢跟过去的人打交道就是这样,她们总喜欢问她现在在干嘛之类的,对于她的父亲的事也表现得十分惋惜,她实在是厌倦了这些人,正准备找两三个理由打发了。   “若清现在自己在创业,很厉害的。”廖冬青接过她喏喏还没完全答出来的话,略带挑衅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不错啊。”叶小小笑着倒了杯茶水,热茶的烟气妖娆,她的手指修长,握着杯子的姿势很好看。   廖冬青笑着拨弄着一头卷发问叶小小,“那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叶小小略微抬头,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就开了间小公司玩玩。”   就……开……了……间……小……公……司……玩……玩?这句话瞬间秒了廖冬青,她整一副快吐血的表情。   这更比不起了好嘛!白若清叹口气,都成这样了,还指望能比得上任何人吗,她拍拍廖冬青,让她淡定点,淡定是福啊。   菜上得很快,跟叶小小说真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过去在学校里的时候,要不是她一直跟在齐禹的身边,没人会注意到这个贫穷清苦的女孩。   廖冬青为了不让饭钱白花,示意白若清得多吃,那菜的味道这么好,她也不准备浪费,反正都被秒杀得体无完肤了,不如剥光躺平埋头苦吃。   “对了,若清,刚刚你给一个阿昌的打电话,那是你男朋友吗?”叶小小用热烫的毛巾擦擦唇角,问道。   我去,她就一个电话,这叶小小就扑捉到阿昌这个人了,干什么的呀搞特工啊?她淡定地道,“不是,是我邻居。”   廖冬青笑着拨着下头发说道,“若清还单着呢,她现在创业忙没时间谈,小小你呢?”   叶小小清和的眼眸在白若清脸上扫了一圈,随即笑道,“我啊……算有吧。”   廖冬青立马就来了兴致,“有?怎么个算法?是谁?”   叶小小神色柔和了几分笑道,“还能是谁啊,都这么多年了,就只差一个证而已了。”   她话刚落,廖冬青差点就掀桌了!这么多年了,那不是齐禹那是谁!廖冬青立刻甩眼看向白若清,只见白若清握着筷子,手是有点颤抖,神色也有些呆滞,但那是意料中的事啊,官配不扶正,难道等小三吗。   廖冬青心疼白若清,眼珠子转了几圈不怀好意地道,“还没领证啊……”   下面那句估计就该说:没领证好啊,第一任往往战斗不到最后的。   吃饱喝足,该说她才吃饱喝足,廖冬青跟叶小小在餐桌上神貌离合,各持心思,私潮暗涌的,估计就嚼了几根青菜,她看得实在是心疼,要不是叶小小,她指定拍着桌子喊打包了。   但她知道她这么做,廖冬青会用她那九阴白骨爪把她现场解决了。   吃过饭,廖冬青总算扳回一点局面了,签了个名字笑道,“我们家在这里有会员卡,账单到月底结的。”   “看来不错。”叶小小淡淡地笑,并不为所动。   廖冬青想着说,当然不错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分寸到了就好,可叶小小下一秒则让她气得跳脚,只见叶小小拿过那服务员的本子把廖冬青的名字划掉,刷刷刷地签上她的名字,然后笑道,“刷卡。”   说着就把一张金色的牡丹卡递给服务员,那服务员愣了一下,急忙说道,“请随我来。”   廖冬青捏紧拳头站了起来,叶小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跟我抢单,说了我今天请你们,下次你请,还有,别生气哟。”   随后她踩着高跟鞋,跟上那服务员的脚步。   等她一走,廖冬青气得差点踹烂椅子,她拉住白若清的手,愤恨地道,“你看到没有?听到没有?这人……从头到尾都在挑衅!!!!!”   她也觉得叶小小这是急于要让她们知道,我叶小小再也不是当年的我了,所以如此高调地姿态,真是,好吧,她也很生气!!   两个人正埋头想唧唧歪歪点叶小小的什么坏话,比如挑出她的过去来唱,叶小小回来了。   坏话还是当着人背后说比较有意思。      ☆、第十章   叶小小拽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如战胜归来似的,笑着说,“可以走了。”   廖冬青刷地拿起包包,笑得风情万种地说,“让你破费了。”叶小小摇摇头笑道,“哪里,等老同学吃饭很正常,若清,吃得还好吗?”   白若清被点名,愣了一下,扬起头,笑得格外灿烂,“很好,谢谢你。”那张笑容灿烂得如同十八岁,那般灿烂那般地轻易融化别人的心。   叶小小眼眸在白若清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笑道,“那就好。”   随后三个人坐上廖冬青的红色广汽,在高中的那会,白若清的人缘无疑是好的,她即是市长的千金,但没有架子,长得不差,人也好,除了学习成绩一般,但呆萌呆萌地更受欢迎,最惹眼的要算她的笑容,唇红齿白,唇边有两个小酒窝,一笑起来,大眼睛一眯,十分灿烂惹眼,光是一个笑容就可以让男生喜欢上她,她是个具有笑容杀伤力的女孩。   叶小小坐在后座,眼神盯着副驾驶上的那张侧脸,神色复杂。   回程的车里没人说话,廖冬青啥威风都没下到,倒吃了满嘴的屎,更不想说话,这仇算记上了。   白若清陪着廖冬青也吃了不少屎,也保持沉默。   到了物流园,叶小小下车,她清淡地跟她们挥手,意思是下次再约,廖冬青伸出优美的脖子,应道,“好,下次再约。”   她也侧过脸,意思意思地跟叶小小道别,说完,廖冬青一踩油门车子飞出去老远。   这场女人的战斗真是筋疲力尽啊,车子朝她家驶去,廖冬青看了眼白若清,低声道,“皇上,有空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挑个秒杀齐禹那混蛋的,到时你带着他风风光光地到齐禹面前招摇,好不?”   白若清噗呲一声笑道,“不好,爱妃你这是要抛弃我啊?难道要上演一出新鸳鸯蝴蝶梦吗?”   廖冬青扫她,“死相,哎,我堂哥那人不认真,不然真的蛮适合你,又帅又有钱又体贴,就是……名声不太好。”   她哈哈一笑,推了下廖冬青,光是名声不太好就吓倒一片人了好吗。   “晚上见我堂哥,穿好看一点,说不定,他一浪荡子见你就收心了,从此回头是岸啊。”   白若清听罢又是哈哈一笑,学廖冬青娇滴滴道,“爱妃,我有你足矣。”   “好啦,皇上快下车,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接客!”   “遵旨。”   她推开车门,顺便把那几个救命的包包抱出来,廖冬青伸出头朝她眨了下眼,随后呼啸一声,驶出老远。   岁月是把杀猪刀,它把白若清杀回喜帖街当平凡人,却把叶小小跟齐禹杀上半空俯视众生。   回到家里,阿昌在煮开水泡茶,雪弟蹲在母亲的脚边看着母亲打毛衣,打毛衣是母亲过去的绝活,她能打手套,打胸花,打袜子,最漂亮的是打一件顶级大牌的毛衣,针线精细,挑不出毛病,父亲身上所穿的都是母亲打的,大到毛衣马甲,小到脚上的小袜子,母亲热衷于给她跟父亲打这些小东西,她压在箱子里的毛衣都是母亲打的。   但自从父亲犯罪之后,母亲受刺激神智不清后,母亲再拿起那毛线,总打了不到一半就打不出来了。   对于母亲来说,没了父亲就像没了一个世界。   于她又何尝不是呢。   哎,无端伤感,她把包包放到一旁,唰唰唰地就上网,在网络上搜索这些包包的图片,右键,点击,复制,黏贴,毫不廉耻地盗图,移到交易网上,顺便配上闪亮的标题: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最新款LV包包仅要一千九百九十九,一千九百九十九,买不了假买不了亏,买了就是赚的,九成新哟,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哟。   她做奢侈品交易网有一年了,起初摆上去的产品三个月都无人问津,要知道她做的可是二手交易品,产品到手已经是二手货了,要是不快点脱手出去,那么,这产品非常有可能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再也卖不出去。   虽然这些产品都是廖冬青□□过,践踏过,卖不出去她也没亏,顶多就是没赚而已,但是她穷啊,眼看着别人的交易网那烂包包一千多就卖出去了,她的就滞停在这里啊,所以为了钱,她就开始无耻。   她蹲守在别人的交易网蹲守了两天,终于想到一个打败对方的方式了,那就是复制对方的标题,愉快地把价格降了一成,比如人家卖2000,她就1800,还附带一句:高级品白菜价。   本来奢侈品摆上网就是闲置品销售,买的人也会看价格对比,这一降,生意就来了。   慢慢的,她出的产品虽然不多,但是胜在都是正品,价格又比别人的便宜,回头客就多了。   这也是她的经济来源之一啊,要是没有这些奢侈品交易,她哪里存来的钱去租下那硕大的仓库。   在这点上,廖冬青的行善积德又多了一条。   这辈子交了廖冬青这个闺蜜,死而无憾了。   想到廖冬青还为了帮她出后备资金而努力存钱,她就更感动,恨不得化身男人以身相许。   不过这些年,廖冬青身边的追求者无数,却从来都是绿叶不沾身,也没见她交男朋友,感觉像是在等什么人。   犹记得读高中的时候,廖冬青貌似喜欢过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当时光喜欢齐禹了,就没留意。   脑袋一抽,就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对她来说,还真的不是很想提过去,可能是最近总碰到跟过去有关的人。   看看时间都四点多了,她居然就这么蹲坐在电脑前呆了三个多小时,也是醉了。   想到晚上还有一场“逼退痴情少女”的战要打,她立刻翻箱倒柜,在一堆的衣服里埋头苦干,争取找到一件正剧风的衣服。   无奈……穷了太多年,连条正常的裙子都没有。   屋里倒还有一箱衣服,但那是她过去当千金小姐家里人给添置的,五年了她就算长得慢,那衣服也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最后她挑了一件很普通的粉色荷花裙穿上,穿上之后只觉得自己华丽丽地成了小萝莉,呵呵,没有杀伤力的萝莉。   新瑞佳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奔驰,车身光洁流畅,往那一停,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廖云萧倚在车门上,俊秀的脸上狭长的眼眸,唇边带着笑意,让人极其容易亲近。   她笑着喊道,“云萧哥。”   “好久不见啦,你还是那么可爱,哦哦,这裙子太适合你了,甜美甜美的,我喜欢。”他狭长的眼眸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痞痞地笑道。   她睨了他一眼说道,“别笑话我。”   她穿着藏青色的运动装,在新瑞佳里卖零食的时候他可是来过几次,而她那头发去完仓库全是灰,脏兮兮的,廖云萧全都见过她这些丑样,而且廖云萧来新瑞佳还带过几次女伴,都很漂亮。   廖云萧笑眯眯地给她拉开门,她弯腰坐了进去。   廖云萧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上,钻了进来,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唇边的笑容更是痞痞的,“想吃什么?”   她笑道,“随意。”   廖云萧嗯了一声,“那就去我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吧,那里的牛扒不错,而且环境好,她不敢乱来。”   她额了一下,“乱来?今晚不是只是通通气吗?”她以为廖云萧有什么计划,廖云萧叹口气说道,“哪呀,冬青给我打电话说你会帮忙的时候,她就凑在我身边,一直问我,是谁打的电话,我被她烦怕了,就说是你打的,说今晚我要跟你吃饭,于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你们买了吗   ☆、第十一章   廖云萧第一次这么烦恼,那头服帖的头发被他修长的指尖一抓揉成一团,白若清没再吭声,虽然一下子就上战场,但看廖云萧这么烦恼,她也觉得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好。   奔驰流畅地开到海印市市中心,吃饭的地方就是一家叫名媛的咖啡厅,咖啡厅里全是紫色的雅座,光是头顶暗橘色的吊灯跟那紫色雅座一凑合,那气氛响当当的就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廖云萧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地就带着她坐到窗边,正好在十八楼,一侧脸就能俯视半个市中心,坐下后,廖云萧先点餐,她没来过,就让廖云萧一起帮她点了。   他一边点一边看着门口,神色烦躁,那狭长的眉眼紧紧敛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看着窗外等着菜上,还有……那个让他烦恼成这样的女人。   不一会,等菜差不多上齐了,那女人就掐着点准时到,那是一个,说实话,很一般的女人,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如果非要说有哪里亮点的话,那就是她的气质,气质温婉,身上都是名牌,手表一看就是上万的那种,脸上施了淡妆,眼神则有点犀利,仿佛看透人心,这跟白若清之前脑补的什么痴情少女根本不搭边。   她看到白若清,眼眸轻不可闻地闪了一下,这是个跟廖云萧过去的女人毫不相同的女人。   廖云萧一见到她,被她的眼神那么一扫有几分心虚,但他很快就挺直背,柔情地揽住白若清的肩膀,携着笑容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白若清,若清,这是于静。”   廖云萧刚介绍完,这边还没开始聊,廖云萧跟白若清所坐的位置的后面的那一桌突然有杯子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服务员急忙上前做清理,有一男人低沉的嗓音说道,“换一杯。”   白若清猛地转头看去,那黑色的后脑勺看不出什么,但那三个字让她有种熟悉感,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主要是于静看着她的眼神很犀利,让她的脑袋一下子一片空白,廖云萧为了表示他跟白若清很“恩爱”,搂着白若清的手紧了又紧,万分柔情地说,“于静,我这次是认真的。”   于静神色安静,眼眸还是在廖云萧跟白若清身上转着,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似的。   廖云萧草了一声,捏捏白若清的手,唤回她的神智,“宝贝,别走神啊,这是于静姐,可是在法院上班的法官哟。”   啥?法院的法官?   白若清顿时感到压力山大,这种法官基本的对手,分分钟秒她几条街,但她现在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于是她柔弱地依偎进廖云萧的怀里,扬起笑容笑得十分甜美, “于静姐姐你好,能认真你真开心,云萧可真讨厌,都不跟我说认识你这么优秀的姐姐。”   这展开影帝模式让于静的神色果然松动了一下,她低垂着眼眸,半秒后抬起来,问道,“廖云萧,你没骗我?”   廖云萧急忙又搂紧了白若清,神色不满,“于静,不是,我对若清是认真的,我跟她都认识三年了,这些年没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压根就不甩我,我是喜欢她,但她不甩我没办法啊,不过好在她总算是点头了,我爸也着急我结婚的事情,我想过两天就带若清回去给我爸妈看。”   于静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双犀利的眼眸飞快地闪过一丝伤痛。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那张桌子又摔破了一个杯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周围的人都禁不住地看向那张桌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我到今天才知道这么少。。。。 我都是一起写的,写完之后就分章节··· 呃呃呃呃呃   ☆、第十二章   白若清被廖云萧的带回家给爸妈看,冷汗直流,要不要这么拼啊,结果这身后那一桌不安分地又摔坏了一个杯子,那服务员很无奈地上前再去清理,那句“先生,你是来砸场子的吧?”哽在喉咙不敢说出。   “该赔多少我赔。”说完身后那男人刷地站起来,那服务员领着他就朝那柜台走去。   她盯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男人说话的嗓音还在她耳边绕着,很熟悉,廖云萧拉拉白若清的手亲昵地说,“看什么呀,别老是把眼睛粘男人身上,我吃醋的。”   白若清顿时鸡皮疙瘩地满天飞,她没忘记还在“演戏”,笑眯眯地就朝廖云萧的怀里又靠近了些,我去,这辈子第一次跟男人贴得这么紧!!   廖云萧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浓还算好闻,廖云萧自然就顺势地把她搂紧了,两个人为了摆脱法官姐姐,也是拼了。   于静没说什么,看到这副场景,怎么也该死心了,犀利的眼眸淡化了许多,拉起包包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丢了句祝福你们,踩着高跟鞋就如挺着背骄傲地离去。   她看着那副渐远的清瘦背影,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即使被一次一次地无视,还得骄傲地扬着笑容追在齐禹的身后,好让他一转头就能够看得到她,这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她问廖云萧,“于静姐明明是个好女人,为什么你不要她?”   廖云萧松开搂着她的手,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笑道,“就因为她是好女人,所以我不要。”   难道好女人现在不吃香了?咳咳。   后来她懂了,于静出现的时间不对,廖云萧还在浪荡子的康庄大道上奔腾着,他给不了于静一个家。   典型的: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于静走了以后,她跟廖云萧就各自把自己跟前的牛排吃了,廖云萧还体贴地帮她把牛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她好下嘴。   她眯了眯眼睛,发现,哎这廖元萧还真是处处体贴。   吃过晚餐后,廖云萧就说送她回去,在吃饭的期间,他的手机响了七八次,每次接起来都是女人在那头娇滴滴的声音,白若清听着就知道,全都是女朋友!这切牛扒的手法如此之好,肯定是喜大普奔练出来的。   黑色奔驰顺溜地开出地下车库,急驰在路上,而谁都没有发现,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路边,车里的男人冷着眼,看着奔驰从路虎的车边檫肩而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康禹来电话,说想请她到公司畅谈,并问她有没有准备策划书,她一翻身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拉开抽屉,里面可怜兮兮地躺着一份她亲手写的策划书,三张A4纸,写得很凌乱,本身她的字就不好看了,现在……就如草书一样。   康禹没说,她确实没写,现在再重新在网上编辑,也太迟了。   硬着头皮把这三张万夫所指的策划书塞进包包里,母亲已经起床了,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她进屋拿了件外套披在母亲身上,母亲仰头看着她,她笑着蹭母亲的额头笑道,“妈,我出门去,有点赶,我叫雪弟来陪你。”   “哦!”母亲只应了一声,语气无悲无喜。   昨天买了面包,还很松软,她煮了开水泡了杯牛奶给母亲,自己也坐在母亲的身边,安静地吃着面包。   吃过早餐,阿昌就带着雪弟进门,这段时间知道她在忙代理权的事,阿昌总是很自觉地就过来帮忙照顾母亲,为此,她心里别提多感激。   忙完出门早上八点半左右,康禹说的时间是九点半,她把时间卡得刚刚好,坐上公交车。   九点一十五分,她到了康禹,柳蔓看到她神色怪异,她笑眯眯地递了一袋糖果给柳蔓,柳蔓翻个白眼,“又来贿赂我?有必要吗?你连我们总裁都认识,我受不起这个贿赂。”   柳蔓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糖果拿了,虽然她很诧异白若清这女人,居然认识齐总,那天她看着齐总喊白若清,她瞬间呆住了,后白若清丢了句你是谁,齐总脸色那变换,白若清走后,整个公司气压低迷,廖元东嗖地躲进资料房里,半天不敢出来。   公司里的人就开始猜测白若清跟齐总的关系,说得那是天花乱坠,还有人问她来着,毕竟在别人的眼里,白若清跟她关系最好,谁知道其实她就是收了不少白若清那三脚猫的贿赂,算不上最好。   白若清是没想到柳蔓一来就酸她,酸就酸了,这齐总让她楞个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齐禹。   她隐去心头的烦躁,笑眯眯地凑近柳蔓,“大美女,我不认识什么总裁,我就一普通人,丫的我要是认识,还用着三顾茅庐吗?”   柳蔓见白若清明显没说实话,翻个白眼,指着印着总裁办公室的牌匾,说道,“进去吧。”   “好的,大美女。”白若清耍嘴皮子,行了个军礼,那姿势让柳蔓暗中噗了一声,摆摆手道,“快进去,在等你呢。”   谁等她?看着那总裁办公室,白若清知道,她跟齐禹肯定是要正面交锋了,指尖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算了,躲不过的。   她拎着包包,笑得一脸灿烂,路过办公室伸着脖子看的康禹员工,笑得如一朵花,还朝几个妹子眨眨眼,惹得那群妹子脸刷地发红,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八卦。   总裁办公室的门半掩着,留了一条小缝隙,透出些许光,白若清不知道齐禹什么时候接的康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当上康禹的总裁,这五年,她父亲惨遭重大变化,这外面的世界也翻天覆地。   当然,这些都不是她该在意的,她不是来跟齐禹叙旧的,她是来铺康庄大道的。   在门口仅停留了半分钟,她推门进去。   姝不知,宽大的红木桌后面的男人一看她推开门,就双手插口袋,懒洋洋地站起了起来,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九宫格,九宫格里是监控画面。   曾经她看到齐禹的时候,心跳加快,脸冒红晕,满脑子的:一眼万年,一眼沉沦,我恋爱了。   现在她站在门口,半步微跨进,他则站在窗边,身子背光,那双眼眸如墨石,正安静而淡然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心里带着恨,这副画面一定会再次灌上:一眼万年的字号。   于上次的慌乱不同,这次她“失忆”了,失忆的人最大,她往前跨了一步,万分灿烂地笑道,“齐总,早上好。”   “好。”沉静了一会,他低沉地应道,“坐。”   一共两个字,惜字如金,这让她更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当真是齐禹,过去他对她也没多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别跟着我”   “你在干什么?”   “你打扰到我学习了。”   “离我远点。”   擦,真是拉仇恨的过去,她笑得更加灿烂地落座在他指定的沙发上,揪着包包一脸纯真地看着他。   齐禹的眼眸在白若清的脸上停留了几分,墨黑如石的眼眸里印着她唇边的酒窝,在漫长的岁月里,从初三开始,这个笑容就如烙印似的,镶入他的生命里,无时无刻不在嘲笑他住喜帖街那穷酸的命运。   想到昨天晚上……在那间咖啡厅,那个男人那双手紧搂着她,说道:白若清,我女朋友。   墨黑的眼眸冷了几分。   白若清坐他对面,等他开口,谁知他不讲话,保持沉默是金,身上的气息还冷了几分,就如当年他把钱撒她身上的那样……冷厉。   什么鬼!她笑得这样灿烂,他还这么冷!   “策划书带来了吗?”就在白若清打算敌不动我动的时候,齐禹总算开口,秘书推门进来,给两人各送了一杯咖啡,临走前瞄了一眼白若清,被白若清眨了下眼挑了下眉囧了一下,才转身退了出去。   这一幕,全然落进齐禹的眼眸里,他的薄唇软化了几分。   白若清从包里刷地抽出她那策划草书,本来胡乱塞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成了一团……呃。   在这光洁宽敞的房间里,这一坨东西醒目而格格不入,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随后尴尬地笑道,“这是我的草书,还……还没来得及整理。”   眼看齐禹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错愕。   她心底顿时咆哮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策划书这东西,用嘴巴说不就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十三章   “给我。”修长的手朝她伸去,她虎躯一震,低下眼眸去看手里的一坨纸,交到那双……手里?   她这么理解没错吧?   再抬眼,他显然在等着她手里那坨纸啊。   心里挣扎了一番,她深呼吸一口气,给给给!快速地把那坨纸递到他的手里,修长的手一卷,就卷走她那坨纸。   她囧着脸,看着他低下头,摊开那坨纸,细细地看着,那潦草的字无可遁形地彰显在他墨黑的眼眸里。   她坐立不安,他稳如泰山。   她一直知道她的字很丑,他一直知道她的字难看,五年过去,还是如此啊。   “谈谈你策划书里的内容。”   她很嫌弃她的策划书,但他没有,很正经地靠在椅背上,墨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她从来没被他这么专注地看过,一下子有些愣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把她的想法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他边听边点头,很是专注。   被他的专注带动着,她也难得认真了起来,做了五年的业务员,她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如何成立一个团队,如何做网销,未来是信息时代,她要占领这个市场,他的眉眼松动了一下,很赞同她的意见。   得到他的赞同,不知为何她竟然心情愉快。   五年前除了富有,她处处都落他一大截,有很多人说她这么蠢的女孩是配不上齐禹的。   五年后,能跟他坐在一起,他倾听她的想法,让她有了一种平等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会有《吃遍天下》系列进你的仓库,你的仓库现在是在……”他低头看了眼那坨策划书,“是在物流园里?”   “是的!”本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产品了,革命要成功了啊喂。   “那里发货倒是不错,到时公司会帮你做市场调查,你可以派人去做现场勘查。”   “好!”白若清急忙点头。   后他又问了一些细节,她则一一回答,他是个很有见地的男人,总能挑出她没有想到的问题,并一一帮她化解,他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叫她要坚持,她连连点头,这么平和的气氛让她淡化了心底的恨,其实恨又有何用,这个人根本不为所动,她还得仰赖他,自己徒劳无功的情绪只是单方面的,挺蠢的,想到这里她用新的眼光去看这个男人,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她的草书,说这里行不通,那高挺的鼻子就在她眼前,眼窝下搭着浓密的睫毛。   他长得好看,她一早就知道了,她喜欢他,一开始就是被他的长相吸引,后来就如□□般,侵透着她。   气氛真的很平和,然,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叶小小踩着粉色的高跟鞋,带着清浅的笑容一屁股坐到齐禹的身边,笑道, “见若清怎么不跟我说?都是老同学了,要不是哥说若清是我们公司的代理商我都不知道呢。”   叶小小靠齐禹很近,那双细长的腿紧贴着齐禹,齐禹缓缓抬头,没推开她,只是收了那双修长的手指,搭在右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这副画面,让白若清眼睛一阵刺痛,她紧紧地捏了下包包,暗骂了自己一声傻叉,五年前就看惯了这样的画面了,五年后还来难受,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她扬起笑脸极其灿烂地端坐着,憋住心里的那抹疼痛,硬是要笑给他们看。   只有笑才不会输。   虽然她早就一败涂地了。   “你怎么来了?”齐禹的眼神落在白若清身上,话却是问叶小小的,叶小小见齐禹眼神所看之处,而白若清脸上的笑容让她的眼眸更是黑了几分,她无法忘记,整个高中部有一大片男同学喜欢白若清,说她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叶小小眯了眯眼,笑着把文件丢他身上,“还不是为你送文件啊,你要的我给你连夜调查出来了。”   齐禹修长的手捏着那份文件,抽出里面的资料,只看到:白庆有……   他墨黑的眼眸扫向一脸安静笑容灿烂的白若清,喉结动了一下说道,“小小,你送若清先回去。”   叶小小眯起眼,笑道,“好,若清,我送你。”   白若清听到齐禹下逐客令,她立马站了起来,笑眯眯道,“那我回去了,小小,不用送我了。”   说着她没管叶小小,也没看齐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叶小小眼眸又眯了几分,她自然不会就这样放白若清回去,她笑着捏了下齐禹的肩膀,“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这句话也进了白若清耳里,出了办公室的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抓着包包,挺直背走没两步,手臂就被追上来的叶小小勾住,叶小小笑道,“都是老同学了,别急着走,我们聊聊天。”   她对叶小小从来就没好感,更别提聊天,在高中的时候她可能会叫她滚,但现在不行了,叶小小跟康禹有关系,她则要康禹的代理权,不能全然把叶小小得罪了,这时她无比怀念廖冬青在的时候。   “没想到这些年你会住在喜帖街,难怪齐禹找你的时候没找到,这次要不是孟先生把康禹交给齐禹,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   “齐禹找我?”电梯门开了,白若清跨了进去,叶小小也走了进来。   叶小小笑着又勾住她的手说道,“对啊,齐禹一直想着报恩呢,虽然高中的时候你做了很多事情他一直都冷脸对你,但你所做的他都惦记在心里。”   白若清实在是很想拎走她的爪子,勾得那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闺蜜,她们是情敌好吗!情敌!   而叶小小的话则让她一阵刺痛,这次的代理权该不会就是齐禹报恩的产物吧,然,叶小小下面的话则证实了这个想法。   “上次齐禹无意中看到代理商的候选单,发现了你,后来还特地去看过你呢,确定是你之后,这代理权才给你的。”   这个猜测是对的,可为什么她这么难受。   白若清扬着灿烂的笑容,眼神却有些空洞,叶小小从反光镜里看到,眯了眯眼又继续说,“你这些年肯定很幸苦,若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跟我说,我都能帮你。”   白若清扬着笑脸,点头道,“谢谢。”   暗地里,手心都掐进肉里了。   叮……电梯门开了,叶小小拖着白若清要去车库,白若清不愿去,她指着门口的公交车站说道,“我坐车回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了。”   叶小小不愿,说道,“哪里行啊,齐禹都让我把你送回家了,你住的那地方还是我们以前住的,我认识路,不过据说那里都搬得差不多了,我哥最近还在忙着做策划呢,那里到时会起新的楼盘,你有没有找到新的房子?”   一句我们以前住的,直击白若清的胸口,疼得她难受得想朝叶小小喷火,求你了,别说了行吗。   “小小,真不用送我,我谢谢你了,我得回家了。”说着她就推开叶小小,直接朝公交车站走去,叶小小没再坚持,只是停下脚步,目送白若清瘦弱的身子站在公交车站台,唇角微勾,几许讽刺。   白若清神智有些恍惚地上了公交车,等到公交车启动她才回过神来,被这叶小小一下子带沟里了,她叶小小会这么做不就是怕她跟她抢齐禹吗?呵呵。   她现在没这个心,她叶小小真是想多了。      ☆、第十四章   廖冬青没想到大学聚会还会碰到叶小小,她的同学居然还是叶小小公司上班的,叶小小一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冬青,又见面了,没想到你跟琳琳是同学啊。”   琳琳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你们认识?”   叶小小清和的眼眸看向廖冬青笑道,“对啊,高中同学。”琳琳哈哈两声,“缘分啊,冬青,你跟我家老板居然高中同学,来来来,你们坐一起好好聊聊。”   廖冬青冷哼,谁要跟她坐一起啊,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浑身不自在地坐到叶小小身边,她拨着头发,转动着手表,就是不太想搭理叶小小,偏偏叶小小还笑道,“冬青,这些年你跟若清感情还是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当然了。”廖冬青斜眼扫了下叶小小,哪像你啊,从高中就没朋友,叶小小高中的时候家庭清苦,一直她身边也就只有齐禹,确实没什么朋友,不像她跟白若清,一出门就被众星拥簇,想到这,廖冬青喉咙里的那口气咽了一部分下去。   叶小小的眼眸快速地闪过一道寒光,几乎毫无痕迹,她笑着又说道,“冬青,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我介绍个男朋友给你吧。”   廖冬青心底咆哮,谁要你介绍啊!追老娘的都排到地狱去了好吧,她仰着头,高贵冷艳地说,“不用了。”   说完就不打算搭理叶小小,转过头去捻水果吃,叶小小仿佛没感受到她的冷漠,凑近她说道,“我想介绍关亮给你。”   捻水果的手顿了。   每个人都有疼痛的地方,让白若清疼痛的人是齐禹,廖冬青的则是,关亮。   一个星期后,白若清就被通知到康禹,说叫她准备仓库,但她这两天一直在找廖冬青,康禹不可能直接把货给她的,肯定要付押金,而她身上也没有那么多押金,但廖冬青却从一个星期前就联系不到了。   □□几天没上线。   后打电话那头显示关机,实在没办法她就给廖云萧打了电话,廖云萧愣了一下说道,“我堂妹好像是离开海印市了,暂时不知道去哪里,她没事,你别担心。”   她跟廖冬青从来就没这么久联系不上的,怎么可能不担心,“云萧哥,我想去冬青家里看看。”   别是出什么事,她真的很担心,这些年来,廖冬青一直陪着她,陪着她走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她给康禹打电话说,“货能迟点安排吗?”   是齐禹的手机,齐禹顿了一下,说道,“把仓库钥匙给我,我帮你安排,你有事情办完再说。”   她想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那天晚上她回去以后,想的最多的就是齐禹,她明白她忘不了齐禹,但不代表就得跟他在一起,她早就改变了,高中的时候是深深地爱着,那时奢望的就是他能接受他,但现在这些都不在乎了,她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改变自己的生活。   齐禹亲自来拿的钥匙。   车子开到喜帖街,也就是廖冬青上次停车的地方,他的目光幽远,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子从板石路上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眼眸深了几分,过去,他站在板石路上,一转头就能看到她笑得极其灿烂的脸,曾经有人说,白若清一笑天地都变色了。   如今,她什么都变了,唯独这抹独天得厚的笑容一直没变。   “麻烦你了!”白若清把钥匙交到他修长的手里,收回来的时候轻触到他的指尖,她缩得更快,那指尖太冰凉了。   “是有什么事吗?”他把钥匙捏在手心,墨黑的眼眸看向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正在滴汗,那晶莹的汗水没入她的下巴。   她笑着抹了把脸说道,“我去找一下冬青,她不见了。”   “不见?”他挑眉,一个大活人也会不见,随后他低声道,“也许,她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去找她,也是白找。”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若清愣了一下,我擦,他说的好有道理,她……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两天,她的仓库已经入了《吃遍天下》的系列零食,而廖冬青才回来,廖冬青闪身进了她的仓库,笑眯眯地喊道,“皇上……好久不见!”   她正拿着笔,笔瞬间就摔到地上去,她一转身就看到廖冬青穿着一身黑色蕾丝裙十分性感地站在门口。   她张了张嘴,恼怒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合计廖冬青消失得有九天了,这九天她一直在担心她,无奈,身边的所有人却都喊她别着急,仿佛他们都知道廖冬青去哪里却又不告诉她。   “哎哟,皇上,别生气,人家去追求幸福了,但是,你放心,你还是我的唯一。”   她问廖冬青,“去追求什么幸福?”   廖冬青则笑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在仓库转了一圈,拿了一张卡给她,说道,“密码789789,里面是我给皇上的赔偿金,拿去花,别客气。”   白若清接了□□,但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她觉得这次廖冬青去什么地方回来以后,有点变了。   但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她也不为难,笑着拉下仓库门说道,“爱妃,难得你回来,朕请你去吃满汉全席!”   廖冬青把眼镜一摘,很惊奇地问道,“真的?”   她笑眯了眼道,“真的。”   随后便坐上廖冬青的车,指使着她开向火锅店。   廖冬青瞪着火锅店,吼道“皇上,不带你这么小气的,你说的满汉全席就是火锅吗?妈的,我被骗了,我的清白。”   她哭笑不得地一把捂住廖冬青的嘴巴,“人多嘴杂,爱妃说话请注意。”   进了火锅店,廖冬青便问她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跟齐禹见面的事情告诉廖冬青,又说了一直在找她的事情。   廖冬青讪笑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廖冬青说道,“若清,找个男朋友吧,我上次见到叶小小,她手里戴着个钻戒,是齐禹送的,你别把心吊在他身上了,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将来还是要结婚生子的。”   她拨弄着锅里的牛肉,嗯了一声。   “我看你仓库的货都安排好了,是不是准备开始了?”廖冬青吃掉一卷牛肉,风情万种地笑问。   “嗯,要开始了。”   “那你不就可以搬出那破烂的巷子了?”廖冬青兴奋地问道。   “对啊,我准备找在仓库附近的房子,不过我问过房租,都挺贵的。”一直住在喜帖街,那里房子是整个海印市最便宜的,到了外面才知道房租贵了不止十倍,她顿时欲哭无泪。   “怕什么,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我这卡里至少有十万,你好好利用,还我的就不用着急啦。”廖冬青又卷掉她涮的一卷牛肉。   她笑道,“还是爱妃好啊,希望能跟爱妃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廖冬青呸呸了两声道,“不要,人家还要找夫君的,你别挡我的路。”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把满汉全席吃了,见廖冬青这么开朗,只除了前段时间去哪里没说以外,还是跟以前一样,白若清安心了不少。   自从父亲落马之后,她也就只剩下阿昌,雪弟,廖冬青三个最好的朋友了,对于廖冬青去了外地却没跟她说的事情,她心里虽然有点疙瘩,但却替廖冬青找足了理由。   她找到仓库后面一处出租房,三房两厅,跟阿昌分担房租也是可以的,但是房租还是有点贵,她就找了那代租人出来谈。   “白小姐,给你一千五已经很便宜了,而且我们只要你压一千块的押金,你还要跟我降房租?”那代租人本来就只是帮忙代租的,相当于也是帮房东打工。   白若清有求于人,笑得极为灿烂,把一整袋苹果塞往桌子上一推,两推,三推,弄出大动静,就是要对方看看她带来的贿赂,“刘先生,你说的一千五只是租金,但你还要收六十元的管理费,另外……你们这里的水电费都比别人贵上五毛钱,一个月计算下来,我们还要多付二十块,算起来也没有什么优势,你看……”   她笑得更灿烂。      ☆、第十五章   代租人刘亩瞪着眼前笑得极为灿烂的女人,她居然把水电费都算出来了,他诺诺地说道,“白小姐,那你水电费可以用少点啊,那就不用多付二十块了,这样划算下来也行啊。”   “那不行,难道一个人冲了凉那水再拿去洗衣服吗?衣服这样洗能干净吗?你们这块地方我是很喜欢的,可是这房租还是贵了,刘先生,你就给降一点吧,要么……你的管理费别收了,好吗?”   刘亩嘴角一抽,管理费不收,他每个月吃西北风啊。   可是面对这笑得极为灿烂的女人,他一时又狠不下心将人赶出去,偏偏她来两次都给他带吃的,他女儿还说她买的水果好吃,这可如何是好。   “哟,这个时候还有人讲房租啊,外面好的房子大把,可以再看看。”这时一道嗓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接着一高大的男人跨了进来,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更小。   刘亩咯噔了一下,立刻站起来,朝那人恭敬地喊道,“孟老板。”   孟柯点点头,一低头,就看到白若清,白若清也看到孟柯,脑海里还在想着为何这人很熟悉,结果一对上孟柯的眼,她全想起来了!   我去,这人不就是那路虎的主人吗!   冤家路窄啊!   说好的她不用赔钱的,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碰到他。   “呵呵,原来是你。”孟柯诧异了几分,眼眸带着趣意,哟哟又碰到她了,要是蠢弟弟知道她租了他们家的房子,估计会非常不冷静吧,哎呀呀呀……   “你好,你好,再见。”白若清又开启失忆模式,站起来扯着非常灿烂的笑容打了招呼就朝门口溜去。   结果人还没到门口,后领就被孟柯扯住,他笑道,“不是要降房租吗?我是房东,我们来谈谈。”   呵呵哒!   白若清脑门滴汗,她抹了一把笑道,“不必了,我回去考虑考虑,需要再租。”   她会租才有鬼!   “来来来,坐嘛,白小姐咱们是旧识,就算不租房咱们也可以聊聊天喝喝茶。”孟柯拎着白若清将她压坐在沙发上,斯文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急着走,不就是怕他旧事重提,要她赔那刮车的钱嘛,真有意思。   谁要跟你聊聊天喝喝茶,还有,谁是你旧识啊,她都说了,孟柯这种成天就知道笑的人最阴险了。   但她人都被压制在沙发上,再逃就显得她蠢了。   既然他要谈,那就谈。   谈完了出去又是一条好汉,前提只要他别喊她赔刮车的钱。   “白小姐,实不相瞒,这块地方的房子,都是我家的,你要是不要,恐怕得租到郊区去了。”孟柯靠在椅背上,一副我是大爷你求我的神情,与他斯文的形象毫不符合,却……没有半点不和谐。   他一出声就先给白若清一个有力的下马威。   炸得白若清的头发都竖起来,浑身焦。   她咽了咽口水,笑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先把她放回家行吗?大不了,就找郊区了,她还怕吗?   “白小姐,你别怕呢,刮车的那事情我都忘了,可你的表情让我想起来了,真是不巧!”他一直研究白若清的表情,发现这人真有趣。   白若清猛地瞪大眼睛,咬牙道,“孟先生,不如你有话直说,比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愿为你献犬马之劳。”   “啊?你要帮我的忙?那真好,我好好想想,说不定你帮好了,我一毛钱房租都不收你的,让你住个舒服。”孟柯笑着摸摸下巴。   尼玛,你怎么不去死!   白若清真是第一个碰到这种无耻的人,难道他不知道她其实就是说说而已,她能帮他什么,她又没钱又没能力,难道帮他带小孩吗?   “呵呵,孟先生。”咱别玩了行吗。   “刘亩,白小姐想减多少房租?”孟柯突然问一旁站着的刘亩,刘亩一愣,低头应道,“白小姐……呵呵……她在呢,您直接问她吧。”额头抹汗,这白小姐还想减他的管理费!呵呵。   白若清耸肩,直接说,“就少个五百吧,喜帖街才两百呢。”   刘亩一脸,你看,她是不想给房租,霸王的,老板你傻啊。   孟柯掩嘴咳嗽了一下,“喜帖街那地方能跟我这里比吗?不过,既然你说以后会帮我的忙,这五百我就给你少了,只要你开心,我都OK。”   她真的就说说而已,并不觉得孟柯会给她少,而且她离开的心可着急了,就怕孟柯旧事重提。   但……   此刻她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鸭蛋。   真的可以少?   孟柯眨了眨眼,表示可以,为了他那蠢弟弟,就是免费也得给她住啊,呵呵哒,他牺牲真大。   “孟先生,你真是好人!刘先生,麻烦你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刘亩瞪大眼睛,颤着手从抽屉里抽出合同,来到白若清面前,他给白若清之前还特意看了眼他的老板,只见他老板毫不在乎地挥手。   他的脸顿时成了菜色。   老板,莫非你看上眼前这个抠门的女人了?   “白小姐,你看看,半年为期,看好了,请交定金,东西搬过来以后再把剩余的钱交了。”刘亩苦着脸把合同递给白若清,这是他做代租人最憋屈的一次,但幸好不是扣他的管理费。   拿着那合同,白若清还有些不真实,眼睛扫过合同,认真地看着,免得遗漏些什么,被孟柯下套。   合同没问题,她怀着一股不安,还是签了字,对现在的她来说,钱真的很重要,尤其是接下来要招聘要资金周转要经营,还得请司机跟买货车,都要钱的。   能少点,是少点。   签好字,她再次感谢孟柯。   孟柯满眼笑意道,“不用谢我,自然有人需要你……”你去谢,后面的话他没说,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他对刘亩说道,“把这段时间的账本给我,我回办公室,白小姐你招呼好。”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里。   剩下刘亩跟白若清面对面,眼对眼,白若清直接从刘亩的眼里看到那怨气,刷地站起来,满脸笑容地告辞。   白若清欢天喜地地回到喜帖街,把阿昌喊过来,商量搬家的事情,阿昌屋里没多少东西,她这边的比较多。   正收了一部分,齐禹来电话,他说,“我去接你,一起吃饭,顺便给你看看客户名单。”   她愣了一下,笑道,“好。”   值得庆幸的是,她跟齐禹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她一家人做了面条,就跟阿昌说,她要出门。   大概二十分钟后,齐禹又来电了,他在巷口,她拎了包包就出门,这一个星期,她跟齐禹经常相处,但齐禹也来过喜帖街,但他从来不进来,她知道,这间房子于他,是痛苦的。   当年,他的父亲经常家暴,打他,打他母亲,在酒吧打工的时候,他被人打了,是她进去给他擦的药,他的后背全是鞭子的疤痕,她一边擦一边哭,他冷着脸,推开她,拉起衬衫就离开休息室。   后来那场变故,则是他的父亲抢劫最后被人打死了。   他跟他母亲还有叶小小,才会在一夜之间消失。   想想,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不娶叶小小,还能娶谁,难道等她吗?白若清清楚,齐禹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第十六章   这几天,喜帖街要拆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而花白的巷子里全贴满了要拆的横幅,孟康地产的工程师拿着笔一路走一路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几次被这里住的人谩骂。   但谩骂又如何,要拆还是要拆的,白若清心里虽然舍不得,但她也明白,这是一个必然的经过。   远远地就看到齐禹的车子停在甬道边,过去她就是站在甬道里,等他,然后踩着他跟叶小小的影子跟在身后的。   五年过去,齐禹的身材更高大了,他墨黑的眼眸淡淡地看着她,她扬起笑脸,“等很久了吧?这里都要拆了,我刚租了房子,明天就搬过去。”   他帮她开了车门问道,“搬到哪?”   绕过车头的时候,他的眼神看了眼悠长的巷口,他当然知道要拆了,这是他跟孟柯的任务。   转过头,他上了车,白若清拉了安全带,笑道,“就仓库的附近。”   他眼眸闪了一下,难怪昨晚孟柯说他欠他一个人情。   黑色路虎刷地倒车,随后驶出悠长的甬道,对面的金茂花园如今空荡荡的,原先繁华的别墅区如今如废墟似的,她看着她住了十多年的小区,无数的画面闪现出来,只可惜最后都湮灭了。   五年前,她在这座小区里,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押走,眼睁睁看着母亲哭成了疯子,再次醒来的母亲智力退化,时好时坏,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又像个大人,她什么都不会,却得带着母亲连夜离开金茂小区。   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一步跨进喜帖街,走到175号,就在那里住下了。   齐禹侧过脸,看着白若清的侧脸,他的眼神顺着她的,看到金茂小区。   以前,这座小区跟喜帖街是两个世界,他日日夜夜从甬道里走出来,都要穿过这个小区,贫穷与富有的差别如此明显,他在金茂小区的边缘走着,却觉得金茂离他那样远。   而身边的这个女孩,那时也是如此的遥远。   墨黑的眼眸在两个人都不察觉的情况下,渐渐柔软。   “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吃吧。”齐禹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白若清隐去脸上的苦涩,转过头笑得极其灿烂,“好啊。”   看着她的笑脸,他唇角软化了几分,双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   餐厅的名字叫绿缘,专做江浙菜,正在搞活动,消费两百以上送甜品,此时门口停了不少的车,也有不少人专门从老远的地方过来吃。   齐禹转了一圈,跟一辆黑色的广汽抢了个车位,由于车位有点挤,白若清下车的时候车门只开了一小半,堪堪是收腰收腹挤出来的,齐禹已经站在车头等她了,她跳出来后,笑道,“人太多了。”   这种平民消费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齐禹现在身份会来的嘛,简直是神了。   就他那高大的身材以及那冷漠的气质,往绿缘门口一站,不少的女孩眼睛就瞟过来了。   帅哥总是受瞩目的,不管是哪个时代。   而她当初不就是被他的长相所吸引的嘛。   她出门还特意挑了套比较好看的衣服,然,往齐禹身边一站,还是落了一大截。   光是那几个女孩撇嘴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   哎……打击她的心灵啊。   “走吧。”   两个人在几个女孩的注视下,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走进绿缘,看着前面的身影,还有放在侧边的手,她一时脑抽地就觉得,如果牵上去,是不是感觉会很好。   呵呵哒。   她真是想太多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活动奏效,人多拥挤,提前预约还得稍等,齐禹的步伐刻意慢了几分,白若清见他稍微停下来,急忙挤上去,追上他的脚步,人太多,有服务员端着菜技术高超地侧过身子而不滴半点汤汁。   白若清眼神在餐厅里左看细看,果然不出意外啊,基本没位置。   幸好齐禹预定了,前台还有几个人一直在等,齐禹的会员卡出示之后,大概两分钟就给他们安排了位置。   位置实在说不上好,靠近厨房,厨房的铁门紧关着,但每次一开就能看到厨房里有人走动。   齐禹伸手把她拉下,她吓了一跳,才发现,有服务员端着高汤从她的身边走过,并且……举高手,那汤,刚刚就在她头顶。   冏……   她尴尬地笑道,“生意真好。”刚刚被他拉过的手腕,麻麻的烫烫的。   她不否认,那一刻她惊吓之余还能直接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令她心跳加速。   “市内还有一家,这一家是新开的,它的面包心语很好吃。”   最近经常跟齐禹接触,发现他其实也不像过去那样沉默,有些问题她问了,他都会用心回答。   “面包心语是什么?”她伸长脖子往齐禹手里的餐牌上瞄,齐禹抬眼,唇角微勾,把餐牌递给她,“我点了几样特色菜,其他的你来点。”   “不用啦,你点就好了,我又没来吃过。”她把餐牌还给齐禹,笑眯眯道。   齐禹没拿那餐牌,只问她,“你喜欢吃什么?或者说,不喜欢吃什么?”   呃……她愣了一下,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啊?她貌似不挑食,也不敢挑食,去市场买菜,那个便宜买那个。   “我不挑食,我自己做饭,什么好吃就做什么。”她本来想说什么便宜做什么,呵呵哒,还是别说了,免得显得太穷酸。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齐禹嗯了一声,没说话,他的眼眸从她脸上溜过,停在她葱白的手上,这双手,也学会了做饭。   墨黑的眼眸顿时有几分复杂。   齐禹不讲话,她倒是有点尴尬,面对齐禹,她现在除了跟他聊工作的事情,也没有谈心,甚至……不曾问他,这五年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有今天。   毕竟,过去他们除了个浅薄的同学关系,还有她喜欢他的那点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他则是她的上司,过去她面对上司,一向都是公对公的,从来不谈私事,作为员工,不可能对上司没怨气的。   尤其是那个老女人。   就连超市的经理她也不喜欢。   现在面对齐禹,她少了喜欢的心思,多了身为下属的自觉。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觉得气氛很尴尬,不如先去放个水,回来兴许就好了,这是她跟齐禹的第一次吃饭,第一次啊!   “嗯。”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她身上,看着她起身他便点头。   洗手间有点远,她要绕过前台,往前再走了三四米,才能找到,幸好有指示牌,脚刚走上台阶,她就顿了一下。   随后,她转头,眼睛直直地落在被一堆盆栽遮住的那个座位。   那个位置上,坐两个人,一个眉目清和,一个风情万种,她们都在笑,很开心,廖冬青还夹了块鱼豆腐给叶小小。   她指尖发凉,愣愣地看着她们。   廖冬青跟叶小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一起出来吃饭的关系了?   站得这么远,她也能感受到廖冬青脸上的喜悦。   她还记得,廖冬青说要陪她一起对付叶小小,即使那只是说说而已,但足以让她开心,至少还有人陪着她。   陪她修补这颗千苍百恐的人。   看了好一会,有人推了她一把,说她挡路,她回过神,埋头走进洗手间。   其实没什么的,廖冬青跟叶小小能成为朋友那也是好事,至今为止叶小小也没做什么坏事。   她也是有权利交朋友的,只不过她刚好交到的人是廖冬青而已,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廖冬青跟叶小小交恶呢。   即使这么想,心里却还是很难受。   就好像被背叛了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喜帖街完结前不会V哟,大家可以放心看。 感谢从《永久的敌人》过来继续支持的大美女们,么么哒,我一直想写李秀的故事,我觉得李秀是最值得写的,一个人有过去,受过伤害也伤害过别人是最容易成长的。 所以我左右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写了。 不过,暂时会先存稿,放了文案跟链接,你们可以看看,喜欢的就收藏吧。 收藏地址:走远了来安家   ☆、第十七章   回到餐桌的时候,齐禹见她神情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扬起笑脸十分灿烂道,“没事,刚刚人太多有点挤。”   话刚落,就有人喊她,她一抬眼,竟然是廖云萧,廖云萧一身休闲装,手插口袋里,邪笑地看着她。   她一愣喊道,“云萧哥,你怎么在这里?”   廖云萧嘿嘿摸了把鼻子笑道,“来吃饭啊,没想到你在这里呢,没位置了,我跟你们搭台吧。”   说着欣长的身子就坐了下来,坐下来后,廖云萧才看到沉默的齐禹,“你好,我叫廖云萧,你是?是我们若清的谁呀?”   后面的谁呀,拉长了音,齐禹的脸色从廖云萧坐下来就冷了几分,但他还是礼貌地道,“齐禹。”   “哦哦,齐禹。”廖云萧摸摸鼻子,眼神在白若清跟齐禹的脸上转来转去,那神情可明显了。   白若清急忙喊他,“云萧哥,打住你脑海里的脑洞。”   廖云萧啊了一声,邪笑地凑近白若清,“行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若清妹妹,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白若清翻个白眼,她一直知道,廖云萧就是痞子,她笑眯眯地帮廖云萧拆筷子,“云萧哥,给你,筷子。”   廖云萧哎呀一声道,“若清真体贴。”   齐禹沉默地坐在对面,墨黑的眼神落在这两个人互动上,他发现……这个男人来了之后,白若清笑得比刚才开心。   眼眸不知觉地冷了几分。   过了一会,菜就上桌了。   廖云萧急忙又叫多了几样菜,他怎么好意思吃别人点好的呢,不过这个齐禹的,也太沉默了,而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齐禹在半空中截住他一直飘向他的眼神,令廖云萧一时尴尬,摸摸鼻子再也不敢乱瞟了。   一看到鱼肉,廖云萧就装了过来,剃了鱼骨,把鱼片放白若清碗里,白若清愣了一下笑道,“云萧哥,你还是那么体贴。”   这让她想到上次他替她切牛排。   对面的齐禹手里的筷子在白若清说了这句话后,默默地放回碗里,那也是一块鱼肉,但……没有剔骨!   廖云萧吃着吃着,被一通电话轰炸得急忙站起来,捂着电话柔声哄道,“我知道了,行,行,我现在就走,你别闹了,好好好,在那里等我。”   说罢把电话挂了,他对白若清说道,“我有点事,若清,你先吃,晚点要是没人送你回去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我会送她回去的。”齐禹冷着嗓音道。   廖云萧哦了一声,嘿嘿道,“以为你们不是很熟呢。”   齐禹的脸黑了几分,不是很熟,你才不是很熟呢。   白若清知道肯定又是他的“女朋友”就没留他,笑着挥手道,“云萧哥慢走。”   廖云萧揉揉她的头,转身挤出人群,朝门口走去。   餐桌上又只剩下白若清跟齐禹了,齐禹的脸色有点冷,白若清也心不在焉的,两个人安静地吃了一会,便饱了。   齐禹招手买单。   服务员则说,单已经买了。   齐禹僵了一下,眼眸深了几分,便拉起白若清道,“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她嗯了一声,站了起来,眼神下意识地看向窗户的那个位置,那里换人了,不是廖冬青跟叶小小。   她们吃好了?   商讨事情当然要找环境安静的,比如咖啡厅之类的,坐下之后,齐禹把客户的名单资料递给她。   说道,“廖元东把客户分类好了,你今晚熟悉一下,明天他陪你去拜访客户。”   她接过那名单,看到上头罗列的名字,才有了真正拿到代理权的真实感,她仰头道,“谢谢。”   谢谢五年后,你还回来帮我。   她现在一无所有,只盼望在父亲出来的时候,她能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不让父亲出来了还跟着她一起受苦。   她的父亲,可是从来没吃过苦的人啊。   如果是五年前的白若清,她一定会问齐禹很多的问题,并再次努力打入他的生活,但可惜,五年后的白若清没有精力再去喜欢齐禹,那些泪水就让它留吧,况且,齐禹的身边一直有叶小小。   就这样,当个上司跟下属就很好了。   白若清在给自己不停地做心理建设。   同时的,她也要从这段单恋中,脱身而出。   如果廖冬青再给她介绍对象,她会答应的,并且跟对方试试。   在咖啡厅坐了一会,齐禹就把她送回去,车窗外的夜景不停地往后倒,她安静地看着,他也安静地看着路况,转着方向盘。   车子停在喜帖街的巷口,幽暗的板石路在夜晚中几分凄冷,她关了车门,笑道,“齐禹,晚安。”   跟五年前她跟他说,齐禹,早上好的语气是一样的。   她刚走上石板路,身后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正诧异地想转头,那高大的男人就来到她的身边,安静地走着。   “不用送我了,我经常走这条路。”   他说,“太黑了。”   她笑道,“以前还有路灯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坏了就没人来修了,慢慢地,这里晚上就黑了。”   他嗯了一声,声音在夜晚显得极轻,但又很清晰。   到了175号。   她明显感到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说道,“送到这里就好了,我自己进去。”   这个房子,他曾经住了十八年,但她知道,他对这里,恨之入骨,只因为这里有他跟他父亲的回忆。   她也是搬进来才知道,他父亲是个罪犯,强迫他母亲跟他结婚,然后生下他,却对他拳打脚踢的。   他没动,没转身走。   她的手在门把上,不知推还是不推。   “若清,你回来了!”阿昌从屋里出来,一把拉开木门,一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愣了一下。   白若清咬紧牙,这下子,想叫他走又显得没礼貌了,都到了家门口了,至少,喝杯茶?   我去,真是为难,狠狠地瞪了眼阿昌,她仰头笑道,“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她心里则惦记着他,快点拒绝,快点拒绝。   谁知他下巴微抬,点点头,她两眼一晕,这人今晚奇怪得很啊,阿昌这才反应过来,是白若清的朋友,急忙把木门又拉大了点。   白若清恨不得一拳把阿昌揍飞到半空,这人没点眼力的。   “坐,我去给你倒水。”她拖了把还算好看的椅子给那进了院子就不说话也不动的男人。   阿昌跟着白若清进门,问道,“那是谁啊?”   白若清低头倒水,又搜了点饼干出来,说道,“朋友。”   阿昌哦了一声,说,“我东西收拾好了,明天搬?”   白若清把钥匙给他,“明天你先带一些东西过去,买点家具,把我妈先接过去,我明天有事。”   阿昌说道,“好的。”   她端了水跟饼干,刚跨出门,就看到母亲竟然也坐到院子的椅子上,而她的旁边坐着齐禹。   齐禹正低头跟母亲说话,但……母亲没有应。   她胸口一抽,疼痛蔓延直舌尖。   “喝点水吧,喜欢吃饼干吗?这个饼干是我做的。”她拉了张椅子坐在母亲的身边。   齐禹接过水,也接了她手里的饼干。   她拉着母亲的手,不敢看他的脸。   他安静地喝了水,也吃了几块饼干,朦胧的夜色下,他僵硬的下巴柔和了很多,他说道,“饼干很好吃。”   她笑眯眯道,“当然了,阿昌也很喜欢。”   他略微抬头,看向在屋里挪动的阿昌,墨黑的眼眸垂了下来,没再说话。   他坐了一会,便起身要走。   她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夜色太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道,“等你父亲出来,也许,你母亲就好了。”   她点点头,知道他在安慰她,笑道,“母亲这样也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没说,“我先走了。”   她嗯了一声。   随后他便走进那幽暗的板石路上,身影渐渐抹黑,她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关了木门。   母亲困了,她带母亲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一直登不上,嘤嘤嘤   ☆、第十八章   冲好凉后,她打开电脑,登上□□,给廖冬青发信息。   白白:爱妃,你在吗?   白白:爱妃,我明天要出去哟,你别过来找我了。   白白:爱妃,我要搬家了。   白白:…………   往常的这个时候,廖冬青是在的,她一定会快速地回复她,恭喜她,并问她要去哪里鬼混。   但今晚,她应该是还跟叶小小在一起吧。   白若清抱着膝盖,身上比刚刚冲冷水的时候还凉,廖冬青应该不会不理她的,可是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是这么回事。   正准备要下线,□□添加好友提示。   有人加她。   那人说是:老同学。   她下意识地点了拒绝,但对方又发过来,道,“我是关亮,若清,你不是准备要找广告公司做广告设计吗?我现在就是坐这个的,可以帮你省钱。”   省钱两个字让她点拒绝的手顿了一下。   而且这个关亮,她觉得很熟悉,印象中她的同学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到底是哪个,她想不起来。   而且他又怎么知道她准备找广告公司。   于是她点了同意。   关亮:谢天谢地,你终于肯加我了。   关亮:若清,我刚回到海印市,有空出来吃吃饭。   他一连发了两条信息,让她十分疑惑,一来这人她还没想起来是谁,二来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吧。   白白:你是哪个班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广告公司,不说我拉黑。   关亮:……   关亮:我晕,冬青没跟你说吗?   冬青?白若清一愣,跟冬青什么关系。   关亮:上个星期冬青到海南找我,我当时已经注册好公司了,也准备回来呢,就跟着冬青一起回来了。   关亮:我也是看到冬青的聊天记录才知道你还在海印市的,本来我们大家都以为你肯定离开这里了。   聊天记录?   冬青跑海南去找关亮,他们……轰……她的脑袋一闪,她记起来了,关亮就是冬青一直喜欢的那个男孩,在几班来着。   这些年冬青一直没找男朋友,估算着也是在等关亮,那年关亮是怎么走的,她也不清楚,但是她记得……关亮也是家里发生了变故才走的,并且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跟齐禹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白:冬青的聊天记录你怎么会看得到?你住她那里?   关亮:呃…………呵呵(滴汗)   白若清想起上次吃满汉全席的时候,廖冬青说她去追求幸福了,她问了追求什么幸福,廖冬青没回她。   难道她追求的幸福就是关亮,但为什么不跟她说?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发凉,她快速地敲着。   白白:你跟冬青,在一起了?   关亮:……   关亮:是啊,她喜欢我那么久……   白白:恭喜你们啊,哈哈。   廖冬青这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她替她开心,但是……为什么不跟她说呢?是在怕什么?   白若清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十分猜疑的人。   她摇摇头,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白白:我是打算做活动呢,到时我把内容告诉你,你帮我设计一下吧   关亮:得令,肯定帮忙。   白若清心头一暖,回道:谢谢。   关亮:哎对了,冬青回来了,你等等,我让她跟你讲几句话。   白若清眼睛一亮,冬青回来了?   白白:好。   脑海里则想着,要怎么揭穿廖冬青抛家弃子跑到海南去找关亮的事情,呵呵哒,爱妃,受死吧。   可是她屈腿等了十来分钟,关亮的号猛地黑了,冬青却没有给她回复,就连关亮也下线了。   怎么回事?廖冬青不是回来了吗。   她为什么没上线?   她又在电脑前等了半个小时,廖冬青的头像,一直黑着,没有上线。   十一点半了,要不要给冬青打个电话?她挣扎了一下,心里却无端地感到心虚,最后电话没打,她拖着一身疲惫躺到床上。   她认识廖冬青,有十年了吧,初一就认识的,那就不止了,为什么今晚会觉得这么冷,难道人的改变,只在一个晚上吗。   那个叶小小,她又怎么获得冬青的友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的手机躺着一条短信,是廖冬青的。   冬青:若清,你删了关亮吧,他是我男朋友。   她翻了个身,心却凉如水,这短信是冬青发的吗?她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名字依然没变。   为什么冬青的男朋友,她就要删掉,说得她好像会抢她男朋友似的。   没弄清楚,她肯定是不会删的。   但此时也轮不到她想那么多了,廖元东的电话已经进来了,他要带她去见客户,匆忙地换好衣服,给母亲做了鸡蛋汤米粉,看着母亲吃空碗,她倾身亲吻了下母亲,这世间,不会变的人,只有父母。   把手机胡乱塞进包包里,她便跑出喜帖街,这一早上的喜帖街沐浴在阳光下,如此清新,如此的斑斓,如久远的古城浮雕在这个凌乱的二十一世纪似的。   廖元东开了辆面包车,停在喜帖街口,脸色不耐,若不是老板要求,他才不会来接白若清,更不会来这条跟鬼似的街。   幸好这白若清识趣,一个电话三分钟不到就来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扬起笑容,坐进车里。   又是那张笑脸,他硬生生想为难的话咽在喉咙里,僵硬地嗯了一声,便启动车子。   “这些客户你都看过了吧?我们先拜访大客户,车后头有礼品,下车的时候你得带上礼品。”   “嗯,好的,谢谢。”她看了眼满满一后车的红色礼袋,她怎么就没想到买些礼物呢,我去……这就是做大人物跟小人物的区别。   “第一家客户是海印市最大的客户,她开了八家连锁超市,设了十个专柜,每一年在我们公司拿货超过上百万,后面最大份的礼物就是她的,给她儿子带的,她非常疼爱她的儿子,你要是能让她儿子喜欢,以后她锁定你了,你光吃她的货款就足以让你买房买车了。”   廖元东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等下要到的客户的初步情况。   她翻着这位最大客户的资料。   罗魅,三十九岁,婚姻:不祥,儿子白俊,今年十岁。   在海印市,有白姓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婚姻不祥,儿子却不跟母姓,要么不是亲生儿子,就是父亲姓白,这让她顿时有了几分亲切感。   跟她一个姓啊。   廖元东这些年很少开车,都是底下的业务员开的,这段时间康禹遣散了不少的业务员,没人给他开车,他只有亲自上场。   但是开车技术生疏得连闯两个红灯。   白若清拉紧安全带,惊定不疑地问道,“廖经理,能开慢点吗?”   廖元东抹了把汗,苦笑道,“抱歉啊,我很久没开车了。”   白若清瞬间呵呵哒。   抓着安全带更紧了几分。   在靠近罗魅的宏有超市前,一个穿蓝白条纹衫的小男孩突地从超市里跑出来,朝面包车的车头跑过来,廖元东脸色大变,狠狠地踩油门,就在最后关头,一双白皙的手用力地扭转他手里的方向盘。   车头朝右边歪去,顺势也煞住了车子。   白若清的身子朝前弹去,脑袋一阵晕眩。   廖元东也没好多少,他巴着方向盘大喘气。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妹子说要双更,恐怕不行啊,我最近在存《再生》的稿子,这稿子很长,估计要五十万字以上,我一天的生产能力是大约六千,所以,人家会保持日更的,但无法双更,么么哒。   ☆、第十九章   回过神来的两个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拉开车门,双腿发软地站到地面上,外头小男孩的哭喊声震天动地,坐在地上吼哭着,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裙的女人抱着那小男孩,浑身发抖。   廖元东上前,弯腰道,“对不起,孩子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你们开车不长眼的是不是?到了人家的门口至少也该减速啊,要是撞到了你怎么赔!”那女人一抬眼地狠声道。   白若清这才看清楚女人的长相,那是个很美的女人,双眼皮大眼,肌肤白皙,殷桃小嘴,柳叶眉,她怀里的小男孩浓眉大眼,小圆脸有股包子的感觉,看起来有几分熟悉感。   好像这小男孩在哪见过似的。   但她非常清楚,她没见过这个小男孩。   她扬起笑脸,去摸那小男孩的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但孩子还小,别让他吓坏了。”   那女人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恨道,“不会开车就不要开,乱七八糟的,神经病。”   说着就抱着小男孩起身。   白若清急忙去扯廖元东却见廖元东半天没说话,只是眼睛发直地看着那个女人。   白若清一愣,难道廖元东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惊呆了,不知道回话。   谁知廖元东幽幽来了一句,“她,她就是我们的大客户罗魅!”   白若清脑袋一蒙!要不要这么巧!   听刚才罗魅的语气,明摆着就把她得罪了!这……这……她一把扯住廖元东衣服,紧张道,“快,把礼品拿出来!”   廖元东回神,发现他被白若清抓住衣领,神色扭曲,一副恨不得把你宰了的神情,他嘴角抽了抽,道,“车子没关!”   白若清听罢立马将他放开,火燎地跑到后车厢,将车门拉开,快速地拎出给罗魅的礼品,然后拉拉衣服,顺顺头发,摆出一副天真无邪我最可爱萌哒哒,笑脸迎人你不打人的神情,走进超市。   廖元东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进去了?拿着礼品?不等他?   罗魅抱着孩子在哄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她还来不及说进来,门就被拧开,一张笑脸伸了进来,“你好,我是康禹的代理商,我是白若清。”   罗魅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从那辆差点撞到她儿子的面包车上下来的,正想发飙。   谁知她一自我介绍。   听到那三个字,罗魅的手僵了一下,脸部也僵了一下,她眯起眼,问道,“你打哪来?叫什么名字?”   白若清以为罗魅会轰炸她,都做好准备了,谁知罗魅竟然再次问她,她小心地走进办公室,小声道,“我是康禹的代理商,我叫白若清。”   “姓白?叫若清?你父亲难道叫白庆有?”罗魅的大眼上下打量白若清,语气幽黯。   这些年,还真没有人会这么直白当面地问她,她的父亲是不是白庆有,咋被这么一问,她的笑容僵了一下,捏着礼品袋,她扬着笑脸,灿烂地回道,“嗯是的,你好,请问是罗魅女士吗?”   “嗯。”罗魅听到答案了,神情变得复杂,但很快就恢复了倨傲的神色,眼眸仍在她脸上打转。   “你好,不好意思,一早就惹你不开心,这是我们公司给您的礼品,我给您赔罪。”白若清笑眯眯地把礼品放到茶几上,半蹲下身子去摸小男孩的头,那小男孩撅起嘴巴不满地推她。   “别摸我,哼。”   罗魅盯着白若清的动作,没有像刚刚那样将她甩开,眼眸里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白若清被小孩子拒绝,也没生气,仍是笑着看小男孩,直到小男孩被她看得害羞地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还扭了下脖子。   罗魅喊来办公室外候着的保姆,让她把小男孩子带走,便坐在沙发上,摆出茶具,“白若清,你现在是康禹的代理商?”她问道。   白若清点头,坐到罗魅的对面,看罗魅纤细的手摆弄着茶杯。   “我前段时间去康禹开会,他们是有这么说,好像是老板要专注于房地产,没太多时间打理康禹,才会找代理商把权分出去,是吗?”   “是的,我今天特地来拜访你的。”白若清呼一口气,只要不提刚刚差点撞到她儿子的事情就好。   “喔,算来,我也是个小客户,不算什么大客户,你们没必要专门来拜访我,我该跟你们拿的也会跟你拿,不用客气。”罗魅过了两遍水,才泡出一杯清香的红茶,推给白若清。   “喝吧,这茶是福建那边过来的,不伤胃。”   白若清笑着点头,端起那茶,闻了一下,手有些僵,这味道,很像父亲过去喜欢喝的那款红茶,她问道,“这是福建哪的茶?”   罗魅眯着眼,笑道,“不清楚,听说福建来的,可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这些茶都是定制的,外面没得买。”   她当然知道是定制的,只有一个叫茶氏的茶园里可以订制这种红茶,且每年只出十五斤,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过去父亲爱喝,拖好友年头就给他预定,到了产出的时候,就直接可以喝了。   “哦,是这样啊。”她仰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罗魅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白若清,她轻笑道,“我会跟这边几个商家打声招呼的,说换了代理商了,你留下名片,我到时让他们直接打电话给你,还有呢,你刚接手,什么时候搞活动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哟。”   白若清准备了一堆的台词,想拉拢罗魅,在她面前博点好感,结果罗魅比她更先安排好一切。   让她暗暗咋舌。   果然是开了几年连锁超市的,既然罗魅自己都说了,那她也就不用再叽里呱啦的了。   她满脸欢喜道,“谢谢你,罗小姐,多多指教,如果有哪里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要通知我,活动这几天我就会安排好的,是个实惠的活动。”   罗魅笑道,“那就好,实惠更好,我们要的就是赚钱,啊,对了,刚刚那男人呢?”   “您是问廖经理?他后面……”一转头,这才发现她匆匆进来,没带上廖元东,这……顿时干笑连连。   “不用,我就问问,之前都是这位廖经理来给我们对年底帐的,现在年轻人创业不容易,白小姐放心,我会多推广康禹食品的,让您连带着也跟上业绩。”罗魅一脸温和,也没刚才的凶狠。   句句都说得白若清心花怒放,“太感谢你的,我这边会给您最大的优惠的。”   罗魅呵呵笑,“好,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就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白若清笑得更加灿烂,激动地握住罗魅的手,两个人对视笑了一下。   接着白若清放下自己的一堆名片,还有产品资料,跟罗魅告辞,刚出门口,就见那小男孩蹲在地上玩飞车,白若清掏了半天没掏出糖果来,砸了下嘴,摸摸小男孩的头,心想着下次给他带个玩具什么的。   小男孩被白若清一摸,举起飞车推开她的手,“走开,你走开。”   小屁孩,从刚才就没好脸色,这小男孩性格一看起来就是被惯坏了,但白若清还是笑笑收回手,眯着眼睛道,“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想办法把这小男孩收买了!!   “切,丑阿姨!”   “……”我擦!这小孩的礼貌都被狗吃了吧,想到罗魅还在办公室里,她忍,接着她站起身,带着一脸笑容出了宏有超市。   廖元东一见她出来就问道,“怎么样?她什么表态?”   她笑眯眯地仰头道,“搞定,没有生气你差点撞到她儿子的事,还答应我,会多拿。”   廖元东摸摸鼻子,说道,“恭喜,你的真诚打动了她。”白若清一听这话觉得舒心极了,道,“对,肯定是我的真诚打动她了。”   廖元东默默地想说,不要脸。   随后他去开车,她则慢慢渡步在他身后,这时旁边走过两个妇女,她们叽叽喳喳地扯着购物袋,指着宏有超市。   “据说宏有超市那老板娘开超市的钱来得不明不白。”   “可不是嘛,长得那么好看,有未婚生子,还搞这么大的超市,估计是被人包的。”   “哼,我家那老头子成天说宏有超市老板娘漂亮,谁知道被睡了多少次了。”   白若清撇撇嘴,再看一眼那明亮的超市门口,人漂亮是非就多,估计这里不少男人都喜欢罗魅,年轻漂亮,虽然带着小孩,但工作能力强啊,娶了罗魅也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埋了伏笔,咩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这一片地区就罗魅的超市最多,也是最大的客户,廖元东带着她又走了几家超市,不上不下不大不小,客户也都还算好说话,只说会跟她联系,让她有活动记得通知。   她自然说好了。   走完了,时间也到中午了,廖元东在十一点半的时候老婆就不停给他打电话,喊他回家吃饭。   他一边顾着开车一边接,回得狼狈开得也狼狈。   白若清笑着说,“廖经理,你放我在这里下车就好了,我坐车回去,你回去吃饭吧。”   廖元东睨了她一眼道,“算了,我还是送你到康禹,你不是在那边租了个房子吗?”   她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廖元东抿着唇没回她,只默默地把加马力,车子飞速地到了康禹门口,白若清笑着说谢谢,便跳下车,目送廖元东开着那辆面包车驶入车道,飞驰而去。   下车后,她给阿昌打电话,问搬家情况,阿昌说,“我带阿姨跟我弟在新房子里,有些东西还没搬完,下午再去弄,你在哪呢?”   她以为阿昌还在喜帖街,没想到在新房子了,“我在楼下,我现在上去,你买菜了吗?”   楼下有间超市,她准备进去挑点菜,阿昌则答道,“买了,我在煮排骨汤,其他的菜等你来了再做,啊,对了……”   “什么?”风有点大,阿昌后面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啊没什么,你快点上来吧。”阿昌说罢就挂了电话,她捏着手机愣了一下,才走进大堂,上电梯。   她会选中这里也是因为这栋有电梯,房租是比较贵,还要交管理费,但幸好……呵呵给她少了五百块房租。   她前两天来看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隔壁的邻居,别人都比她要多个八百块左右,她一下子就不敢说自己的才一千块,这不是遭人揍嘛。   不过那个房东真给她便宜了,那她还得找个机会谢谢人家。   出了电梯,发现家里的门没关,屋里的家具都还没买,一眼望去就看到客厅里有人影,她朝屋里大声喊道,“阿昌,我回来了!”   阿昌没回她,应该在厨房,她放了钥匙,进了客厅,当看到客厅坐着的两个男人时,她呆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她家!   齐禹一身西装地坐在临时找来的塑料椅子上,极其不和谐的画面,这边,孟柯也坐在另外一张木椅上,手还捏着手机正在玩。   看到她进来,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她,齐禹墨黑的眼眸闪了一下,孟柯摸摸鼻梁笑道,“白小姐,打扰了,我跟齐禹在附近办事,想找个地方吃饭,却发现你家在准备饭菜,就进来……呵呵你懂的。”   我懂?白若清指着自己,“那关你们什么事?”   虽然她感激孟柯给她减房租,但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两个不算熟悉的人,一个是她上司一个是她房东,在她家!等吃!   明显想蹭饭的行为。   她能爽快地接受吗?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她急忙喊阿昌出来,阿昌围着围裙,为难道,“菜都是他们买了,我,我只买了我们的,但是……饭我做了他们的,若清,你看……”   看什么看啊!!居然还做了他们的饭!会不会打个电话通知啊?!这是强迫中奖吗?什么在附近找不到饭吃,明摆着就是买菜来蹭饭的。   她哭……   阿昌这软骨头。   “若清,你要是不乐意,我就……”他喏喏道,他刮了人家的车还没赔呢,怎么好意思赶人家。   “算了,菜都切好了?”白若清扯过阿昌身上的围裙,问道。   阿昌急忙点头,“好了!”   她嗯了一声,冷眼扫了眼在客厅里无赖的两个人,按理说,这种无耻的行为齐禹是不会做的,他顶多就是被孟柯教唆的。   这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孟柯会认识齐禹!他们认识?是朋友?还是……什么关系?   五年后,她是愈发看不懂齐禹了,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穷逼光环都不见了,带来的全是:高富帅,霸道总裁即视感!   让她处处有压力,也让她明白,这就是差距,甚至能明白,齐禹当初为何会对她那么冷淡。   这世间最可怕的距离就是贫富差距,它可以影响人的价值观,消费观等等等,是抹杀爱情的一剂□□。   更何况,轮不到她自杀,齐禹带着跟叶小小在一起未领证的身份跟她重逢,就够她死一百次了,呵呵哒。   阿昌褒好汤,桌子上的菜都切好了,就等她动手,这些年她别的没学会,手艺倒是增长了。   做一桌家常菜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想到要做给外面的那个男人吃,她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她跟他从认识就处于一种不平等的仰望。   她喜欢他,仰望他,渴望得到他的爱,给他帮助,想要他的回应。   她跟他,从来没有站在一条线上,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更别提这种日常的生活模式。   现在他如天界降临人间似的,走入她的一砖一瓦,让她感到像是在做梦似的。   他们买的菜很齐全,配料也足,这间新房子还没住,就先在这里吃一顿入门菜。   香菇焖鸡,清炒花甲,红烧鱼,时令蔬菜,水蒸蛋,另外一道胡萝卜炒肉,还有一锅的汤。   这期间她一直埋头厨房。   并不知道,门口一直站着一个男人,他用那双墨黑的眼眸盯着厨房里掌勺的女人,眼眸里……几分温情。   却也几分迷茫。   齐禹是个不懂表达的人,他从过去就是只专注于他该做的事情,比如在校的时候是学习,大学的时候是创业,出社会了则是事业,他的骄傲比任何人都强,对他来说,他不喜欢低头,无论在什么困境下,也绝对不低头。   他有今天,可以说是捡来的,也可以说是母亲用完一生的坏运捡来的唯一的一份好运,但就他而言,就算今天仍然还是在喜帖街当那个穷困的齐禹,他依然会亲手筑造他的未来,不甘人后。   而眼前的这个白若清,是他的异数。   他想帮她,还有……想做些什么,才更觉得圆满。   眼前的女人动了,她要转过身了,他在她看到他之前,快步地步入客厅,客厅里矮小的桌子上摆满了六碟刚刚出炉的菜,鼻息里,全是让人馋嘴的香味。   孟柯早就偷吃了几块焖鸡,好吃得舌头都要掉碗里了。   阿昌默默地看着这无赖的男人吃了一块又一块,还不敢吭声,只能低着头,用眼角谴责他。   “喝酒吗?”白若清摘了围裙问道。   孟柯嘴里还塞着块香菇,口齿不清地说,“喝!”   她看向齐禹,齐禹微微点头,她便笑着说,“那我去买。”   阿昌急忙拦住她说道,“别,我去,你给阿姨端口汤喝。”   她擦擦手,点头道,“好吧。”说着她便伸手去拿碗,另外一只手则比她更快,她一抬眼对上齐禹的眼睛,愣了下,随后她退了一步,就见齐禹揭了锅,舀了碗排骨汤。   她接过那汤,笑道,“谢谢。”   孟柯一边吃一边喂雪弟,一边用眼角扫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去地装客套,撇撇嘴。   母亲喜欢喝排骨汤,但不喜欢吃鸡肉,坐在椅子上,自己舀着汤喝,眼睛则幽幽地看着阳台外的风景。   她跟母亲无法交谈,只能猜测母亲是想到父亲了,因为她原来的家里也有这样一个阳台,母亲喜欢在阳台跟父亲一起喝汤聊天。   “妈,再等等,爸爸很快就出来了。”她低头跟母亲说道。   母亲没回她,只是喝着汤,过了一会说,“白庆有,我想吃甜糕。”   她立即回应道,“好,晚上给你做。”   母亲嗯了一声又继续喝汤。   而这一幕全落入客厅里两个男人的眼里,孟柯叹口气,用纸巾擦了下雪弟的油嘴,得来雪弟呵呵呵的傻笑。   齐禹则静静地看着白若清,眼眸有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可惜,他始终不懂得表达。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二十一章   阿昌买了酒回来,她扶着母亲也坐到桌子边上,阿昌见孟柯在照顾雪弟,吓了一跳,急忙对孟柯说,“孟先生,我来,你喝酒!”   孟柯笑眯眯道,“我都喂饱他了,你来干嘛,给我倒酒,我看看你买了什么?哟,还不错,还知道买红酒。”   阿昌挠着脑袋憨厚地笑道,“想着你们也不会喜欢喝啤酒的,我,我就买了红酒。”   她则端了杯子,齐禹开了酒瓶,给他跟孟柯各倒了一杯,随后问她,“你要吗?”   她笑着摇头,“不了,你们喝就好。”   孟柯呵呵笑,“听说你今天见客户很顺利,既然如此,陪我们喝一点,庆祝一下。”   她擦擦手,问道,“你怎么知道?”   孟柯啊呀一声,看了眼身边的齐禹,笑道,“怎么?齐禹还没跟你说?”   她摇头,眼神则看向齐禹,齐禹抿了一口红酒,擦擦唇角道,“孟柯是我哥,但我们不是亲兄弟。”   “啊?”她张大嘴巴,齐禹没兄弟姐妹,唯有叶小小,叶小小是孤儿,刚出身就被人抛弃了,是齐禹的妈妈捡回来养的。   孟柯摇晃着红酒杯,啧道,“你不会不知道吧?陈阿姨嫁给了我爸爸,齐禹就成了我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   齐禹给她夹了块鸡肉,说道,“如果没有孟叔,我跟妈妈不会有今天。”他的语气很淡然,但白若清却听得一阵心酸。   她永远忘不了,他后背那疤痕。   孟柯笑眯眯道,“白若清,五年前,你家发生变故的时候,齐禹来找过你,但是到你家小区的时候,你们家的封条已经上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会搬到喜帖街,如果知道,你跟齐禹不会错过五年的。”   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齐禹,那双墨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并轻微地点点头。   “你真的找过我?”   他抿唇,“嗯。”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就问道,“哦对了,你是来感谢我的对吧,感谢我当初那样帮你,其实不用的,那时我心甘情愿,你也没接受,那些钱你都还给我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她的话说完,客厅里一片安静,连孟柯的笑容都淡了许多,齐禹更不用说,他的脸色有些黑。   半响后,低沉的嗓音说道,“我不是为了感谢你。”   说完,齐禹就不再说话,低头夹着菜,她一头雾水地看着齐禹,不是为了感谢那是什么?   但是他的神色都变了,她也不敢再说话。   只见孟柯嘲讽一笑,啧啧两声,继续抿着酒,阿昌觉得这几个人在打哑谜,他也不是很懂,气氛一下子变坏的原因。   吃过饭自然又是阿昌洗碗,孟柯剔着牙大爷似地坐着,啧啧道,“味道不错,以后可以常来。”   正在收拾东西的白若清猛地瞪大眼睛,“什么?常来?大爷啊,不要啊。”   孟柯嗯哼,“怎么?还不让我们来啊,我们就住这附近,不信你问齐禹。”   她哪敢问齐禹啊,五年不见,齐禹变得喜怒无常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吃了饭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三六十度仰望天空,一副白若清你欠我的神情。   问题是她真的只是说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啊。   母亲吃了午饭要午睡,她将母亲扶进房间里,阿昌购置了一张席梦思,一看就很新,比起喜帖街里的那张木床,她欢喜不少,母亲摸了摸她的头,便躺下,她帮母亲拉了拉薄被。   说真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母亲聊过天了,医生说,母亲的病很突然,能不能好起来是个问题。   安置好母亲,她出了客厅,客厅里只剩下齐禹一个人,她问道,“其他人呢?”   “出去了,孟柯说带阿昌去喜帖街办些事。”齐禹拍拍身边的椅子道,“过来坐。”   她本来想问他,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结果他让她坐下,那就坐,估计他是想跟她聊聊天?谈谈心?   这一点都不像齐禹的作风。   她有些不自在地坐到椅子上,手左右不知放在哪里,拉拉衣服,扯扯袖子,随后她觉得这样太安静了,明明齐禹就是话比较少的人,她若是还跟着沉默那只会一直沉默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她转头看着齐禹,看着他优美的下巴,“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   齐禹仿佛早就等着她发问似的,说道,“到美国读书了,孟叔给安排的。”   她捏捏手,上次就听叶小小说从国外回来,“这次为什么会回来,你那么讨厌这里。”   齐禹眼眸有几分讶异,随后他抿唇道,“没,我不讨厌这里,本来就有计划回来的,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一听到有关她的,白若清有些着急。   “以为你离开这里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呆在喜帖街而已。”他说这么长的话很不习惯似的,咳了一下,眼神有些飘,不太敢看白若清。   “除了海印市,我没地方可以去。”   “嗯,现在我知道了,我……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有我,我会帮你的。”齐禹像是鼓起勇气似的。   她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灿烂地道,“谢谢,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嗯。”看见她的笑脸,他眼眸闪了一下,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下一秒又转回来看着她。   她被他这么奇怪地看来看去,脸蛋都有些红了,她掩嘴咳了一声,“不过能再看见你们,很开心,这些年,我不敢跟其他人联系,在这个城市,仿佛没有我的落脚处了,我走到哪都觉得是风雨,刚开始母亲变成这样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自杀,我无法接受这些,但是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也回来了。”   就算没有爱情,有他们在,也是足够的。   齐禹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诉说,那语气让他的掌心下意识地收起,缓慢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慢慢地朝自己的肩膀上推。   她的后背一僵,直到靠到他的肩膀,她才放松了身子,眼眶发红,略微低下头。   其实真的没有爱情也无所谓,这个她牵挂了十多年的男人也在这个城市,他没有看不起她,没有嘲笑她如今的状况。   她只是个落魄的千金。   但他没有嫌弃。   这样一次谈话,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齐禹说他们现在住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别墅,她嗯了一声。   齐禹还说,“我们会一直呆在这里,这里是我跟孟柯的任务。”   她仰着头问道,“什么任务?”   “拆掉喜帖街,起新的楼盘,你们家原先住的那个小区,也要推翻重建,康禹是孟叔旗下一个小公司而已,本来是想收掉的,但是……”   过去她不敢看齐禹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太好看,她每看一次就会沉沦一次,现在他的眼睛依然好看,眼眸很专注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会加速。   她略微尴尬地侧过脸,问道,“但是因为我在做业务员,所以你才把代理权放出来对吗?”   齐禹也尴尬地侧过脸,道,“嗯。”   两个人的眼神各自聚焦在一个地方,气氛不止别扭还尴尬,对她来说,要说现在不喜欢齐禹那是不可能的,喜欢了那么多年,念了那么多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压根就不可能。   但齐禹却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人,不管是贫穷的他还是如今农奴翻身把歌唱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说,齐禹他就是个很闷骚的处/男。 好面子又不懂表达,别别扭扭的那种。 他不说破,白若清又自卑 所以这路还会这么囧下去。┑( ̄Д  ̄)┍   ☆、第二十二章   喜帖街还有很多东西没收,齐禹一定要送她过去,但其实她不太想,她还是不想他面对过去的伤痛。   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没事,走吧。”   她叹口气,点点头,跟着他下了楼,母亲一般睡三个小时左右,她得在母亲醒之前把东西都整理好。   下了楼,对面停着的车就是齐禹的,这块地方全是出租房,宝山区目前是整个海印市发展最落后的地方,这里的出租房跟工厂也很多。   像是城市里的城中村。   齐禹绅士地给她拉开车门,她笑着说了声谢谢,便上车。   阿昌也在喜帖街里,也在处理一些事情,据说孟柯也在,孟柯似乎很喜欢雪弟,才一直没走。   黑色路虎驶出没多远,从角落里拐出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手握着手机,眼睛盯着路虎消失的方向许久,拨通一个电话。   “关亮,我知道若清住在哪里了,你要见她吗?”   “不客气,那我发短信给你,好,拜拜。”   喜帖街拉了拆迁的横幅,靠近街口的几家已经搬走了,街尾剩下三四家,走到里面,阿昌门口堆了些东西,孟柯拉了张椅子大爷似地坐着,旁边蹲着雪弟,阿昌跑进跑出地,弄得满头是汗,也不见孟柯帮一下。   白若清瞪了孟柯一眼,挽起袖子就去帮阿昌提行李箱。   刚过手,齐禹就接了过去,她愣了一下,齐禹低声道,“你坐着吧,我来。”   白若清早就不是千金小姐了,她没理齐禹的话,转身进了自家屋子,将棉被塞进袋子里,然后电脑拆了装进箱子里,她之前就整理一些了,这次只是拿一部分重要的。   好歹住了五年,还是有很多衣服家具的。   正当她抬手从衣柜上拿行李箱的时候,齐禹进来了,一把将她拉下,仗着人高手长地一顶就把行李箱顶下来。   “有我在,多麻烦我吧。”齐禹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让白若清愣好一会,随后她笑笑着继续整理屋里杂乱的行李。   收拾好东西,都堆放在院子里,孟柯也还没走,雪弟玩累了趴在他腿上,嘴巴半开,流着口水,打湿了孟柯那昂贵的西裤,阿昌紧张想拿布帮孟柯擦干,孟柯笑道,“不用,等会就干了,又不是精/液。”   齐禹,“……”   白若清,“……”   阿昌一头雾水,求助地看向白若清,白若清呵呵哒,她一个妹子告诉阿昌,精/液是什么真的好吗?   “谢谢你们帮我收拾行李,我请你们喝下午茶吧。”她也想不出什么来感激他们。   “下午茶太腻了。”孟柯摇头,手搭在脑后一副被阳光沐浴了的神色。   齐禹看着她,她笑道,“我请你们喝不一样的下午茶。”   “不一样?”孟柯听罢来了兴趣,终于肯站起来了,顺势抓住雪弟的手,雪弟被这么一拉一扯,朦胧着睁开眼,小鹿般的眼睛直看着孟柯,孟柯呵呵笑,拉住他道,“去喝下午茶?”   雪弟哪懂啊,他下意识地就摇头。   孟柯眯起眼睛,道,“不去也得去。”说着就喊白若清带路,白若清笑眯眯地走向斑斓的拱桥。   齐禹则缓步在她身侧,临近秋天,午后不热,阳光洒在身上有抹暖暖的感觉,她低下头看着她跟齐禹的身影交叠在一块,竟感到无限美好。   身后孟柯拉着雪弟,阿昌紧跟着他们的脚步。   到了她说下午茶的地方,孟柯的脸部顿时扭曲,指着那破烂的招牌道,“这就是你说的下午茶的地方?”   她转过身,歪着头看着齐禹,“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齐禹墨黑的眼眸柔柔的,略低下头就望入她眼里,只见他修长的脖子微微一点,她笑得更灿烂,道,“我第一次吃这个,就是看你在这里吃,第二次吃,我就把布丁摔你身上,第三次吃,你也刚好进来,我帮你付钱,你却生气了。”   她用很轻快的语气说着,但当时挺心酸的,她追着齐禹来到这家老糖水店,一个千金小姐穿着一身华服进了这破烂的糖水店里,惹得老板得给她找个新椅子坐,就怕那几个有洞的椅子割破她的衣服,她爱上这家店的布丁,第二次也是跟着齐禹过来,但没位置了,她只能坐到隔壁桌,看着他跟叶小小坐一块,后她硬是要加椅子,结果捧在手里的布丁就掉在齐禹的身上,他顿时黑了脸,她则心疼那块布丁,第三次她自作主张地帮他付了喝糖水的钱,最后齐禹甩手就走。   五年后,两个人再次站在这稀烂的糖水店门口,她笑得一片灿烂,他只是看着她,许久,不语,墨黑的眼眸里有着无人读懂的情绪。   “若清……”他低语。   “嗯?”她仰头。   “对不起……”很轻的声音,轻得风吹就散,轻得拱桥上的车子呼啸而过就把这三个字带走。   但她听到了,顿了一会,她继续灿烂地笑着,转移话题道,“快进来,吃最后一次了,秦叔叔上次跟我说他这里也要拆的,吃完这次没下次了。”   说完她便快速地跑了进去。   孟柯叹口气拉着雪弟也走进去,轻飘飘地说,“原来这家店还有你们的故事啊。”   连阿昌都进去了,唯独剩下齐禹,他欣长的身子半堵住门口,墨黑的眼眸一直在店里那个点餐的女人身上。   许久,风扬起他的发丝,他才迈步走进去,移了张椅子坐在白若清身边,点了一个跟白若清一模一样的布丁。   这家糖水店叫:金玉满堂,开了三十多年,店铺在喜帖街跟拱桥之间,也是四合院的格局,但由于年代已久,以前题字的招牌如今只剩下满堂两个字,店里中间的位置凹陷下去,板石翻起,这些年老板也没去弄,他说他要保存这家店的衰老历史。   喜帖街搬走的人越来越多,现代人喜欢环境好的店铺,糖水到处都有得喝,所以金玉满堂的生意现在只能维持生活,只有一些老年人还有曾经在育成读过书的学生偶尔会回来喝。   那是幼时的味道。   秦叔看到她来,笑道,“我说呢,明天就搬走了,就预计了你会来吃最后一次的,给你留着,不过不知道你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只能少吃几份了。”   她笑眯眯道,“谢谢秦叔,你们准备搬到哪去?”   秦叔笑着把布丁端上桌,“回老家,回香港去。”   “原来秦叔是香港的。”她舀了一口布丁,布丁入嘴即化,还是当初的味道,她指着齐禹,问秦叔,“秦叔,你还记得他吗?”   齐禹从布丁里抬起头,喊道,“秦叔!”   秦叔盯着齐禹看了好一会,才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他不就是你过去很喜欢的男孩子吗?哈哈哈,他回来了?你们现在是在一起吗?哈哈哈我就说啊,你这么好的女孩,他不会不喜欢你的。”   “……”白若清瞬间有种挖坑自己跳顺便还埋上土的感觉。   她干笑道,“哈……哈,就是他,但……哈……哈我们没有在一起啦,叔。”   “啊?没在一起?”秦叔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不,也不一定哟。”孟柯抢过话,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齐禹,齐禹吞了口布丁,嗯了一声,道,“嗯,不一定。”   “呵呵……”她也不去问齐禹为何附和孟柯的话,就撇嘴笑了过去。   孟柯眯着眼在齐禹脸上转着,他能说,他这个弟弟实在是:嘴很笨好吗。   真是够丢脸的。   想罢他也就算了,默默地给雪弟擦嘴巴,吃个布丁也能吃得满嘴都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顺带瞪了一眼阿昌。   阿昌一头雾水地咬了下布丁,被孟柯一瞪,手中的勺子还顿了一下。   金玉满堂的布丁一直都好吃,这些年来也没变过,当初也是整个育成中学最收欢迎的小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老少皆宜,白若清搬到喜帖街之后没少来,秦叔说到最后也只剩下白若清守着这里了。   她心思百转千回,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齐禹。   却在下一秒,落入一双墨黑的眼眸里。   齐禹估计也没想到他看她的时候会被逮着。   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尴尬,神色僵了几分,才转过头去,舀布丁,往嘴里一放,发现勺子是空的。   他一低头,………………他的布丁被换了个空碗。   孟柯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白若清楞了几秒后,也忍不住笑了,一时间你偷看我我偷看你相互尴尬的气氛霎时消散。      ☆、第二十三章   让孟柯跟齐禹的车来装家具行李太大材小用了,她就只提走了几袋衣服跟被子,也把齐禹的后车厢塞得满满的。   孟柯的车则装了阿昌的。   她站在门口上锁,这间房子承载了齐禹的过去,也乘栽了她这五年来那跌跌撞撞的生活。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她侧过脸,含泪笑着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说道,“齐禹,能不能不拆它?你还记得我在这里跟你说过什么吗?”   阳光斜斜地照在齐禹的脸上,他抿着唇,轻微地点头,白若清笑着把头抵住木门,道,“那是我第一次说那三个字,齐禹,我真的不后悔认识你,也不后悔……曾经喜欢过你,以后,我们当很好的朋友好不好?”   齐禹没有应她,只是伸手,用力地搂住她,将她揉进他怀里,低沉的嗓音凑在她耳边,“应该不止是很好的朋友,若清,那年你说的那三个字它一直烙印在我心里。”   鼻息间是他身上的味道,与少年时的他不同。   她想问他,不止是很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觉得她跟齐禹走不到那条路。   但她还是伸手抱住他削瘦的腰,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叶小小,不管他今天所说了些什么,那只能说是这个地方煽动了他的情感。   有时气氛会让人有错乱的感觉。   锁上喜帖街175号,像是锁住了她跟齐禹的过去,回到新的租房,孟柯已经走了,齐禹也有事,那头电话一直追着他,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她笑着让他快走,别耽误了事。   他点点头,转身下楼。   刚下了一个台阶,他又转身道,“你准备去看你的父亲了对吗?”   她愣了一下,点头道,“是,这个月的20号。”   每年的10月20日她有一次机会去看她的父亲。   “我也去。”他说道,她又愣了一下,笑道,“不太好吧。”   “就这样,我会去的。”   说完不等她回复,他便稳健下楼,她站在楼梯口呲牙咧嘴的,那是她父亲,关他齐禹什么事!   呲牙咧嘴完了,她返回屋里,安装好电脑,母亲还在睡,她就在客厅里敲即将到来的活动广告内容。   雪弟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玩着手指,阿昌则在厨房里搞卫生。   能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等把活动内容拟好,母亲醒了,坐在床上还点着头,她拿了件外套给母亲披上,母亲瞪开眼睛说道,“白庆有,我要吃甜糕。”   她急忙点头笑道,“好,那我现在去给你做,对了,妈,我这月要去看爸爸,你去吗?”   母亲神色淡然,推开她的手。   她眼神一暗,小声嘀咕道,“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从父亲入狱,母亲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每年的探监日,母亲都不去,起初她以为她没表达清楚,母亲不知道,直到第二年她拉着母亲出门,说道,“妈,我们去看爸爸。”   母亲狠狠地一把推开她,语气很冷,“看什么爸爸,你爸爸不是在家吗。”   她坐在地上,承受母亲眼眸的冷意,那一刻,母亲是正常的,神色正常说话正常,就连眼眸里的冷意都跟过去相似,每当她做错事情,母亲骂她的时候,那眼神就跟当时一模一样。   直到下一秒,母亲蹲下身子去抢小孩子的玩具车,她才回过神,母亲只有面对父亲的事情才会恢复正常。   而在母亲的潜意识里,一直都认为父亲还陪在她们的身边,她心酸得直落泪。   坐了甜糕,顺便把中午的汤热一下,又炒了两盘炒饭,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上,温馨地吃着晚饭。   刚吃完饭,就有人敲门,阿昌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着满脸的笑意,阿昌歪了歪头问道,“先生,你找谁?”   “你好,我找白若清。”   那声音带着笑意,白若清在客厅,一下子就听到了,刚从电脑前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高大男人站在玄关处,笑吟吟地看着她。   那张脸,几分熟悉。   她赤脚踩到地上,看着他,疑惑道,“你是?”   男人的唇角僵了几分,半秒后,又笑吟吟道,“真不记得我啦?不对啊,若清不该这么健忘的。”   这声音不熟,但那张脸熟,她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答案明明就在跟前了,可是就是没办法想得清朗。   他又笑道,“哎,可伤我心了,我回海印市第一时间就是来找你啊。”   她脑门白光一闪,指着他,“啊,你是关亮!”   关亮爱笑,读书的时候这个人真的爱笑,笑意吟吟的,跟她同班,但她的心都放在齐禹身上,对于身边的人理解得太少。   “哈哈,你总算把我想起来了,哎,我还以为脖子要吊个牌子才行,写明我是关亮。”关亮手往口袋里一放,整个人慵懒了几分,看到这张脸她也记起来了不少,原先在网上她还记不清关亮是哪个班的,现在全想起来了。   关亮也是官家子弟,但不记得是那个官家了,跟她一班,被廖冬青喜欢着。   “冬青呢?”她这才想起来,冬青那天给她发的短信,令她惶恐不安。   “在家呢,我是到这附近办事,顺路就过来了。”他笑吟吟,指着沙发,“不请我坐?”   “啊,不好意思,来来,坐吧。”真是礼貌都被狗吃了,她急忙给关亮倒杯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关亮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道,“你不是告诉过冬青吗?我看到信息了。”   “哦,这样啊。”她付了定金就迫不及待地给冬青发过信息,把她现在的地址告诉冬青,并且还欢快地喊她到她的新宫墙做客,但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廖冬青而是关亮。   “对了,那天晚上你说冬青回来了,叫她跟我聊聊,她怎么没上线了?她最近怎么样?我好久没联系她了。”她今天忙得都忘记廖冬青还对她有误会来着。   关亮神色一顿,后笑道,“她喝醉了,一回来就撒泼,抓得我手臂都发红,我也就没精力再叫她上线找你了,有空我约她跟你见个面,你们姐妹俩个好好谈一下,她最近找了份工作,刚去上班呢。”   “什么工作?”如果确实很忙,心情又不好,那对她有误会她能理解,白若清不停地给廖冬青找借口,自动忽略了廖冬青发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在一家信息公司,好像是类似于帮别人征集信息的,也算侦探吧。”关亮想了一会应道。   “侦探公司?”这完全不像是廖冬青会干的事情,以廖冬青的话来说就是:女人就该在家混吃等嫁当少奶奶。   所以大学毕业后,廖冬青是混着日子过得潇洒,她父亲虽然不喜欢她花钱大手大脚,但却对女儿这套思想很赞同,认为女儿就该富养。   “对啊,好像是朋友开的,对了若清,你活动的内容做好了吗?”关亮话锋一转问道。   白若清还沉浸在廖冬青的事情上,还准备再问,关亮转了话题,她也只能跟着转,笑道,“来,我都做好了,你看看。”   这会她也想起来,关亮说他做设计的。   关亮起身,笑吟吟地靠近她的电脑,俯身点开文档扫了一眼,说道,“不错,这活动新颖,现在搞活动的都没心意,全都是打折,你这个,阶梯式的赠送看起来很刺激消费,把内容发我Q/Q,我回去给你做,大概一天就能做好,你有没有合作的印刷厂?”   她下意识摇头,“没有。”   “那没关系,我那里有很多,我做好了样稿,给你看,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找厂家直接帮你印了,时间的话不超过三天,你看来得及吗?”关亮发送好文档,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最近是踩了狗屎运吧,这么多人上赶着要帮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埋了好多伏笔啊啊啊啊、 亲爱的你们一定要保佑我能把伏笔都挖出来。   ☆、第二十四章   “那就麻烦你了,但是这设计费,还有印刷费你得给我讲讲价,要么我自己去跟厂家商量也行。”她压抑住激动,想到这个现实的问题,省钱才是王道啊,千万不能给关亮蒙过去。   熟人坑熟人的情况她见得多了。   “老同学一场,谁要你的设计费啊,印刷费你放心,到时我帮你问好了,把价格报给你,你看行不行我们再印?”他笑着转身,返回沙发上,优雅地坐了下去。   能跟她一个班的,基本是官家子弟或者富商少爷,关亮一举一动果然是少爷风范,过去冬青估计就是这么被迷上的。   她笑着直跟关亮说谢谢。   难得关亮来了,她顺便就把今晚做的甜糕端出来,请关亮吃,献献殷勤。   关亮倒是不客气,伸手捻着就吃了起来,不停地说好吃,她又给关亮倒了几杯水,端出来的甜糕很快就见底了。   阿昌在一旁不甘地咽着口水。   关亮吃完甜糕又坐了一会,两个人左右聊了些以前读书的事情,这五年来她流离飘荡,受尽白眼,跟这些同学联系是少之又少,毕竟生活环境不一样了,她甚至很怕别人提到她的父亲。   明明她的父亲曾经是清廉洁明的市长,最后却做出那样的事情,别人自然对她就不会有好脸色。   但这两三个月来她的运气竟然好成这样。   先是齐禹回来了,后是关亮这个老同学也出现了,他们对她都不会如其他人一样咄咄逼人,反而和善地想要帮助她。   这种感觉,说不清的温馨。   把关亮送走后,她给廖冬青打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久到她在阳台上渡步,心中无比慌乱。   拨打了大概第五次,廖冬青才接起电话,廖冬青那头似乎在忙,身边有人说话,廖冬青喊道,“皇上,什么事啊?有事下次再说,我在忙呢。”   “爱妃,今晚见个面好吗?”她也不敢耽误冬青的事情,直奔主题。   廖冬青那头唰唰唰地有人在翻东西似的,廖冬青顿了一下说道,“行啊,八点,绿缘咖啡,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坐车过来?”   她捏紧手机,苦涩道,“我自己坐车过去吧,不打扰你了。”   “嗯!”那头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她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半天没有动弹,以往,廖冬青都是一定会来接她的,就算她拒绝,廖冬青也会一副我就要去接你你别不知好歹的语气。   但现在,廖冬青明显的不打算来接她。   她是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可是……之前廖冬青的态度加上今日的语气,这些都表现出了,廖冬青变了,她不再是她可爱热心肠会为她打抱不平的廖冬青了。   她这辈子,真的只有廖冬青一个好朋友啊。   眼眶下意识地变红,今晚她一定要好好问廖冬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到底为什么会变。   绿缘咖啡,她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眼睛朝下,俯视着半个市区的夜景。   八点,她坐了半个小时了,桌子上的咖啡凉了,廖冬青还没到,她捏着手机翻动着,本想打电话,但想到下午冬青的语气,她便退缩了,只能抿了口咖啡,没了热度的咖啡只剩下满嘴的苦涩。   八点半,咖啡的颜色从棕色成了暗黑色,廖冬青还没到,也没有来一个电话,她摊开手机,犹豫了一会,才暗下通话键。   廖冬青的电话号码刚浮动在屏幕上,头顶便罩了个人影,她欢喜地一抬头,便对上廖冬青那张漂亮的脸。   “我刚下班呢,你等很久了吧?”廖冬青笑眯眯地坐了下来,顺势拿起餐本,翻开。   白若清呼一口气,笑道,“我还准备给你打个电话过去呢,你加班啊?”   廖冬青头也没台,嗯了一声,浑身都带着些许的疏离感,让白若清到嘴的话哽着,半天没说出口。   廖冬青点好餐后,便往椅背上靠,笑眯眯地道,“皇上,臣妾最近太忙了,实在是没时间服侍你啊,不知你的康庄大道走得如何了?”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她压在心口的不安消散了一点,她咧嘴笑得灿烂,“拖爱妃的服,一切顺利,刚刚把活动稿子交了。”   “哦,如此,甚好甚好,皇上飞黄腾达了,千万要带上我啊。”廖冬青也笑得一脸灿烂。   但即使廖冬青笑得灿烂,但白若清却觉得廖冬青的笑意达不到眼底,她翻出手机,把廖冬青发给她的那条短信翻出来,推到廖冬青面前。   故作轻松道,“爱妃,恕朕愚钝,不知你这短信的意思,你可得给我解解啊,不然我吃不下睡不好,寿命减半。”   廖冬青眯起眼扫了眼那小手机上的小字,唇角微勾,几分嘲讽,“字面上的那个意思,皇上怎么会不知道?我跟关亮在一起了呢,你呢,就删了他吧,离他远点好吧。”   短信跟当面说感觉果然不一样,她宛如被浇了一桶冷水,她收回手机,正色道,“你真是这么希望的,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我也是今天见到关亮才记起他的,我跟他之前……”   “啪!”廖冬青猛地站起来,手撑着桌子,狠狠地看着白若清,白若清话说一半被廖冬青这动作打断了,她吓住了。   “你见到关亮了?”廖冬青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样居高临下被廖冬青俯视,直接能看到廖冬青眼底的寒意,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看过来,落在白若清的身上,让她浑身如被针扎似的。   她愣愣地点头,就见廖冬青,狠狠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拎起包包,转头就离开。   白若清反射性地站起来,一把扯出廖冬青的手,大声道,“廖冬青,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廖冬青转过身掰开她的手,冷冷道,“白若清,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天真,你已经24岁了,不再是15岁了,到现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真是够虚伪的!”   “我虚伪?”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下,眼眶发红,直愣愣地看着廖冬青,“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而已,你说我虚伪?”   “呵……难道不是吗?别装了,我受够你了!我不欠你的对吧白若清,说起欠,你才是欠我的吧,对吧?这些年我帮了你那么多,那是因为我可怜你,可是现在只是对你有一个要求而已,你却要问我这么多问题,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答案呢?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你别忘记,你欠我很多,很多,你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她浑身如堕入冰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廖冬青,过去那双亲切可爱的眼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眼的冰冷。   在廖冬青的眼里,她虚伪,天真,还是个可怜虫。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是欠你的,但是……我不接受……”   “呸,你够了,别说了!明明都已经不再是千金大小姐了还成天想跟我们平起平坐,装什么啊!”说完廖冬青转身大步地朝门口走去。   独立下她站在原地,而她的脚边散落着咖啡的杯子的碎片,鼻息间是苦涩的发凉的咖啡。   “小姐,您需要赔我们的杯子。”服务员的声音由远而近。   周围看热闹的眼神如针似的。   她缓缓蹲下去,抱住冰冷的身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手臂上。   初一时,一个女孩拉住她说,“白若清,一起参加篮球队的啦啦队好不好?”   初二时,一个女孩抱住她,笑眯眯道,“白若清,你喜欢齐禹,我喜欢那个人,我们一起守护爱情。”   初三时,一个女孩凑近她,“白若清,我们是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对吧。”   高一时,一个女孩小心地抹着她的眼泪说道,“你这么好,齐禹肯定会被你感动的。”   高二时,一个女孩哭得肝肠寸断,她搂住她问道为什么哭,那个女孩说,“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   高三时,一个女孩找到她,拉住她的手说道,“没关系,齐禹走了你还有我,白若清你要坚强,并且跟我联系好不好,别离开我。”   这个女孩,一直都是廖冬青。 作者有话要说:  冬青真的算是若清很好的朋友。 不过冬青有心魔。。。 还有这五年的相处也埋下了些不满,人不可能没有不满的。。   ☆、第二十五章   白若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没吃饭,肚子很饿,但她提不起劲来去弄吃的,那家绿缘咖啡厅随便一个套餐就够她买一天的菜了,她也没敢点餐,脑袋里乱乱的。   幸好母亲去睡了,阿昌跟雪弟也不在家,估计是出门去散步。   安静的屋子能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有了今天跟廖冬青这般针锋相对。   这五年来,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麻烦别人,不欠别人,尽量保持独善其身,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麻烦了廖冬青不少,欠她的也越来越少,是不是光索取没有付出才导致今天的?   廖冬青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白若清欠她廖冬青很多,很多,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她廖冬青的男朋友,白若清连认识都不可以,得删。   她翻出手机,把关亮给她的号码删了,又登上Q/Q,发条信息给关亮。   白白:(笑脸)关亮,不好意思,有个朋友已经帮我做好了广告纸,设计得很漂亮,我决定用他的了,不用帮我弄了,谢谢你。   敲完这行字,她将关亮删了,并且下线。   她承认她怂了,廖冬青说的话没错,为了廖冬青舒服点,她删了,这样廖冬青就会开心点。   随后她打开奢侈品网页,上次放上去的两个包包有买家要,并留了电话跟地址,她给对方打了过去,沟通了付款方式,又确认了地址跟电话,便将包包打包好,等明天快递公司来收。   忙完这些,将近晚上十一点,她伸了个懒腰拿了衣服,准备冲凉,阿昌跟雪弟便回来了,雪弟手里还捧着一个滚烫的烤番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阿昌递过来一个袋子,袋子里闪发着烤玉米的香味,她顿时觉得肚子饿得快上天了,把衣服往旁边一扔,倒了杯水,就着玉米就吃起来。   阿昌让她别急,还说道,“你晚上突然出门,我想着你肯定不会在外面吃,你回来后有没有弄点吃的?”   他憨厚的语气让她的手一顿,握着玉米的手紧了紧,隐忍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突地溢到眼眶里,一直在打转。   她用力地咬了一口玉米,仰起脸笑眯眯道,“没有,我等下随便弄点吃的就好。”   阿昌见她眼眶都是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说道,“我去给你下面吧,你先吃玉米,垫肚子。”   随后阿昌便直接入了厨房,她盯着阿昌的背影,眼眸又红了几分,泪水聚集得又多了一圈,稍微动一下就会落下来。   她抽了几张纸巾覆上眼睛,膝盖暖暖的,她低头一看,雪弟趴在她的膝盖上,举着烤番薯,亮晶晶地看着她。   意思是给她吃。   她刚收整的泪水差一点又夺眶而出,摸摸雪弟的头,笑道,“你吃吧,不够我这里还有玉米,慢慢吃。”   雪弟就这么安静地趴在她膝盖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时不时咬一口番薯。   看到他这么可爱,白若清的心情好了一些,至少她还有阿昌还有雪弟,母亲也还健康,也不算什么都没有。   吃过阿昌煮的面后,她就去冲凉,冷水洒在身上让她浑身的混沌都散了许多,她低下头,搓着身子,深叹了一口气。   明天天亮了就好了。   这边,关亮刚上线,就看到白若清发来的信息,他呆坐在电脑前好一会,唇边携带着一抹苦笑。   许久之后,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多处指甲印,尤为醒目。   他敲着电脑。   关亮:若清,我设计好了……   但消息发不出去,他这才发现,白若清把他删了,他猛地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那笑声伴着几分悲凉。   廖冬青从身后走过来,悄然地抱住他,语气阴森,“关亮,五年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白若清了,你也不是,你要想在海印市有立足之地,真的得听我的话,既然你都设计好了,我帮你拿给她就是了。”   关亮半天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眸,看着电脑屏幕。   第二天,白若清把那两个包包寄出去,买的人是老客户,打钱都很爽快,她的账户就入了钱,她把那两个包包的钱移到廖冬青给的那张□□,卡里还有十三万左右,她实际只花了两万多。   拉开抽屉,她把□□放进去,锁紧,随后她喊阿昌出来,问道,“你那里还有多少钱?”   阿昌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三万左右吧,你需要?”   “嗯,先借我。”   阿昌嗯了一声也没问别的,进屋把卡递给她,顺便把密码告诉她,她笑道,“谢谢。”   接着她给齐禹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趟。   低沉的嗓音应道,“有,去你家吧。”   她急忙说道,“不,去公司,谈公事。”   齐禹顿了一下,道,“好。”   罢了就各自挂了电话,她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赶去康禹,她住的这块地方离康禹不远,走路十来分钟。   一出电梯,她就笑眯眯地跟柳蔓打招呼,柳蔓刮了她个白眼,“老板娘,生意做起来了就不来公司了是吧?”   她立刻将一袋子柑橘放前台上,笑着伸手去搂柳蔓的肩膀道,“你就知道酸我,我仓库货都还没摆满呢,哎呀,柳美女,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柳蔓听着这话觉得心情挺舒畅的,可是下一秒看到电梯里再跨出来的男人,她又翻了个白眼瞪白若清。   白若清见柳蔓怎么一下子就变了神色,就见柳蔓越过她,朝她身后恭敬道,“总裁早上好。”   她手从柳蔓的肩膀上滑下来,转身看向齐禹,也学柳蔓的语气道,“老板,早上好。”   墨黑的眼眸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案首道,“进去吧。”   她笑眯眯地点头,便跟在他身后朝他的办公室走去,这边还不忘转头跟柳蔓做鬼脸,柳蔓瞪着她翻个白眼,随后便各自转过头。   进了齐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干净整洁,但少了些人气,想到这段时间齐禹在忙喜帖街的事情,估计就很少来公司了。   那些客户还有跟康禹订货,在她还没有完全接手之前,康禹还保留了之前的送货团队,暂时没有跟业务员一样全遣散了。   齐禹拉开窗帘,她见齐禹没坐,也不敢先坐,再怎么样,现在齐禹也是她的上司,齐禹眯了眯眼道,“坐,别拘谨。”   她才坐下去。   齐禹迈步过来,也坐她对面,顺手从抽屉里拉了两包奶茶类的小包出来,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一蓝一白。   说道,“公司的新产品,麦香奶茶。”   她接过那小包,小包的包装是浅黄色的,上面写着麦香浓茶好喝到放不下,她抬头问道,“不是不打理这公司了吗,怎么还出新产品?”   齐禹已经撕开小包了,从旁倒了热水,奶香味飘散在鼻息间,他将倒好的杯子推给她,说道,“试试。”   随后又从抽屉里又拿了个小包出来,倒到蓝色的杯子里。   她吸了吸鼻子,端了杯子凑进嘴巴,奶香跟麦香味融在一起很香甜,她喝了一口,入口丝滑,不会太甜,蛮爽口的,她下意识又喝了两三口,才听齐禹说道,“现在不是有你打理嘛,业务员遣散了,公司还是在照做,员工也不能让他们失业,你打算做活动,送产品的话就送新出的产品。”   她点头道,“好。”   他也喝了一口奶茶,眼眸看着她,几分柔情,“活动定在什么时候?货可以屯到你仓库去了,这几天廖元东就会安排的。”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   “齐禹,我能先把货卖出去再还公司的货款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替齐禹着急,因为情敌出现了。。   ☆、第二十六章   问完这话,白若清明显感到齐禹神色一变,变得有点诡异,或者说有点不满,她顿时挺直背,笑得愈发灿烂,眼眸却隐隐不安,道,“齐禹,其实是这样……”   “行了,我从来没说过要收你的货款!”齐禹仰起脸,直接打断她的话。   “呃……”她愣了一下,齐禹那墨黑的眼眸盯着她,一刻都没挪开,说道,“不需要你的货款!”   “那怎么行!”他的话她听明白了,不要货款而不是有钱了再给,这压根就是两回事,她直觉地就反驳,“你的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齐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墨黑的眼眸里波光流动,她咬紧牙道,“连批发价我都不用给你?”   齐禹没摇头没点头,但那眼眸默认了她的话,她没觉得开心,只觉得满身悲哀,昨晚才做了决定,以后不要乘别人那么多情,免得跟廖冬青一样,表面上好声好气,私底下半点都没看得起她。   “齐禹,如果你要这么做,那这个代理权我就不要了。”她坚定地说道。   “别……”他梗了半天,梗出这个字,后说道,“随便你什么时候给货款都行,你安排。”   她苦笑,这还不是一样,虽然很感动他这般,但还是不能啊,她真的怕了,她仰头说道,“能让廖经理帮我拟份付款合同吗?”   他眯着眼,看得她缩缩肩膀,他才说,“好。”   她这才松一口气,但没有先付款再拿货的压力则让她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把奶茶喝完,杯子放下,说道,“中午没地方吃饭。”   她刚喝了一口奶茶,听见这话,差点呛到,硬生生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齐禹。   只见他一脸童叟无欺的神情。   她深深地觉得蛋疼了。   这人跟孟柯学的吧?啊?   呵呵哒。   “那去我家吃饭?”她很漂移地问道,他嗯了一声,神色有几分尴尬,明显说这种话不像他的风格。   但墨黑的眼眸嗯了以后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她都看见了!!问题是她能拒绝吗?人家才刚给她这么一个大好处,拒绝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于是她本来打算中午就随便下点面吃的,最后还得跑超市去买多点菜,她跟齐禹前后离开公司,搭乘的是一个电梯。   电梯关上前,柳蔓那“哦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八卦神情让她忍不住地往冰凉的电梯墙壁上贴去,免得跟齐禹站得太近。   虽然只是请齐禹一个人,但她买足了三天的菜,预算着等下吃不完那就留些明天吃。   此时是中午下班时间段。   很多在外面工作的人都回来吃中午饭,电梯人流有点多,她跟齐禹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一趟下楼的。   两个人挤上去,随后不少的住户也挤了上去,齐禹手里还提着两袋菜,一下子就被挤到角落里,她为了扶住他手里的菜,也被推到齐禹的身边,接着人是越进越多,总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又有人挤进来。   电梯门开开合合都不下八次了。   再挤一两个人进来,电梯仿佛动荡了一下,她脚跟一崴,直接就往旁边倒去,这一倒不要紧,要紧的是齐禹很顺其自然地就伸手搂住她。   搂的地方……是很敏感的腰,她恍惚了半会,也没敢抬头看这个人的脸色,只当确实是电梯人太多了。   她动了动腰,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毕竟,他搂着她的姿势是很好看,但他手里还吊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那购物袋就挤在她的腿上。   人多气息就密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让她整个人颤了一下。   手心的腰细而不瘦,脉搏跳动,很温热,齐禹下意识地收缩手指,让她靠得他更紧,一呼吸还能闻到她发尖清爽的洗发水味。   他的思绪有些飘……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这么好闻。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又收紧了手掌,白若清咬牙,感觉后背都冒热汗了,而电梯里的人皆只当这两个公然在电梯里抱在一起的人是情侣罢了。   电梯到了。   白若清可不管腰上的那只手,嘴里说着,“让让,让让!”电梯里的人听到这声音自动让了路,她挤出电梯,齐禹拎着满手的购物袋,以及怀里那突如其来的失落,跟在她身后走出电梯。   人高马大的,人长得也好看,这让电梯的女孩子一转头看到他,都下意识地眼冒星星。   可惜来不及了,人家已经出了电梯了。   白若清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打开门,率先走进去,她不怕齐禹不跟来,这人那种无赖的话都敢说了,他不会半途而废的。   齐禹在一秒后也进了屋子,阿昌出来一见到齐禹愣了一下,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瞬间明白了。   “我来吧,齐先生。”阿昌上前接过齐禹手里的袋子。   齐禹松手,袋子就落入阿昌的手里,阿昌敛着眉头,这也太重了吧。   白若清给自己倒了杯水,降了口腔跟心口的火,顺势也给齐禹倒了一杯,“先喝杯水吧。”   齐禹嗯了一声,在刚买没多久的沙发上坐下,顺势把水喝了。   吃饭前,齐禹上了个洗手间,上完后,他没直接出去,反而在洗手间里看了一圈,眼神停在架子上的沐浴露跟洗发水等等。   后他看到那一瓶绿色的洗发水,还拿起来看了一眼,顺便把洗发水的名字记下。   出去吃饭的时候,阿昌擦身过他的身边,他鼻子一吸,也闻到跟白若清头发上一样的味道。   神色顿时有些黑。   白若清摆了筷子,见他还站着,问道,“怎么了?洗手间没水?”   齐禹回过神,摇头道,“没有。”说罢便坐到餐桌旁,墨黑的眼眸在阿昌的身上转着。   白若清喂母亲喝了汤,又给她夹了菜,看着她吃了半碗饭,她才回到餐桌上,加入吃饭大军。   这时齐禹突然问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问题,“阿昌今年多大?”   白若清跟阿昌都愣了一下,阿昌憨厚地摸摸头,笑道,“25了。”   这回答让齐禹眼眸都眯了起来,神色又黑了几分,白若清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人?吃错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关亮这事情还有□□的、 往下看就知道了。 我先透个气:白若清读书的时候成绩不好这是第一,第二她喜欢齐禹是那种花痴型的喜欢,上课走神下课非得去齐禹教室看他的那种,第三她不算很聪明的人,可以说偶尔会发蠢,受尽宠爱,性格好相处,但是眼里出了齐禹,没别的人了,她家出了事之后,要不是冬青拉扯着,她还不会跟冬青联系,她是挺好面子的,总之,若清性格也不是很完美的,但她不容易恨别人。   ☆、第二十七章   本以为齐禹这神色会一直黑到底,她还打算找他问问,免得消化不良,谁知齐禹后面也没有再黑脸,吃了块鸡肉觉得好吃还多夹了几块。   阿昌顿时松了一口气,白若清也就没再在意,只是她还是忍不住看向齐禹,这个人,读书的时候一脸冷漠,什么表情都没有,可现在,黑着脸就能唬着人,还时不时摆上一道。   上次吃饭也是。   五年了,怎么就不变得可爱一点呢,比如像孟柯那样的,虽然无赖但至少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齐禹,她还是没看懂他。   吃饭期间,齐禹的电话响了两次,有一次他没接,第二次又打来,惹得白若清还是忍不住探头去看。   一看却让她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地上,心口烦闷,那是叶小小的来电。   齐禹接了电话,站起身,直接走到阳台去回话,她见状,只能埋头苦吃,大概三分钟后,齐禹回来,落坐,说道,“小小说想跟你见一面,约你晚上到家里吃饭。”   她一愣,用力地咽下嘴里的青菜,笑道,“不去了,我晚上有事,你也是,在外面吃饭还是要跟小小说一声比较好。”   “晚上什么事?”他没理她说的其他话,只在乎这句话。   晚上……晚上……她真的没什么事,随口说说的而已,但他都问了,她就得回答啊,“我得去找个设计公司,帮忙设计一下活动内容。”   这也算是要事。   齐禹沉默了一会,说道,“设计师公司有,你把内容给我,我给他就好了。”   “…………”她能说不好吗?有就近的当然就用就近的,“好。”她现在不跟他谈价格的问题,等设计好了再给,这样也行。   免得他又黑着脸。   “那晚上……?”他还是没放弃这个,她顿时哀嚎,急忙又说,“我晚上真有事,我要出门一趟。”   他这次没直接问她什么事,只用那双墨黑的眼眸看着她,神情就是你告诉我呢,你晚上出去干嘛。   她僵着笑脸,正想扯谎,这边手机就响起来。   她一歪头,就看到廖云萧的号码在屏幕上飘动,她欢喜地接起来,眼眸则看着齐禹,意思就是我真有事呢。   果不其然,还真有事。   廖云萧想带她参加一个聚会,这个聚会有于静,也就是上次那个法官美女,她得去冒充廖云萧的女朋友!!   说真的,这种缺德事,干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干第二次,她真是一口气呛在胸口,疼得她直捶胸,道,“好,今晚见。”   接着她把电话按断,迎上齐禹的眼睛,在他黑着脸的威迫下,干笑道,“晚上我真有事,云萧哥约我。”   齐禹吃过饭,没留下来喝茶,就直接回去了,走之前那飘在半空的压抑感让阿昌都瑟瑟发抖,白若清一脸茫然。   只是拒绝了晚上吃饭而已,他为什么又黑脸了?想不透啊。   但一想到晚上又要面对于静那强大的气场,她就如要上断头台似的,呼了一口气,把活动内容写到纸张上,随后她打开Q/Q,一上线就看到廖冬青的头像在闪。   她心里一喜,快速点开。   一份文件正传送过来,她接收才移过视线去看廖冬青发给她的留言。   下一秒,她浑身发凉,眼睛直直地看着屏幕。   上头躺着一行字。   冬青:白若清,这是我男朋友关亮给你设计的广告纸,按照市场价,两千块,我给你打了折,收你一千五就好了,还有你借我那十五万,一共欠我十五万一千五百,那些包包,就当我送你了。   呵,算得真清楚。   她移动接收的那份文件,将它扔入回收箱,随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屏幕上,还是廖冬青发来的那条Q/Q信息。   晚上她伺候母亲吃了饭,又给阿昌跟雪弟做了蒸排骨,她自己则胡乱地嚼了碗面,就出门赴廖云萧的约。   廖云萧车子停在路口,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感觉还行,便绕过车子,廖云萧从里头给她开了车门。   她扬着笑脸钻了进去。   廖云萧上下左右打量她,一脸痞笑,“啊还是今天这套好看,淑女,不识大体,上次太可爱了呀。”   她翻个白眼说道,“你上次还说好看,你喜欢,怎么?口味又变了?”   “啧啧啧,若清妹妹,你变得伶牙俐齿了,我都说不过你。”廖云萧扒了下柔软的发丝,那双桃花眼轻轻一扫,万种风流,难怪迷倒那么多女人。   白若清抿唇笑道,“开车吧,云萧哥。”   “好的!女朋友!”廖云萧敬了个军礼,一脸肆意。   她扯了唇干笑,车子开得不快,车里放着音乐,轻柔好听,她脑海里却闪着廖冬青发的那条信息。   她只庆幸,她没有把那笔钱那么快花出去,还能保留着,下次还给廖冬青。   聚会地点在一家高级会所,这所会所叫:天上人间,里头有浴足,美容,健身,KTV,餐厅等,凡是娱乐的,这里必都有。   读书的时候,学校的那些富家子弟就喜欢瞒着父母亲跑来玩乐,这个高级会所今日会做得这么大,也是因为消费的都是富家子弟还有官家子弟,这几年来,天上人间的管理制度也越来越严。   对安全也看得更重。   廖云萧的车子刚到,就有车童来接车钥匙,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廖云萧将会卡递过去,那保安看了两眼才放人。   聚会定在KTV里,即不是吃饭也不是开包厢聊天,白若清倒是松一口气,KTV气氛霏迷,谁跟谁都不一定认得准,她也就可以借KTV的环境,稍微免去点于静的那双锐利的眼睛。   廖云萧一靠近KTV,立刻就搂着她的腰,她浑身颤了一下,廖云萧低笑道,“别怕,我就搂搂,若是你觉得我豆腐吃多了,你也可以摸一下我的胸肌。”   她霎时狠狠翻了个白眼。   被廖云萧截住,笑得直打跌。   他推开KTV门,扑面而来一屋子烟味,还有断断续续不在调上的歌声,包厢里的人因这门推开,都下意识地看过来。   屋里灯光灰暗,看不清人,但那些眼光投在她身上却明显得很。   拿麦的立刻吼道,“廖云萧,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了?怎么穿的这么朴素?你口味变啦?我去!”   屋里的人轰然大笑,有人拿着酒瓶吹着就跑过来,酒气冲天地扑进她鼻息里,廖云萧急忙揽着她往旁边闪去,笑得匪气,“今天我带的这个是我很重视的女朋友,大家别开她玩笑。”   拿酒瓶的那男人站直身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有重视的女朋友啊,真是稀奇了。”   说着就伸手过来拉白若清,廖云萧搂着白若清躲过他的拉扯,瞪了那男人一眼,越过他便朝包厢里走去。   一进包厢,白若清就感到右边有个视线,正盯着她。   那视线让她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  呐呐呐,这就是情敌。。   ☆、第二十八章   于静就从里头走出来,面对面,廖云萧的笑声陡然就停了,跟前那个来闹的男人神色也变得有点复杂,立刻捧着酒瓶灰溜溜就走,在昏暗的灯光下,于静那锐利的眼眸也让她有点不自在。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道,“于静姐,好久不见!”   于静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徒然一种严肃的感觉,她的眼眸只落在白若清脸上两秒,后才看向廖云萧,光是那眼眸里蕴含的感情就让白若清心里卧操了好几声。   她真是见鬼了才会又答应廖云萧来假扮他女朋友。   “你们还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云萧,你迟到了罚酒啊。”麦上的人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扯着喉咙喊道。   廖云萧咧嘴笑道,“就来。”   说罢看向于静,“走吧,进去玩。”   于静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停止背转身走了进去,白若清仰头看了眼廖云萧,只见廖云萧皱着眉头狠狠抓了下头发,才低下头笑着搂着她朝里走去。   对于廖云萧这种风流少爷,最怕的就是情缠,尤其是抱持着跟他天长地久的,而于静背景又雄厚,平时不爱来这种聚会的,据知情人透露,于静会来全是为了廖云萧。   这让廖云萧是十万个烦恼。   顾及着她,廖云萧倒没有多喝,但那几个人见廖云萧难得带女人来聚会,立即就说道,“既然云萧要当英雄,那女朋友就不该推迟了,喝两杯。”   说罢,酒杯就摆她面前。   她盯着那红色液体,一个头两个大,她不会喝酒,不对,应该是一杯就倒,这酒肯定不是普通的红酒。   廖云萧哎了一声,挡开那酒杯说道,“她不会喝啦,一口都不行,回去我可不想伺候她。”   推酒的几个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指着廖云萧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女朋友喝醉了照顾是应该的,你在这里摆什么大男人主义。”   廖云萧无奈道,“一向都是她照顾我的好吧。”   白若清真是一脸呵呵哒,廖云萧影帝模式开启连她都甘拜下风,她装作一脸纯良地愈发靠近廖云萧,神色对那杯酒敬谢不敏。   那几个人叹口气,挥手道,“不好玩,兄弟不喝酒,兄弟的女人也不喝,那玩什么呀。”   “我喝!”一直没出声的于静陡然出声。   吓得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按理说,作为认识而又不熟的于静,大家顶多就是泛泛之交,她会出现在这聚会谁都知道为了廖云萧来的,好在于静人如其名如此安静,除了初初的尴尬外,倒也不会不和谐。   但她……要喝酒?   想到她背后那庞大的背景,廖云萧脑筋一抽,跟前的几个人虎躯一震,皆看向廖云萧。   只见廖云萧一脸无奈,抓了下头发,转头道,“你等下还要开车,别喝,我替你喝吧。”   那声音意外地柔和,白若清下意识地就在灰暗的灯光下看着廖云萧,想看看他脸上有没有所谓的柔情。   可惜……灯光真是太暗了,她又不是透视眼,什么都没看到。   于静没乘廖云萧的情,她抿着唇端起白若清手边的酒,对着跟前的一干人,举杯后便仰头,一口溜,还不带停顿的。   明明是群大老爷们,这下子还都倒吸一口气。   白若清急忙抓住于静的手,说道,“于静姐,别喝那么多,酒伤人。”   于静用力地甩开她,神色冷漠,伸手又倒了一杯,接着转头看向廖云萧,冷笑道,“廖云萧,你就是这样,成天一副温柔对谁都好的样子,所以别人才会瞎了眼爱上你,偏偏你又什么都给不了别人,呵……”   说完仰头又喝,一只手狠狠地压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手中的酒杯抢走,扔到一旁,廖云萧敛着眉头,语气比方才冷了一大截,“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于静侧过脸,神色在灰暗的灯光下不甚明朗,但眼眸却冷静了几分,随后她挣脱开廖云萧的手,坐到一旁,低着头没说话。   周围人松一口气,但气氛却还是低迷,白若清作为始作俑者,心如被蚂蚁啃咬似的,她下意识地去揪廖云萧的衣袖。   廖云萧转头看向她,叹口气,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头俯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听他语气这么低迷,她也不好真的说走,便摇摇头。   包厢里气氛很快又上来了,廖云萧的几个兄弟都开始轮流唱歌,本以为就是喝酒聊天闹事,没想到廖云萧的几个兄弟唱起歌来,还真的有几分味道,各有特色,白若清虽然不是个特别有艺术细胞的人,但听着却觉得似乎都受过专业训练,这让她不敢上场点首来过过瘾。   “要是去参加唱歌比赛,估计个个都能得奖。”她叹道。   廖云萧听罢,低低地笑道,凑近她,“我告诉你,我这几个兄弟在几年前出过一张唱片,嘿,那唱片大卖,不过,他们家里人不肯让他们玩音乐,这事情就搁下来了,大家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家族的事业上。”   “唱片?”她瞪大眼睛,“哪一张?现在还有吗?”   廖元萧见她这么好奇,痞笑道,“有,我那里还有,你要?”   她小鸡啄米地点头,廖云萧见状,眼眸带着笑意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送你一张。”说着侧着脸,手指尖指着脸窝处。   白若清愣了一愣,直盯着他那张脸,半响,用力地将他一推,哼道,“云萧哥,你不要耍无赖!”   歌声停了,坐对面的那兄弟转头,孤疑地看着廖云萧跟白若清,戏谑道,“兄弟,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对你女朋友耍什么无赖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麦就在他嘴边,霎时整个包厢都听到他这句话,全场轰然大笑,廖云萧含着笑容盯着她。   她轰地脸蛋一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把不算熟悉但绝不陌生的嗓音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白若清浑身一震,转头便看到叶小小走进来,叶小小霎时也看到她了,随后看到廖云萧放她腰上的手。   叶小小神色怪异,接着叶小小看向于静,于静也看着她,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明显就是认识。   白若清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叶小小,但她必须得扬起笑脸,灿烂地看向叶小小。   叶小小见她满脸的笑容,眼眸闪过一丝冷意,随后走了过来,举了手边的酒仰头就喝,一脸豪气。   让全场的人叫好。   接着叶小小冲廖云萧笑道,“云萧哥,这是白若清吧?她可是我同学呢。”   廖云萧含着笑意道,“嗯,现在她是我女朋友。”   叶小小哦了一声,坐了下来,正好靠到白若清身边,她笑着抓住白若清的手,道,“晚上还想叫你去家里吃饭,结果你倒是没空,没想到是跟云萧来参加聚会了,你什么时候跟云萧哥交往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害我还叫关亮回来。”   白若清神色一愣,问道,“关亮是你叫回来的?不是冬青去带回来的吗?”   叶小小眼眸深了几分,她很惊讶地说道,“若清,你居然不记得了,关亮是你爸爸给你找的对象啊!你怎么能忘记?你爸爸犯了事,连带着关亮家也被连累了,这些年,关亮他们一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啊,好不容易回来,关亮肯定是想跟你继续在一起的。”   她说完这席话,白若清整个人呆住,而周围的人本来都听着这边对话,这下子所有人神色都怪异地看着白若清。   那些眼神让白若清如被针扎似的,唯独廖云萧,他伸手扯过白若清被叶小小抓着的手,冷冷道,“小小,你跟若清有什么知体话,回家再聊,这是我们的聚会。” 作者有话要说:  叶小小对白若清咄咄逼人,但其实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而且跟她的公司有关,往下看就知道她公司做什么的。 另外,她所做的很多事情……某人并不知道。 大家懂得。   ☆、第二十九章   叶小小啊了一声,神色惶然,急忙说道,“对不起啊,云萧哥,我只是,只是一时激动,毕竟,毕竟关亮也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么喜欢若清……”   叶小小这话更是让白若清如被雷劈似的,她直直地瞪着叶小小,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猛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问道,“白若清,难道就是白庆有的女儿?!”   本来就投在白若清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怪异,白若清唯一的一点伪装全没了。   于静冷笑着站起来,直逼白若清,恨声道,“原来你就是关亮心心念念的女人,现在你居然还跟廖云萧在一起。”   关亮……心心念念的女人!   叶小小见白若清这般迷茫,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清,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父亲落马连带着连累了谁,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她咬紧牙,死死地看着叶小小。   周围的人皆因叶小小的话倒吸一口气,叶小小又笑了一下,好心地说道,“这些年,你还是没变,一心只管自己的事,从不管别人的死活。”   “你说清楚!!”被叶小小这样明里暗里地嘲讽,她浑身难受,恨不得缝住叶小小的嘴巴。   “关亮姓什么,你想起来了吗?你父亲曾经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那个可怜的关伯伯多年来陪着你父亲,最后却遭连累被新上任的市长轰到别的城市,你都不记得了?”叶小小冷笑连连。   白若清愣了一下,关伯伯?   是了,她想起来了。   那是父亲的秘书。   父亲落马,他也遭连累,被新上任的市长调离到别的城市。   “你可是跟关亮订过亲的。”叶小小慢悠悠又补上一句。   她恨声反驳,“你别满嘴胡言乱语!!!我跟关亮什么时候订过亲?他顶多就是我同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什么,我父亲让我跟关亮在一起那都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就借题发挥,你想干什么?叶小小?冬青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你教唆对我不满的?”   她是想起来了,父亲跟伯父之间说的话她从来就不当真的,那时她才十五六岁,正喜欢着齐禹,开那些玩笑那是父亲说的,跟她何干。   叶小小抿紧唇,没再说话,但神色却一副她赢了的样子,悠然自得,目的达到。   而她,包厢的人都看着她……   那些怪异的眼神,如针扎地让她头皮发麻,这些人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想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了,站起来,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她的父亲是她的软肋。   见她跑出去,被这情况弄得有点发疼的廖云萧急忙追上去,走之前还狠狠地扫了眼叶小小。   他见识过的女人多,对叶小小这种专挖别人的痛楚的女人最没有好感,想不明白今晚的聚会怎么会有她。   有人追出去一把拉住廖云萧道,“这个白若清是前市长的女儿,又有那么多秘密,廖云萧我可没见你对谁这么认真过,你别真的把自己搭进去。”   白若清跑在前面,没跑远,那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什么认真,云萧哥跟她本来就是假装的。   她掏出手机,拨通廖冬青的电话,此时廖云萧也追过来,他一把拉住她往外走的步伐,说道,“对不起啊,若清,你还好吗?”   她扬起笑脸,对廖云萧笑道,“没事,我得打个电话给冬青跟她解释一下。”   廖云萧点点头,拉着她朝车里走去,给她开车门,她弯腰坐了上去,电话通了,廖冬青还没出声,她就急忙说道,“冬青,我想起来了,冬青,关亮跟我没有别的关系啊,那都是我父亲说的。”   那头很安静,安静到白若清以为电话没通,但过了一会,冬青的声音就传来,夹杂着冷意,“你喜欢齐禹多久,我就喜欢关亮多久,他这些年……会在海南那样都是你父亲害的,但是……呵他对你却还不死心,他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父亲把你跟他拉成双,而是我在喜欢他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了,若清,关亮是我心口的一根刺,也是我跟你之间的鸿沟,我想不通,所以……再见。”   说罢,那头便挂了电话。   白若清盯着手中暗掉的手机,屈起双腿,抱住,不一会,膝盖就湿了。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车里很安静,廖云萧伸手拍拍白若清的肩膀,低声道,“我堂妹那个人,从小就娇生惯养,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好的。”   白若清摇头,死死地抱住膝盖,咽哽道,“云萧哥,你不知道,我从初一就认识冬青了,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我家出事后,她一直陪着我,我真的很感激她,但是现在……”   这些都足以让她崩溃。   她用力地抹了下脸,笑道,“云萧哥,送我回家吧。”   廖云萧欲言又止,眼神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她刚哭得那么难过,下一秒却又笑了起来,虽然看得出她在勉强。   而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如此坚韧。   但就是这样,他才愈发觉得心疼。   到了她家路口。   白若清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了,她继续笑着说道,“谢谢你,云萧哥,下次我不假扮你女朋友了,其实我觉得于静姐对你真的很深情,如果你觉得想定下来了,一定要找她。”   说完她不等廖云萧说话,拉开车门就跳下去,廖云萧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抹身影淹没在黑夜里。   半响,保时捷才缓缓启动,离开这条小街口。   白若清回到家里,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冲凉,冷水冲在她身上,让她清醒了很多,但也让她更想哭。   她狠狠揉了一下脸,不让自己继续哭。   叶小小肯定在廖冬青那边说了她不少的话。   她必须找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就算两个人要绝交,但也不能是因为误会,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若是关亮……真的是那样的话,她能理解冬青的心情。   反正冬青也没多看得起她。   各走各的路也没事。   但为何这么难受呢。   冲好凉出来,母亲已经睡下了,阿昌跟雪弟还在客厅说话,她擦干头发,坐到床上,屈腿坐了一会,便躺下睡觉。   天色很黑,还有几天就要见到父亲了。   她侧过脸看着母亲的睡颜,抚了下母亲的额头上的发丝,几根白发藏在里头,若隐若现,不知不觉,母亲也老了。   十年,对她来说,写起来没几划,但过起来却像怎么也走不完。   医生说,“你母亲的病情,也许会好,需要一个契机。”   她忍不住的想,母亲是不是要看到父亲才会好起来。   五年后,她们还能跟过去一样吗?   悄然地抱住母亲,她默默地流泪。   纵然昨夜再难过,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她很早就起床,收拾东西,吃了早餐,就出门去派送活动广告纸。   几天下来,广告纸派完了。   效果也收到了。   罗魅这个大客户竟然带头要了好几批货,全都是新品,康禹的司机跟送货员现在轮到她在指挥。   她事无巨细地亲自打理,亲自点货,亲自看着货装上车。   随后她也跟着去送货。   货车来到罗魅家的超市,是他们超市的经理接待得她,带着她去仓库,她指挥司机跟送货员把货放到罗魅的仓库里。   康禹训练出来的司机跟送货员都很有条理,做事不急不躁,也很听她的安排。   她的仓库第一次出货,第一次给客户送货,她的心情异常激动,也让连日来郁闷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送完货,罗魅超市的经理签了收货单。   她笑着问道,“老板娘呢?怎么没看到她?”   超市的经理敲着计算机说道,“带小俊去监狱探人了。”   监狱探人?   她愣了一下,想到这是人家的私事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但这倒是让她想起上次看到罗魅资料上写的,婚姻不祥,难道罗魅的丈夫在坐牢?   总不能白俊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她摇摇头,没再继续想,笑着跟经理打了招呼,便喊司机返回。      ☆、第三十章   活动广告纸是康禹公司里的设计师给做的,印刷厂也是康禹给安排的,谁授意的,不用想,当然是齐禹,想到他这般帮她,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又感激又觉得惶恐。   这个时候她的好面子就上台了。   总觉得面对齐禹会矮一个头。   但齐禹出差了,至少也要一个多星期才回来,她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广告纸发出去的效果果然很好,半个月下来就有很多的客户知道她白若清是康禹的代理商,且她的批发价也没有上涨,反而还搞活动,一下子拉拢了不少的客户,她自己也亲自上门拜访了好几家。   相谈下来,彼此都很有好感。   中小客户做的都是现金流,货送到了就付款,但大客户基本就是月结的,也有60天结的,她一边熟悉这些客户一边给这些客户分类,做标记。   康禹很大方,很多人才都可以借给她,她则准备先用着,那边则慢慢贴招聘通知。   如果以康禹的名义很好招人,但以她自己的,那就有点难了,上门应聘的看到就一个不算很大的仓库,待遇又一般,一般都看了第一天第二天就不会来了。   她只能告诫自己慢慢来。   但总得来说,她的人生总算跨出历史性的一步了,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喜帖街那些房子开始推了。   孟柯作为主要负责人,经常得过喜帖街去监看。   也经常过来蹭饭。   雪弟跟孟柯也越来越熟悉,孟柯有时间也会带雪弟出去玩,她很不懂孟柯为何对雪弟这样另眼相看。   他坏笑道,“我喜欢这样纯净的小孩。”   她瞬间呵呵哒。   雪弟不懂世事,智力停留在七岁,在这些大人的面前,他当然纯净了,她笑道,“你生个小孩,会更纯净。”   他则坏坏地答道,“小孩也会长大的。”   阿昌霎时哼了一声,把雪弟拉走,这是欺负雪弟病好不了是吧,孟柯呵呵笑,死皮赖脸地跟在阿昌身后。   第二天她要去看父亲了,齐禹当天晚上就回来了,直接到她房子里,一身风尘仆仆,坐在沙发上,墨黑的眼眸看着她,然后悠悠地说道,“我刚下飞机,飞机晚点我错过饭点了。”   好她明白了。   这人也是来蹭饭的。   随后她只能认命地去厨房,给他捣鼓吃的,他给雪弟带了个学习机,说让雪弟学点字。   雪弟呵呵笑着,玩着那学习机。   厨房里有面,晚上剩下排骨汤,她就着排骨汤给他下了碗面,端出来不到三分钟被他吸溜完了。   阿昌咋舌道,“肯定很饿了。”   齐禹擦了擦嘴巴说道,“是啊,就怕赶不及。”   她以为他说的赶不及是赶不上飞机,后才知道他说的是赶不及陪她去见她父亲。   这让她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吃过面条,齐禹也没逗留,站起身就走,她送到门口,他则猛地一转身,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仰头含笑。   他墨黑的眼眸在她脸上扫过,后说道,“你这次活动做得很不错。”   她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夸她,笑容愈是灿烂,道,“谢谢,你们也有功劳。”   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柔情,他伸起手,想做点什么,最终在她的笑脸下,什么都没做,转身走了。   她目送他进了电梯,才关上房门。   伸着懒腰,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地去见父亲。   人一忙就不容易想太多,而这段时间的忙碌也让她忘记跟冬青的那点不愉快,可惜探监的这事又让她想起冬青。   去年,是冬青陪她去看她父亲的。   那时冬青还笑着说,“等伯父出来,一定要让他收我做女儿。”   虽然她知道冬青是开玩笑的,出狱后的父亲哪有资格认冬青做女儿啊,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10月20日一早,齐禹的车就停在楼下,她接了电话,收拾了下,便出门,母亲从早上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坐在床边,任她喊母亲也没怎么理她,也许母亲知道她今天要去见父亲。   才会如此反常吧。   她买了烟跟酒,去送给牢狱的头头。   齐禹穿了一身亚麻色的休闲服,称得人很英挺,见她下来主动给她拉开车门,读书的时候齐禹算不上温柔,他很少话说,行为上也有点独来独往的,现在他还是面无表情,气质不变,但却蛮绅士的。   想必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那个叶小小,真是捡了便宜,从那天晚上起,她对叶小小从无感变成了反感。   “吃早餐了吗?我买了些面包,在后座。”齐禹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道,她扫了眼后座上的袋子笑道,“吃了。”   早上她跟阿昌煮了白粥配酱菜。   “嗯。”   “我妈想见见你。”车厢里只安静了一会,齐禹便又说道,她一愣,转头看着他,“为什么想见我?”   齐禹没看她,打了个转弯道,“她还记得你……”   她也只去过齐禹家一次,他妈就记得她?这里她不好再问,毕竟他母亲是长辈,长辈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   只能应道,“好,有时间就去。”   齐禹嗯了一声,便专心开车。   海印市的监狱在郊区,那位置很偏,去年廖冬青开那条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小路时,嘴里不停地咒骂,从头骂到尾,问候了中国的祖宗十八代。   她坐在车里,忍不住想去按住廖冬青那嘴巴。   今日齐禹车开得稳,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两个人没怎么说话,但气氛不尴尬,过了一会,她便有些昏昏欲睡,头歪来歪去的,强忍着精神。   “困就睡会,到了我喊你。”齐禹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头发,她吓得一激灵,竟然清醒了几分,再定睛一看,他的手已经摆在方向盘上了。   她都有种错觉,刚刚那只轻柔的手是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在她没看到的位置,齐禹动了动手心,眼眸带着几丝笑意。   随后她还真的迷糊地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眸,她愣了一下,左右一看,原来已经到了。   她急忙坐起身,脸上下意识地红了。   齐禹左手撑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嘀咕道,“你怎么不叫我?”   齐禹笑道,“叫啊,正准备叫。”   揪见他竟然唇角带笑,她脸更红,心里一急,拉了安全带跳下车,齐禹随后也跟着下。   她把带的礼物取出来。   没想到齐禹也提了一大袋。   她错愕地看着他。   他动动手道,“探监要备礼,这是常识,我来拿吧。”说着就伸手提过她手里的袋子。   探监要送礼这是没错,问题是那跟他齐禹没关系好吧。   其实这些礼也都是些吃得喝得抽得,没什么贵重的,送钱什么的也不能让父亲出来,那些人也不一定会收。   把证件交上去,那人看了眼,啧笑,“又是你啊,今年24了吧?当年你父亲刚进来的时候,你才18岁……晃眼五年就过去了。”   她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父亲进去后十天左右她来探监时,领她进去的,那是她哭得满脸泪水,父亲在那大玻璃后满脸悲切地看着她。   后她慌乱至极,还是这个人帮她把话筒拿起来,她才断断续续地跟父亲说话。   后来几年她来,都没见到这个人,没想到今年却见到了,而且他还记得她。   她抿唇笑道,“嗯,五年,其实也是很快的。”   那人笑笑没再说话,让她进去排队,等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的梗是很早的了,写出来跟我想要的差太多了了,这就是崩了的节奏啊,写文需要感觉呀,我写这文的时候就觉得感觉哪哪都不对,才决定不v的。 今天就听听你们的意见,还要我继续写吗?但是,继续写有可能写成屎(ToT)/~~~ 我已不敢保证未来是光明的了。   ☆、第三十一章   今日探监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很快便轮到她了,她略微有些紧张,左右看了下,却发现齐禹没跟进来,也是他又不是亲属,想必他只是送她来而已。   她捏着衣服坐在玻璃前,这面宽大的玻璃阻隔了她跟她的父亲,形成了两个世界。   不一会,有人压着白庆有出来。   她立刻咧开嘴,笑得灿烂,迎上父亲的目光,五年了,父亲比去年老了下,头顶的头发如今少了很多,稀疏不少。   白庆有见到女儿,唇角干涩一笑,坐玻璃前,跟白若清面对面,白若清拿起话筒,白庆有被锁链扣着的手也抬起来,有些吃力地从玻璃上摘下话筒,放到耳边。   看到父亲如此吃力,还有他手里的锁链,她眼眸一暗,却故作轻松地笑道,“爸,你比去年年轻了很多哦。”   白庆有知道女儿是安慰她,干涩地笑道,“嗯,你妈还好吗?”   “好,妈很好呢。”   接着她把她现在在做什么告诉白庆有,又问了白庆有在牢里的一些事,白庆有一直都笑得很勉强,神色也很差,她担心他的身体,白庆有却摇头说道,“我身体很好,刚做过体检。”   她才放心了些。   面对父亲,她一直都保持着笑容,什么都说好话,包括那个大客户一下子就订了那么多货也告诉了父亲。   白庆有一直安静地听着,说让她要好好谢谢人家。   两个小时到了,探监时间结束,她巴着玻璃,用力地将父亲的模样印入脑海里,身后是监狱的人,他在催她。   她不能哭,看着父亲比她先被拉走,她的泪水才从眼角滑落,在那人的催促下,出了探视厅。   监狱大厅里却没见到齐禹,刚刚跟她说话的那人走了过来,说道,“你找那个男人?他在狱长的办公室里,他叫我跟你说一声,你要进去找他还是就在这里等他都行。”   她一愣,齐禹见狱长?他认识狱长吗?   “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她寻了个位置坐下,那人笑笑没说话,过了会他又说道,“你父亲在牢里表现不错。”   她听罢,心里宽松不少,如果可以,当然希望父亲可以提前出狱了。   但她对这方面不是很懂,再来也没有人脉,但回去确实可以查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减刑。   过了一会,齐禹出来了,他看到她问道,“伯父怎么样?”   她笑着迎上去道,“看起来还行。”   两个人边说边朝车走去,上了车,齐禹见她有些疲惫,便说,“睡一下,到了我喊你。”   她嗯了一声,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却没有直接睡着,只是脑袋放空。   回到家里,母亲醒了,一见她进门就说,“白庆有,我想吃甜糕。”她笑着点头道,“好,我立刻去做。”   齐禹也跟着进门,她顺便就做了齐禹跟阿昌他们的,不过阿昌去了铁皮厂,估计要晚点回来。   于是屋里就他们三个。   做好了甜糕,她顺便煮了个清汤,不一会齐禹跟母亲就吃了不少的甜糕,清汤也喝完了。   后齐禹被一通电话喊走了,打电话的人是孟柯,他在那头吼道,“还有时间在哪里谈恋爱,快过来,工地出事了。”   齐禹一听,神色顿时冷冽,跟她打了招呼,便匆匆地走了,她想去送他,还慢了一步,他直接从楼梯下去。   她回到屋子之后,收拾了下文件,把门锁好,让母亲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后便出门去仓库。   家里离仓库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她雇了个女孩,17岁,叫小萌,帮忙看着仓库,进出货都由她登记,小萌一看到她来,便喊道,“白白,那个大客户又下了一仓库的货了!!”   自从上次互加了Q/Q,小萌看到她的昵称叫白白,瞬间笑喷,后就成天喊她白白,说这样亲昵。   她看了眼订货单,这次罗魅下的货是到郊区的一个超市里,她查过这个超市每一年的销售量,大概二十万左右。   罗魅下了快有三十万的货了,有点多。   小萌指着那些货说道,“她好像是下了一年的量啊,白白,这样好吗?上次她就订了有四车货,除了一车是给了现金的,其他都签单,这次又下这么多,我觉得……干脆先别送了。”   小萌说的没错,罗魅确实是月结的,她现在掌手的那间超市上次下了有一车多,但那是月结的,现在下的这间超市,则是给现金的,但一次下那么多,三十多万的货。   若是不给现金,这压力一下子就大了。   她给罗魅打了电话过去,罗魅听了她的意思,后笑道,“若清,你别着急,这超市也是我旗下的,只不过我分给我亲戚去经营,你这活动前所未有的优惠,他想一次下够一年的量也很正常,至于货款……我跟他说了,先付你一半,另外一半三个月后给你,你看怎么样?”   她本想说,那我送一半的货过去就好了,可罗魅在之前的结款上一直都是很讲信用的,既然罗魅都退了一步了,那她……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   只能回道,“那好吧,货明天我安排送去。”   罗魅笑道,“好。”   便彼此挂了电话,接着又有几家客户下了单,货虽然都不多,但至少都是现金流的,她跟康禹签了合同,三个月结一次货款,把前三个月的货款结清才能拿下一个月的货。   所以她暂时没有经济压力。   送好了货,已经下午六点多了,阿昌说今晚他做面条吃,她便安心地在仓库整理数据。   小萌从早上九点上班,到现在快八个小时了,她就让小萌先下班,这头她自己安排就好。   小萌笑眯眯地道,“白白,你人真好。”   便蹦蹦跳跳地回去,小萌父母在附近卖水果,她以前在老家读书,但成绩不好,她父母本来打算让她来这边读书的,小萌拒绝了,说先出来工作,正好碰到她在招人,小萌就留下来上班了。   这边,关亮有点不耐烦地被廖冬青扯出来逛街,各大超市都逛,但又不见廖冬青买,有时看中一两件衣服,也因关亮兴致缺缺而作罢,廖冬青忍着气没说话,拉着他逛到零食柜台。   一眼就看到康禹食品的柜台上摆放着新的奶茶。   廖冬青拉着关亮就打算绕道,这是一导购员拿这一张广告纸给下来巡视的经理,那经理看到那广告纸,气得说道,“这么重要的活动,你拿下来干嘛!给我放回去。”   导购员撇撇嘴道,“我刚才在垃圾桶里捡的。”   廖冬青扫了眼那张活动广告纸,转过头发现关亮也看着,神色变了一下,后勾住关亮的手臂,笑道,“你看,白若清可没用你设计的广告纸,她用了别人的,亏得你还连夜为她设计,关亮,白若清眼里只有齐禹,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看到那广告纸,关亮本身没想太多的,被廖冬青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青一白,他抿着唇,本爱笑的唇现在十分僵硬。   廖冬青见说了这话,关亮却还不肯开口,至少埋怨一下,便气得甩手便走,这让她更恨白若清。   白若清什么都没做,甚至不停地伤害关亮,关亮却从初中便喜欢白若清,那时白若清为齐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齐禹被打,那就是关亮出的手。   知道的人只有她,还有叶小小,但谁都没告诉白若清,可是时过境迁,关亮对白若清却依然如初。   这让她更恨。   好好的一场约会便泡汤了。   这头,叶小小等着齐禹出差回来,明知道他飞机是19号,第二天想跟他一起吃个饭,却听说他陪白若清去监狱了,她没生气,只是坐在沙发上,冷笑。   齐禹的母亲刘诗问她,“小小,今天不用去公司?”   叶小小转过头神色变得温和许多道,“去,等下就去,阿姨,你累就去休息吧,孟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刘诗笑了一下,温和道,“没呢,他成天没日没夜地跑,希望孟柯他们能早日独当一面,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叶小小温和地点头,“不过孟叔关于财产方面,好像还没做见证,到时……”   刘诗没听出叶小小话里的意思,只是低头抚了下裙角说道,“这个你孟叔心里有底,他身体还这么好,也没想这些,齐禹帮着孟柯,两兄弟同心协力,就好了。”   叶小小连连点头说是。   眼眸却看向电视,电视公布福布斯排行榜,孟严律的名字依然高挂榜首,财产无法估量。      ☆、第三十二章   仓库这两天又安排了些货进来,这时已经十一月份了,喜帖街那边周边的店铺以及房子这段时间受灰尘干扰,叫苦连天,孟柯上次说的出事就是那些店铺老板集合在一起喊要赔偿。   至于后面怎么解决,她没问,也不太清楚,但那几天,齐禹跟孟柯都灰头士脸的,中午还是不定时地上门蹭饭,雪弟还乖乖地给孟柯拿毛巾擦手,她见齐禹也一副等着毛巾的神情,只能进屋子也给他拿了一条。   十二月底,还有一个多月便过年,她整理了货款,先交了一部分上去给康禹,另外便出门去收那些月结客户的。   走了五家,收了两家,另外三家说过几天打款,最后才去罗魅那里,罗魅笑着说,“早就知道你会来,我正好有事情告诉你。”   她笑着坐下,问道,“什么事?”   罗魅推了一张支票给她,说道,“给你,是上次那批货的货款。”她捻起来看了一下,却发现罗魅少给了另外一半。   她笑着问道,“怎么少了?”   罗魅喝了口茶道,“没少,货坏了一部分,我整理了,让人等下拉去你仓库。”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现在才说,坏了有多少?”   罗魅示意她喝茶,她哪里喝得下,只死死地盯着罗魅,罗魅笑道,“你别着急,康禹一向都是包退换,难道你做了代理商就不给包退换了?”   “没,还是可以的。”她镇定了一下,说道。   “那不就行了,我让人整理好了,等下就让人拉去你仓库,你清点一下。”   “那货款?”还有一半呢,她不相信会坏那么多。   罗魅挑眉道,“坏了可就有八万左右的货了,我还你七万多,就算给你面子了,这对我们超市来说可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她浑身一震,“八万?”   怎么会这么多,立刻她就坐不住了,说道,“我先回去看看。”   罗魅也不留她,直说道,“嗯,你回去看,我顺便还要加订货呢。”   她只能扬着笑脸道,“好。”   出了门她的脸就垮下来了,八万货啊,到底哪里出问题了,随后她上了车,急忙赶到仓库。   一到仓库就见小萌哭丧着脸,“白白,你可算回来了,刚刚来了一车退货,那些货都被水浸泡过的,发出一股霉味,不符合我们退货的规则啊,可是他们非要把货扔下,还凶巴巴地说我们产品不过关,你看,现在那些货堆得仓库里都是,我还挪了地方,还是不够。”   她看到那批货后倒退几步,箱子被泡烂不说,就连里头的零食小包都被泡过了,露出一股很难闻的霉味,而且泡的时间好像过长,甚至连一些麻辣小鱼都都泡得只剩下鱼身没有鱼头,水跟辣椒混合在一块。   这种明显就是个人行为损坏的,不能退的。   她捏着眉头,冷着脸拿起电话,给罗魅打去,这头还没打,那头小萌又哭喊着道,“白白,又有客户退货了!!怎么办?”   她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拿起小萌手里的电话,一听,那头客户大骂,她急忙安抚道,最后她说道,“好,我去把货拉回来。”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这个退货的客户是罗魅郊区的那间超市,一下子拿了一年货的那家。   她怀揣着不安,带着司机跟送货员,连夜赶到郊区。   当看到那批货也是被水泡过的时候,她坚决不肯收,跟那客户争论了一番,那客户冷笑道,“你要是不把货拉走没关系,剩下的十五万元我是不会给你的!”   兼并着不得罪客户,她勉强笑道,“罗先生,你那批货明明是你自己泡水的,不符合退货规则,现在你要是想赖账,我会找律师来跟你谈的,当初白字黑子写得很清楚,相信律师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就这么巧,罗魅有关系的客户全都被水泡,这个罗魅还先斩后奏,先把货拉到她仓库。   纵然她不聪明,这时也觉得不对了。   那客户哈哈笑了一声,指着她冷笑道,“白若清,你也要告罗魅吗?”   “她的货也是自己仓库进水泡得,确实跟我没关系,货款不给,该找律师我也会找的。”她当然不愿意相信罗魅是故意的,但若是用这样的方式退货又不肯给她货款,那些水泡过的货,她压根就没用了。   相当于她白白折损了那么多钱,她怎么会那么傻真承担,反正签了合同,罗魅奈何不了她。   “呵,好一个白若清,你怎么就不替你弟弟想想!”罗立坐到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若清。   她敛着眉头,问道,“什么我弟弟?”   罗立呵了一声道,“还不知道呢,白俊是你的弟弟,你父亲当初为何会挪用公款,其实当时是我堂妹,也就是罗魅需要这笔钱,白庆有才挪用才会被抓的。”   不,这肯定是她出现的幻觉,这个人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她恨声道,“你别乱讲,你嘴里的白庆有跟我父亲没关系的,一定不是。”   “接受不了真相?白庆有还有五年就出来了,据说他在牢里表现得很好,我堂妹还找了很多关系,想让白庆有早日出来,可是你跟你母亲呢,两个人还在这里无知得过日子,难怪你父亲会这么喜欢我堂妹!”   “罗立,你到底在说什么?”罗立是她的长辈,又是她客户,在这个之前她都是喊叔叔的,现在她直呼其名,神色扭曲。   “好吧,看你的样子真是可怜,白俊今年十岁了,你父亲,也就是白庆有跟我堂妹在一起也有十年了,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都是知道了你父亲的事情,你完全不知道?也只能怪你被保护得太好了,你想想你父亲两袖清风的市长怎么会需要挪动公款呢,都是为了我堂妹,他很爱我堂妹。”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她捂住耳朵,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敢相信,一向爱家庭的父亲会在外头包养女儿,她父亲跟她母亲结婚二十多年,从来没红过脸,怎么会包养女人,还生了个小孩呢。   不可能的。   她咬牙说道,“罗立,货款你得给我安排,不然我依然会喊律师来。”说完,浑身发抖地上了车。   罗立追了出来,指着她就骂。   她叫司机开车。   送货员小元关心地问道,“白白,你还好吗?”   她蜷缩在椅子上,咽了下口水道,“好。”可是脑袋却很疼,罗立说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转着。   她想起罗魅的资料,白俊的姓,还有那小孩的长相,跟父亲真的有点相似,后又想起罗魅喝的那些茶叶,还有她去看父亲之前罗魅也去过监狱,每一个画面都显示罗立说的话不谋而合。   但她依然不愿意相信。   车子回到她家门口,她问司机跟送货员要一起吃宵夜吗,司机跟送货员倒是摇头,还叫她好好休息。   她嗯了一声,强笑着跟他们挥手。   随后她便转身,刚准备上楼,就听到有人喊她,她一转身便看到叶小小,在这种情况看到叶小小让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不好,但她依然强撑着扬起笑脸,叶小小迈步上前,温和地说道,“抱歉啊,这么晚还打扰你,本来想上去找你的,但我一时也不知道你住哪间房子……”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她直接打断叶小小还想继续说的话。   叶小小被打断了话,神色变了一下,后又笑道,“也没什么事,你知道我开了间公司,我们公司属于信息流通公司,专门查一下你们所需要的信息的,我前几天没事就查了海印市市长的事,就查到了这份,关于你父亲的,你看看……”   叶小小说着顺手就把拎在手里的文件伸手给她。   她盯着那文件,心底涌起不安,但她必须看,于是她把那份文件拿了过来,放在身侧,问道,“多少钱?我给你。”   叶小小抿了下唇苦笑道,“若清,咱们是同学,这么点小事就不要钱了,之前多有得罪,你别见怪啊,我也不知道你会跟云萧……”   “行了!该给你钱还是要给的。”不想听叶小小后面的话,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直接塞给叶小小,随后转身便跑上楼。   叶小小手捏着钱,看着消失的在楼梯口的背影,冷笑了几分,后将钱塞进口袋里,转身离开。   上楼后,她蹲在楼梯间,半天没有动。   怀里还抱着那份文件,她隐约也猜到文件里的内容是什么,这让她更不敢拆开,她也不敢回家,怕看到母亲的神情,怕母亲喊她,“白庆有,我要吃甜糕。”   一看到母亲的脸,她会更痛苦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看了一眼,是齐禹打来的,她挂了,过了一会齐禹又打来,她还是挂了。   最后,齐禹发了条短信过来:明天出来,有事告诉你,不许拒绝,真的有事,很重要。      ☆、第三十三章   也不知道在楼梯间里呆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她才站起身,抱着那份文件,回到家里,阿昌见她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吃宵夜,她笑着摇头道,“不了,我冲个凉去睡觉。”   阿昌听罢点头,她又看了看问道,“雪弟呢?”   阿昌笑道,“跟孟柯出去了,阿姨也睡了,七点多吃了饭就说困了,我就扶她进去睡觉。”   她嗯了一声,拿了睡衣进浴室里冲凉。   出来时,屋里的灯也暗了,阿昌也去睡觉了,她打开房门,看到母亲卷着被子睡得很熟,关上门,走到阳台,打开阳台的灯,拆开那份文件,一字一字地看,一行一行地扫。   里头说白庆有跟罗魅是怎么认识的,早在十年前,这两个人就好上了,那时她才14岁来着,母亲跟白庆有还过着你恩我爱的生活,父亲这边刚刚上任没多久,一派清廉,母亲为了不打扰父亲办公,常常到她房间跟她一块睡,父亲忙完了总会想起给母亲做甜糕,那样的日子,谁知道底下还藏着这样坑脏的事。   这不愧是一份很详细的文件,就连白庆有挪用的那笔钱是为了罗魅开超市也写得很清楚。   真是不枉费她给了叶小小那么多钱。   呵呵。   实在是一份很有份量的文件,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手心微卷,文件袋被她掐在手心,成了一团废纸,而她的手上,还拎着那份文件,那上头的每个字都烙在她眼里。   她神色冷漠,意外地冷静。   晚上也睡得很好,母亲比她还早起来,她起床的时候发现母亲坐着穿衣服了,她揉了下脸,坐起来,笑道,“妈,你怎么这么早呢?”   母亲嗯了一声,手指卡在纽扣的位置,她伸手帮母亲扯了下,将纽扣扣好,母亲唇边柔柔的,带着几许柔情。   她略低下头,隐去眼眶的发红,滑下床,带着母亲去刷牙,两个人浴室里闹了一会,出来阿昌做好了早餐。   雪弟昨晚没回来。   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吃好了早餐,手机就收到齐禹的短信,他说他在公司等她。   看来齐禹找她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拎着包包,出门。   小萌打电话来,问道,“白白,仓库那批货怎么办?”   她笑道,“暂时先放着吧。”小萌哎呀地说道,“你怎么不着急?”   她当然也着急,但着急没用。   到了康禹,她也顾不上跟柳蔓聊天叙旧讨好了,只不过是几个月没来,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她认知的,感知的东西都已经完全改变了,她能保有那些在外人看来极为开朗的性格,那只是因为她一直认为她有个很美好的家庭,就算父亲犯罪进了牢里,只要不是生死,她们家就一直有希望,过去她活得很单纯,就是父亲没出事的时候,父母把她保护得很好,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恶心的出轨的情妇的私生子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家庭,那都是她自以为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   看到齐禹时,她顿了顿,后笑着问道,“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禹喊她坐,她就坐,齐禹神色有点措然,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似的,她笑着又问道,“怎么了?你昨晚那么着急地喊我……”   “若清,我找了关系,让伯父提前肆放。”   “也就是我父亲可以提前出来是吗?什么时候?”她整理了下齐禹的话,问道。   齐禹抿了抿唇,眼眸难得带了丝笑意,“我一直有关注伯父在牢里的表现,后也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人士,说伯父要是表现好的话,再稍微找下关系,就可以出来了,我本来以为至少得年后了,没想到伯父还赶得上这个年底。”   听完齐禹的话。   她只是笑着,开心吗?   昨晚那文件把她的开心都抽走了,她只觉得讽刺,她扬起笑脸,拉开包包,将放在包包里的文件抽出来,丢在桌子上。   笑道,“齐禹,你看过这份文件吗?你这么辛苦让我爸出来,有没有看过这份文件?”   齐禹眯起眼,伸手将文件拎了过去,又看了她一眼,翻开……   五分钟后。   齐禹手腕青筋顿起。   他眼眸有几分无措,看着她道,“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齐禹,谢谢你,只有你这么费心帮我。”她确实是感激齐禹,如果换在一天前,她真的会感激得无以回报。   齐禹揉了下额头,说道,“我没查到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怎么有这份文件?”   “叶小小给的,齐禹,罗魅是我的大客户,她用水泡了那些货,又扣着我的货款,连同她堂哥那边的超市,我现在被她欠了足足有二十万,这些货都是她故意弄坏的,我觉得我要不回那笔钱了,所以我想起诉她。”   “好,我帮你找律师。”齐禹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谢,我一直不想麻烦你们,但我太天真的,以我自己的能力,我连找律师都难,我会尽心尽力工作的。”她还有很多的计划没有完成,以前是为了她自己,但齐禹的出手帮忙让她反思了许多。   “若清,不用总跟我说谢谢,读书那会,我也没跟你说一声谢谢。”齐禹还想说下去,但又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但伯父他这个月就会出来了,霎时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出来了正好,我们就把事情解决一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刚去看过父亲,那个在记忆里高大而疼爱她的父亲,是她依靠的港湾,但这个男人背叛了她跟母亲,该怎么办呢。   她真的还没想好。   齐禹只说了她做什么事情都会支持她。   叶小小这几日呆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多,出门上班的比较少,她的公司当初是齐禹让开的,说将来有用得到的地方,一开始她还怀疑着,什么破信息公司,后才发现大有用处,而她能来到海印市立即就融入上流圈子,全靠这间公司,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知道的一些秘密,这个时候网上查不到的,身边朋友问不到的,自然就要托付于一些私营而又信息量高的公司,想要什么内/幕真相,只要花钱就可以得到,她也是从这间公司收获了人脉,并进了海印市可以让白若清一直处于下风。   读书时,白若清的好人缘是她所妒忌的,有冬青这样的闺蜜在更是让身边只有齐禹的她又妒忌又羡慕。   她是彻头彻尾的孤儿。   与生俱来的自卑,从过去就带着,一来,白若清那种在她看来又蠢又笨的女孩竟然能有这么多好朋友,二来,本以为守得住齐禹,却发现齐禹会这么努力回海印市全为了那个白若清。   她就差咬碎一口银牙。   刘诗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儿子回来了,“回来啦?”   正在阳台的叶小小一听,欢喜地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相处多年的男人,“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齐禹对刘诗道,“妈,我跟小小有事情谈,我们去书房先。”   刘诗嗯了一声,笑道,“那我煮些汤水给你们端去。”   齐禹摇头道,“不用,我们谈完就出来喝,你不用端进来了。”   说着就看了眼叶小小,叶小小见状,笑着垫着脚尖跟在齐禹身后,还转头朝刘诗作了个鬼脸。   两人进了书房,齐禹坐到书桌后,叶小小笑着靠上前,清和的眉眼满是柔情,“哥……”   齐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叶小小面前,“看看!”   叶小小愣了一下,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掩去,拿起文件翻开了一下,下一秒尖叫道,“老天,怎么会这样?”   “哥,我没查到,上次给你的那份文件是我费了很大的心思查到的!对不起,我办事不利!”   齐禹还没开口,叶小小先道歉,道完歉她小心地抬头,对上那双墨黑的毫无情绪的眼眸,她咯噔了一下,靠近了几分道,“哥……”   齐禹眯起眼,唇抿成一条线,那抹冷意全在唇边,让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哥……”   “小小,不用跟我装,你要查不到这个消息,那么公司也该关门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我剔除掉,还伪造了那份假的文件。”齐禹的语气很淡,但手臂上青筋顿起,可见他在忍耐着怒气。   “我真的没查到!”叶小小还在狡辩。   “哐当!”一个笔筒用力地扔在叶小小的脚边,叶小小急忙闪到一旁,惊恐地看着那个笔筒,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禹,“哥,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我不就是没查到这份文件嘛!是不是白若清陷害我的?!”   呵……齐禹刷地站起身,他冷冷道,“小小,你是不是对若清有意见?你平时总说可怜若清,很希望跟她当朋友,但你最后是怎么做的?你明知道我要帮助伯父出狱,你却给我了假消息,而真消息压下了,在伯父快出狱的时候,你又把真消息告诉若清,你这是作为一个朋友该做的?”   “公司我收回来了,小小,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叶小小就疯了,冲上前死死地看着齐禹,“你在说什么?你要收回公司?你要为了那个白若清把公司收回去?那我呢?那我呢?”   齐禹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寒,“公司到你手里你却不做正事,你还有脸继续呆在公司吗?既然你这么无聊,出国去玩一段时间吧,回来后再说!”      ☆、第三十四章   罗魅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堂哥恨得牙狠狠地,死死地说,“谁让你告诉白若清,白俊的事情还有我跟她父亲的事情的?啊?你想要害死我吗?现在白庆有还没有出来,我跟白俊出事了,谁来护我们?我只是让你给她一点难堪而已,可你说了什么?”   罗立气愤地吼道,“她说要告我们啊,告你还有我。”   “呵,她那个蠢样,你还怕她!就怕她连律师都请不起,你害怕什么?啊?要是白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罗立!”说完,罗魅用力地把电话挂了!   拽着一身长裙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她本来就只是想看看白庆有的这个女儿有多大的能耐,若不是当初白庆有做事那么不小心,被查到了,她这几年就能逼白庆有跟他那个老婆离婚。   可她现在关系还没打稳妥,这边就被罗立拖了后腿。   想到白若清那副纯良的样子,罗魅倒不是很害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但也不得不防,她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罗立说出来了,本来她就想着折磨白若清折磨个一两年,等她把白庆有弄出来了,再逼他离婚,将那母女赶出海印市。   现在看来,她却处于下风。   想到这里,她快速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翻找东西。   齐禹找的律师第二天就上门了解情况,她带着那律师上仓库去,那律师拍了相片,又让她把跟罗魅签的合同拿出来。   她都照做了。   那律师姓杨,叫杨泽,是齐禹的同学,前几年风头很盛,这几年则比较少接单,一般都是在打理公司。   他开的公司在市内,风杨律师事务所,她在网络上看过这个公司,所以对杨泽还是抱持着很大的信心。   杨泽了解了情况后扶了扶眼镜说道,“其实这只是属于民事纠纷,你确定真的要告他们吗?”   她点头,如果不知道罗魅是她父亲的情妇,也许她不会真的找律师,但现在她知道了,她也知道光凭她自己是斗不过罗魅的,既然人家罗魅都比她先出手了,那她就迎合一下罗魅。   “是的,麻烦杨律师了。”   “不麻烦,只是这场官司打得很没意思,太容易了。”杨泽说这场官司必赢。   这边资料刚准备齐全,罗魅就来电话,她看到那个号码,立即就掐断,罗魅又打来,她再次掐断。   后罗魅顺势给她发了条信息。   罗魅(客户):白若清,我把货款给你打过去,八万块一毛不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找律师是吧?其实我不在乎的,只是不喜欢这么费神,还有你父亲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付你的弟弟,他肯定在牢里气死了都,我们这一辈的人,你作为小辈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好好经营你的代理商吧。   她冷冷地翻动手机,把那条短信删了,后问杨泽,“如果对方把货款给我了,我还告得起来吗?”   杨泽扶了扶眼镜道,“那就告不起来了,本来你这事情也是小事。”   “不,也不算小事,还有另外一家也如法炮制,那我就告另外一家了。”她这么说着。   杨泽啧啧了一声,“怎么你做生意这么憋屈?”   她没吭声,更憋屈的还在后头呢。   她把律师涵寄到罗立手里没多久,那头就火急火燎地给她打了十五万的货款,并且来了通电话,咒骂道,“白若清,你给我记住!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这威胁的电话不痛不痒。   她冷着脸挂了电话,给杨泽说了声,先不告了。   杨泽笑道,“你真闹。”   货款全到齐后,她的生意还得继续做下去,小萌见事情解决了,也就不再提心吊胆了,仓库又恢复了过去的活力。   齐禹这段时间则更忙,她想感谢他都见不到他,孟柯上门吃过几次饭,笑道,“他把叶妹赶到国外去了,接了叶妹手里的信息公司,成天在公司里整顿员工,自然就没时间了,怎么?你想他了?”   她翻了个白眼,随后问道,“叶妹?是叶小小吗?”   孟柯咳了一声,笑道,“不然呢?你们还是同学呢,谁知道他们闹什么别扭啊,据说那几天叶妹成天跟齐禹吵得不可开交,闹得刘姨收拾了东西就去找我爸。”   “齐禹跟叶小小……”她声音低了几分问道,“他们俩在一起吗?”   “咳咳咳咳!”孟柯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若清,“你刚问什么来着?”   她看孟柯这副神情,心中忐忑,本来对这件事情她就兼并着放下吧,但今天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问。   “就是……齐禹不是跟叶小小在一起吗?他们就差领证了。”   “噗!哈哈哈哈……”孟柯猛地大笑起来,那双眼眸戏谑地看着她,后又笑道,“不是吧,你从哪里看出齐禹跟叶妹就差领证了?谁告诉你的?”   “叶小小啊。”是了,这些话就是叶小小说的,当时她才会一下子冷了心,本来在读书的时候喜欢齐禹就已经够飘忽的了,后她家成了这个样子,她的自信心被击碎了,再见到齐禹发现两个人的不同的之处,让她一下子就相信了叶小小的话。   “叶妹跟你开玩笑的吧?我那个傻弟弟一直以来都把叶妹当妹妹啊,再说了,这两个人要是看对眼也早就发生事情了,出国的那几年就他们两个,后回来以后我那傻弟弟就一直在安排到海印市的事情,他跟叶妹在一起的话,何苦又跑回来呢?害得我爸对刘姨意见很大,你到现在还不懂?”孟柯接过雪弟递来的纸巾抹了把薄唇,手搭在椅背上,脚翘着,眼神在白若清脸上定住。   “我该懂什么?”孟柯的眼神看得她心口咯噔了一下,却只能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算了,你不懂迟早会懂的,我今天带雪弟出去玩儿?”孟柯呵呵一笑,站起身,拉起一旁的雪弟。   阿昌敛着眉头走上前说道,“孟先生,我弟……”   孟柯竖起手,呵呵笑道,“你拒绝也没用,我是要带他出去的,有本事你就跟来。”   说罢拉着雪弟就朝门口走去,阿昌一脸无奈地看向白若清,白若清自己心里烦着,只说道,“要不就让雪弟再去玩一会?”   阿昌叹口气,“好吧。”   待孟柯走后,她才又在椅子上坐下来,这么说来,叶小小出国了?被齐禹遣散出国?   对于父亲出来后的事情,她心里也有一番计较。   故而这段时间,她才能如此平静。   但那平静背后却每每看到母亲一脸茫然或者喊她白庆有,要吃甜糕了而躲起来哭泣。   这段时间哭的次数比起这五年来的都多。   如果在五年前让她知道父亲在外面包养了女人还生了个孩子,她估计会跟父亲同归于尽。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   她接到了司法局的电话,说父亲12月15日出狱,由于之前齐禹有提前告诉她,她朝那头打电话的人说了谢谢,就神色复杂地坐在阳台上。   齐禹墨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如果你不想他出来,可以告诉我,我……想办法让他再进去。”   她摇头道,“让他出来吧。”   后又谢谢齐禹,齐禹拉拉领带,墨黑的眼眸定在她脸上,半响后说,“我有点饿了。”   她无奈地起身,进厨房去给他弄吃的。   吃过饭后,齐禹拿了份资料给她,她翻过来一看,发现里头全是廖冬青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亮在海南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叶小小跟关亮的聊天记录,她一边翻着手心愈发地冰凉。   看完整份资料。   她如同在冰窖里呆了一个世纪,浑身都冰冷。   她抬起眼,把资料啪地压在桌子上,冷冷地说道,“叶小小当真出国了?齐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齐禹捏了下眉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很需要这份文件,我也是接了小小一直在经营的公司才看到这份文件,你拿去跟廖冬青解释清楚。”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不亲自拿给冬青?”她下意识地问道。   齐禹唇角微勾,道,“关亮傻,我可不傻,你们女人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我替你洗刷冤屈,你承受结果就好了?你跟冬青肯定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谈,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都说清楚吧,小小不坏,至今我也没弄清楚她这样对你的原因,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看好她。”   她掂了掂那份文件,心里把叶小小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写成屎你们不要骂我,喵。。。   ☆、第三十五章   过去她约廖冬青容易得跟喝口水一样简单,现在却难如登天,她还得威胁廖冬青说,“不出来可以,我找关亮,我相信关亮会出来的。”   廖冬青那头安静了一会,后冷冷一笑,道,“行,你约在什么地方?”   “我家仓库!”   “……”   会约在仓库就是不想丢人现眼,如果在外头咖啡厅什么露天广场,她要是跟廖冬青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不就沦为两只猴子任人观赏了么。   这天她让小萌把假期都休了,小萌即不情愿又不好违抗,毕竟她才是老板,小萌一走,仓库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坐在仓库门口,她的心是忐忑的。   距离上次闹翻,到今天,足足有两个多月,两个月不长,可是每次一想到电话里廖冬青的语气还有那跟叶小小亲密无间聊天的画面,就足够她发冷的,她认识廖冬青真的很久了,久到她把廖冬青当成她生命里很重要的那个闺蜜。   环顾着这间被小萌改造得有点萌哒哒的仓库,脑海里就划过廖冬青跟她在这仓库里贫嘴的日子。   这让她心口又是一揪。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过了那个约定的时间,廖冬青才姗姗来迟,一身黑色的紧身裙将腰身衬得玲珑有致,鼻梁上挂着个大大的墨镜,手里拎着名贵的包包,一如既往地万种风情。   但可惜……神情带着一抹疏离感,深深的,仿佛他们压根就不认识。   她笑着站起来说道,“爱妃,喝点什么?我这里有……”   廖冬青摆手道,“行了,你找我什么事?另外呢,什么爱妃的皇上的,还是别再喊了,丢人现眼。”   本想缓和气氛,至少在温和的情况下进行谈判,没想到廖冬青来这么一句,白若清脸部的表情顿时僵住。   唇边的笑容风干,干巴巴的,那样难受。   她眯了眯眼,没再继续对廖冬青释放善意,而是直接抽出那份文件,扔到桌子上,毫无情绪地说道,“你好好看看这份文件。”   廖冬青接过那份文件,眼眸有几次疑惑,一看到文件袋上公司的名号,倒吸了一口气,那不是她现在上班的公司吗?   从她现在上班的那间公司里流通出来的消息,有真无假,比珍珠还真,且都是平时查不到的一些真相内/幕。   这时她忍不住看了眼白若清,只见白若清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手捧着杯子,杯子里散发着阵阵奶香味。   而白若清手边也摆放着另外一个杯子,那杯子里是抹茶味的奶茶,那是她爱喝的奶茶。   廖冬青拉开文件,一目十行,往下掠过。   看着看着她顺手将墨镜拿下,挂在领口处,神色越来越冷,看完一整份文件,廖冬青连手都在发抖。   廖冬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白若清放下杯子,说道,“冬青,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有十多年了,从十多岁到二十多岁,你说我落魄了却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企图跟你们平起平坐,这个我承认,我确实爱面子,就算穷,我也想跟你,至少能站到一块,不要差那么远,但没想到在你的心里你竟然已经这么厌恶我了,另外,关亮他过去喜欢我,我并不知道,但在叶小小跟你的嘴里,却说我假装不知道,认为我虚伪,我也不知道你怀着什么心情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读书时我那么花痴,成绩又不好,却还能得到关亮的喜欢,所以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对吗?”   廖冬青手中的文件飘落在地,眼神灰暗地看着白若清。   白若清继续说道,“想必你看了文件也明白了,叶小小从过去就很关注你,关注你喜欢关亮,关注你身边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后一找到关亮的消息,又迫不及待地跟你说,但与此同时,她也跟关亮做了交易,告诉关亮我的存在,我搬了家,关亮知道我的Q/Q号,知道我新搬的家在哪里,那不是关亮从你聊天记录里找到的,那都是叶小小透露给他的。”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叶小小两面倒,从中挑拨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你为了关亮,害怕关亮继续喜欢我,找到我,就想着跟我断绝关系,甚至是伤害我,把你过去对我堆积的不满全都吐出来,冬青,我真觉得自己很傻,但我觉得你更可怜。”   廖冬青没说话,眼眸定在地上的文件上,后转身就离开仓库,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黑色消失在视线里。   她眨了眨眼睛。   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跟廖冬青十多年的感情,叶小小一次有心的挑拨,就彻底支离破碎。   红色的广田急速地停在辉达信息流通有限公司门口,廖冬青扯着包包走进公司,一踏出电梯,便喊道,“叶小小,你给我出来!”   正在敲电脑的其他人被这么一喊,均从电脑前抬起头,一看到是公司前段时间新进的同事,纷纷朝她嘘了一声。   廖冬青没理那人,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不顾身后的同事的喊叫,用力地推开办公室。   办公桌后,抬头的人是齐禹,不是叶小小。   廖冬青满腔的怒火积压在胸口,她凌厉地问道,“叶小小呢?”   刚坐下没多久的齐禹拍拍裤子,也猜到廖冬青怎么会来了,他眯起眼道,“不用找了,小小出国了,今天若清约你见面了?”   齐禹提到白若清,廖冬青的神色暗了几分,后哼道,“齐禹,你跟叶小小这种女人睡在一起不觉得隔阂吗?那样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你怎么就敢跟她在一起呢?”   齐禹一愣,墨黑的眼眸满是疑惑。   “什么睡在一起?跟她在一起?小小是我妹妹啊。”   廖冬青听罢,愣了好一会,半响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吃吃地笑起来,后越笑越大声,笑声满是讽刺。   齐禹不耐地敛起眉头,想着要不要喊人将她赶出去。   廖冬青笑够了,猛地问道,“齐禹,你们家怎么养人的?怎么能把叶小小养得那么有心机那么恶心呢?你妈妈该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白若清这个傻逼,一直都没忘记你,我觉得她特么傻,傻得要死。”   齐禹的脸色顿时黑如破布,他眯起眼,冷冷地说道,“廖冬青,这件事情你才最该反思,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你要是有这个闲心,去找若清好好讲清楚,要么就断绝关系,别往来算了!”   廖冬青被这么一呛,呵了一声,倒是没再说,就是脸色难看得可怖,而那叶小小,如果在现场,她一定把叶小小撕成碎片。   十二月十五日一早,白若清顶着一双熊猫眼,坐在床沿,看着母亲熟睡的脸庞,她伸出手摸了摸母亲的脸,“妈,我去接他回来,你看到他,病会不会就好起来?”   母亲仍在熟睡,没有回答她。   她又笑着俯身亲吻了母亲的脸说道,“没关系,妈,你想要什么结果,我就给你什么结果。”   说完她毅然站了起来,换了衣服,出门,顺便交代阿昌照顾母亲,接着便下楼。   齐禹倚在车门,墨黑的眼眸看着她。   她笑着把早餐扔给他,“喏,我做的糯米鸡。”齐禹接过来,闻了一下,眉头舒展道,“香。”   上了车,齐禹拿着早餐,又问她吃了没有,她应道吃了,后齐禹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摸摸脸,问道,“怎么了?”   齐禹眯着眼道,“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她啊了一声道,“不是吧,我上了妆啊,这都看得出来?”   齐禹转身从身后抽了条毛毯,盖到她身上说道,“你睡,到了我喊你,别有压力,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她捏着毛毯的一角,扬起笑脸,说道,“谢谢。”   齐禹嗯了一声,倾过身子,压在她身上,她吓得往后缩着,下一秒她的身子被猛地放平,齐禹回到驾驶位上。   她暗自松口气,拉起毛毯侧过脸。   殊不知,这头,齐禹启动车子,墨黑的眼眸却在她脸上转了好几圈,后渐渐浮出一丝柔情。   齐禹也不知花了多少钱梳理,才能让父亲提前五年出来,这次不必到那郊区去了,只在海印市的司法局接人。   越靠近司法局,她的心越不平静,本来躺着就没多少睡意,现在连心都忐忑着。   她如在水跟火的中间煎熬着。   车子缓缓停下,她猛地坐起来,齐禹伸手压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没事,我陪着你。”   她朝他苦笑了一下,拉开安全带,把毛毯放回后座。   她下车。   跟齐禹一同走入司法局里。      ☆、第三十六章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父亲出来的画面,也曾经想过,那一日的光景,她可以带着母亲一同来把父亲欢喜的接回去,一起重新生活,但今日像是走上断头台似的,每一步都那样沉重。   直到见到了父亲。   距离上次见面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父亲换了一身有点发白的上衣跟黑色裤子,站在会厅里,神色略带不安。   齐禹推着她,让她上前。   她咬紧牙,狠狠地带出一抹笑容,极其灿烂,“爸,欢迎回来!”   白庆有是突然收到消息说他可以肆放的,在这之前他还在想是谁有这个能力这么有心,但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女儿。   太久没看到外面的阳光了,面对这个他离开了有五年的世界,他带着些许不适应,朝白若清摊手,“若清……”   她看到父亲的手摊开,那是拥抱的姿势,她眯起眼,往前走了一步,快速地抱住白庆有,白庆有手刚弯,想搂住她,却扑了个空,他愣了一下,却见女儿已经站在他一米开外的位置了,朝他笑得灿烂。   “爸,里面太辛苦了,我们回家。”白若清上前接住白庆有的小行李箱,白庆有摇头道,“不辛苦,这是?”   他这才看到站在女儿身后的齐禹。   “啊我忘记介绍了,这是齐禹,爸,你能这么快出来,都是齐禹的功劳,当然,你在里面表现好也是一个原因。”她将齐禹扯到白庆有的面前,笑着介绍。   白庆有没想到是眼前这个男人帮的忙,上下打量着齐禹,后说道,“谢谢你,多亏你,你跟若清是?”   “同学!”   齐禹还没开口,白若清倒先回答,齐禹张了张嘴,喉结动了一下,极轻地附和道,“嗯,我们是同学。”   “爸,你累了吧?走,我们回家,妈还在家里等你呢。”白若清上前扶住白庆有的手,往外走。   灰蒙几天的天气今天难得出点太阳,投射在司法局的门口,印着光圈,白庆有抬起手臂,下意识遮住半只眼睛。   齐禹上前给白庆有跟白若清开车门,墨黑的眼眸在白若清脸上转着,试图从她眼里找出除了笑以外的神情。   但一无所获。   上了车后,白庆有本想聊些什么,但却抵不住睡意靠在窗边,微微打鼾,白庆有一睡,白若清脸上灿烂的笑容快速地隐匿,只剩一张淡然的脸,齐禹转动着车方向盘,墨黑的眼眸时不时看向白若清,看到她神色变了,他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来到家楼下,齐禹倒车离去,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白庆有仰看着这栋不算小但明显破旧的楼房,转头看向白若清,白若清顺着白庆有的视线扫了眼这楼,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她笑得眯起眼道,“爸,这楼房算不错了,你出来的前四个月我还住在喜帖街呢,你还记得喜帖街吗?你以前给我讲过那条喜帖街的历史,我带着妈妈住在喜帖街住了五年,你知道吗,那里很黑,下雨又漏水,我还得走很远的地方去买菜回来做饭,我现在都学会骑单车了,是不是很厉害?”   她仰着头,神情像个想得到表扬的小孩。   白庆有神色一变,问道,“你跟你妈一直住在喜帖街?那条外地人住得最多的街道?”   白庆有那眼眸的担心让白若清心里冷笑了一下,她嗯嗯地道,“对啊,我还去给人家做销售员呢,一个月拿两千多,不过幸好,喜帖街房租不贵,妈妈能养活我就开心了。”   这些,都是她不曾告诉白庆有的,她从第一年去见白庆有,就一直告诉白庆有,她起先是住在同学家,后来跟同学借钱做点小生意,五年的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总之总是报喜不报忧。   白庆有眼眸一暗,语气有些严厉,“原来你一直在骗我,若清,你为什么要撒谎?”   白若清微微一笑,眼眸闪过讽刺,极快的,白庆有还来不及看清,她就说道,“爸,当时是不想你在牢里分心嘛,再说了,五年我都熬过来了,虽然穷了一点苦了一点,但我能熬。”   白庆有不说话了,昔日年小天真的女儿也学会报喜不报忧,如此懂事体贴,他还能说什么?   一个牢饭可以磨灭一个人很多的东西,斗志,脾气,梦想,甚至有些会失去生活的本能。   “对了,爸,妈妈的状况……”两年前她去看白庆有的时候有跟父亲说过,母亲如今的情况,当时父亲坐在玻璃前掩面痛哭,她坐在父亲的对面,陪着父亲一起落泪。   母亲的病是在宣判的时候病发的,当时父亲被人一压就进去了,第一年探监的时候,父亲问过母亲怎么没来,她支支吾吾地撒了慌,说母亲忙,第二年她有点承受不了,见到白庆有时,一下子没绷住,把事情全说了,白庆有当时整个人都愣了。   可现在想来,她只庆幸母亲的病,如果让母亲在清醒的时候知道她一直尊着敬着爱着的丈夫在外面跟另外一个女人厮混已久,还带了种,难保母亲不会一气之下直接归西。   “你妈怎么了?是不是更严重了?”白庆有脸色焦急,但在白若清看来,只觉无比讽刺。   她摇头道,“没,妈还是老样子,就是怕你看到后伤心,承受不住。”   “没事,我能承受的,再难受也过去了。”白庆有脸露伤感,又微微有些安慰,这些在白若清看来,全都是虚伪的,但她依然不动声色,走到垃圾桶边,顺势把白庆有带来的行李扔进去,恰好堵住垃圾桶的入口。   白庆有见状只略微对白若清点头,每一个出狱的新生犯人都必须从牢狱里带出来的东西扔了。   此时早上十点多了。   白若清一直跟白庆有在楼下聊天,白若清这样只是给自己做个心里建设,因为她不知道母亲看到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始终是害怕的。   白庆有大约也知道白若清在担心什么,也没提上楼的话,即使他的腿站得有点发疼,正好又是大冬天的,冷风一直从脚根刮起,这是过去就有的毛病,白若清也是知道的。   她转头看了眼父亲,只见父亲侧鬓上露出的白发,这边眼睛往下,看到父亲小心挪动的右腿,那种小心翼翼强忍着的动作让她心口一酸,她捏紧手心强迫自己不准心软。   但没过一分钟。   她笑道,“爸,我们上去吧,别嫌弃地方小哦。”   白庆有见能上去了,顿时有了些精神,说道,“好的。”这边伸出手,想揽住女儿的肩膀。   谁知女儿像是后背长眼似的,往前走多两步,与他隔开距离,让他的手空落在半空。   上了楼,出了电梯,她的脚步便是一顿,说真的她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她心里仍是想让母亲开心一点,也不知道母亲当初知不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女人了,母亲一直都很聪明伶俐,当市长夫人进退有宜,待人和善,除了面对父亲有小女人姿态,面对外人永远是一位知性通情达理的夫人。   那么聪明的母亲,她不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女人吗?   但她问不出任何回答,她跟母亲无法沟通,母亲似乎除了那些甜糕,别的都不在乎。   医生说过,“你母亲受得刺激太大,恢复率只有百分之十,希望渺小。”   所以她对恢复不抱希望,现在更不希望母亲恢复,要恢复,也得等她把事情办完了。   她掏钥匙,把钥匙插入孔中时,稍微停顿了一下,白庆有在身后看得真切,他上前,拿过白若清手里的钥匙,替她开了。   “若清,我对不起你们母俩。”   说这话时,门已经开了。   白若清紧揣着包包,就差把手指头抠出血,这边门开了,客厅一下子就暴露在她跟父亲的眼前。   她咬紧牙,怀着忐忑的心情进门。   客厅里没人,母亲想必在房间里头,她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白庆有进门,她搓搓手道,“爸,我喊妈出来。”   这句话像被灌了水。   很沉很重。   她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间门,母亲果然坐在床头,她蹲下身子,仰看着母亲问道,“妈,爸回来了,他在外面。”   “好,白庆有,我要吃甜糕。”母亲咧开嘴笑,伸手捧住她的脸,她心里一喜,那么母亲是不是不知道那件坑脏的事情?   那她就可以喊母亲到客厅了。   “妈,我现在就去做甜糕,你跟我去吧。”说着她扶起母亲,朝房门口走去,没关门房门可以一眼看到客厅,客厅里,她的父亲,白庆有正坐在沙发上,脖子梗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真素快难产了。   ☆、第三十七章   “静香!”父亲看到站立在房门口的母亲,刷地一声站起来,饱含温情地喊道。   她一直注视着母亲,看着母亲的反应,然而,母亲没有理父亲,也仿佛没看到他的人似的,眼眸里十分平静,扯着她的手说道,“白庆有,我要吃甜糕。”   父亲一听,急忙说道,“我去,我现在去给你做。”   “哐当!”一声。   母亲随手撒了个杯子扔到父亲的跟前,父亲吓得停住脚步,脸色一青一白,眼眸复杂地看向她。   她看到母亲的动作,心里猛地一疼,母亲是知道的对吗?她下意识地看向父亲,语气冷了几分,但又带着几分刺探,笑道,“爸,妈这是怎么了,她好像认不得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   白庆有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极快,但她还是看到了,她的脸色微微一沉,又笑了起来,极其淡,“爸,你真的做了对不起妈妈事?”   白庆有急忙挥手道,“没呢,你想什么呢,你妈这只是认不得我而已。”   她呼了一口气笑道,“对嘛,兴许妈一时没认出你来,我去做甜糕,爸,你看着妈,你试试看我做得有没有你的好吃。”   白庆有神色一松,笑道,“好,好,没想到我们若清也会做甜糕了。”复而坐回沙发,她把母亲扶到沙发上,跟父亲只隔一个抱枕的位置。   母亲从扔了那个杯子后,就没再说话了,她扶她坐下,她就坐下,很是听话。   她进厨房里没一会,客厅就传来父亲叫喊的声音,她抓着锅铲就跑了出去,一看,血液瞬间倒流。   母亲正扯着父亲的衣服,咬着父亲的耳朵,用力地咬着,父亲的半边肩膀上全是鲜红的血。   她扔下锅铲,跑上前去把母亲拉开。   “妈,别咬了,妈,不值得,妈……”她边喊边扶着母亲,但母亲如被下咒似的,那双手揪着父亲的衣领揪得紧紧的,十指青筋顿起,母亲一向慈祥的脸上此时扭曲得很。   父亲被咬得频频翻白眼,稍微一动就能听到耳朵上皮肉撕扯的声音,格外清晰却更是胆颤心惊。   她完全拉不动,急得眼泪都掉下来,母亲魔障似的,力气比平时大上十倍,眼看父亲就要疼得昏迷了。   她急忙去翻手机,嚎啕大哭地把齐禹喊来。   那一刻,她看到曾经恩爱的父母此刻如两个仇人,彼此拉扯着,尤其是母亲的脸扭曲得如同地狱来的。   她浑身如置入冰窖似的,她还抓着母亲的手,试图将她推开,但母亲的嘴巴却死死地咬着父亲,半分不退。   父亲一直在抽气,浑身都是血味。   齐禹过来时,也被当场的情况吓到,但他很快便恢复冷静,上前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低声道,“阿姨,阿姨,吃甜糕了。”   她见状,急忙冲进厨房里,把冰箱里上次吃剩快坏的甜糕拉出来,放到微波炉里热好便快速端到客厅。   齐禹已经把母亲劝开了,母亲终于松嘴了,父亲惊恐地往旁边倒去,耳朵摇摇欲坠,血滴得满沙发都是。   母亲嘴角嘴上全染满鲜血,她把甜糕丢在桌子上,上前去扶母亲,拿了毛巾沾水给母亲擦干净。   齐禹带父亲去医院。   母亲痴傻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傻笑着,看得她一阵心酸,泪水一圈一圈地滴落直下巴。   她抱住母亲道,“妈,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他出来的,我真的不该,对不起我早就该明白,你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我喊你一起去看他的时候你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妈,你这么聪明,却选择成了一个痴傻的人,来掩盖他那些坑脏的事情,你是不想告诉我对吧,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所以从他入狱以后,你就开始疯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受不住父亲入狱的刺激,你放心,他们都不会好过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白庆有,我想吃甜糕。”母亲张嘴说道,牙尖上还有鲜血。   她顿时嚎啕大哭,抽咽道,“好,我去给你做。”   说罢便起身,一边做甜糕,一边看着母亲,等把甜糕做好了,母亲笑得极其灿烂,说道,“真好吃,当初我就是被你的甜糕骗了。”   她坐在母亲的身边,默默垂泪。   夜晚,母亲睡了,阿昌也回来了,他今天去收铁皮了,收了很多,卖了很多,但也很累,吃了她做的宵夜,不到十一点就去睡了。   看着屋子里一片安静。   她收拾了些东西,出门,齐禹来接她的车停在楼下,她上了车问道,“他怎么样了?”   齐禹转动方向盘,神色阴郁,“刚缝了耳朵,做了手术,医生说会留下一点后遗症,就是以后听力不太好。”   “嗯。”她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了。   至今,她的父亲怎么样,都跟她没多大的关系,但他得养好身子,来接受她即将要做的一切。   到医院已经快十二点了,满医院都静悄悄的,走廊更不用说,一走动,脚步声极为清晰响亮。   齐禹走在她身边,从父亲被咬的那一刻,齐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眼眸里带着愧疚。   他几次欲言又止,被她话题扯开了。   她不能原谅的人是叶小小,但她知道,齐禹让叶小小出国,那也是保护她,这样,她更没法说什么了。   而会在第一时间给齐禹打电话,那时事后她也觉得自己太过顺其自然了,这习惯以后要改。   推开病房门。   白庆有躺在病床上,还没睡,眼睛从窗外转到门口,看到进来的女儿,他神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又张,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白若清,想从她眼里看出点情绪。   她把带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那些衣服是这些年她买给白庆有的,好几次去监狱看他的时候想带给他。   但带了一次遭到监狱看守人的反对后,她就收了这个心思,把衣服收起来,想着父亲出来还能穿。   “爸,还疼吗?”她走上前,立在病床前,笑得很灿烂,昏暗的灯光下裂开的白牙却有几分阴森,白庆有拿不定女儿的心思,只能喏喏地点头道,“不疼了,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啦。”   “没事,我应该来看你的。”说罢她转身跟齐禹说,“你先回去吧,我跟我爸说点知体话。”   齐禹点点头,墨黑的眼眸深深地看她。   后转身出门。   病房里剩下她跟父亲,她笑着坐到父亲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摩擦着,给他温暖道,“爸,妈妈今天为什么会咬你呢?”   白庆有唇角一僵,讪讪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可能她把我当成别人了。”   “妈从来就不跟人结仇,你是知道的,她这么做,好像恨透了你似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呢?”她笑得愈灿烂,但语气却欲阴森。   白庆有心里不上不下的,有些害怕,女儿的语气让他害怕了,他强装镇定道,“我没做什么,真的!”   她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这么会撒谎不眨眼的人,到这个地步还在狡辩,她扬起手,看似是拍着父亲的手背,可下一秒,却直接扇向父亲的脸。   “啪!”响亮的巴掌声让白庆有呆住了。   “你干什么?白若清!我是你父亲!这些年没看着你,你居然敢打自己的父亲!”被女儿扇打,是多么屈辱的事情,作为一个前市长,他更觉得丢脸。   白若清揉揉手腕,丝毫不受白庆有的骂声影响,反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庆有,看得他脸色发白,眼神发虚,才冷笑道,“爸,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别撒谎,记得一定要认真地回答我。”   白庆有阴着脸,他手上还插着营养液,为了身体着想,他当然不会起身还白若清一巴掌,再来,他心里确实虚。   “你问。”他镇定了一下说道。   “爸,你以前可是两袖清风的好市长,这外面的人没人不夸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挪用公款呢,那笔庞大的钱你到底拿到哪里去了?”她歪着脑袋,一派天真地问道。   那神情让白庆有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十八岁时天真可爱的女儿,但她问出来的话却让他后背冒冷汗。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是关勤要用的!”   “是这样吗?爸,我觉得你在撒谎,你教育过我的,撒谎的人没有舌头,我觉得你现在就该割掉舌头。”   话音刚落,白庆有脸色顿时发白,眼睛死死地看着女儿,就怕她真的作出割他舌头的行为,没输液的手已经来到床头柜上,准备白若清还有什么行动,就按来护士。      ☆、第三十八章   白若清当然看到父亲的手,她冷冷笑道,“爸,你别担心,我不会割你舌头的,这里还有监控呢,我真要弄死你很简单的,把你带回家,让妈妈把你咬死!这样多好啊!”   “不,不!若清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白若清,我警告你,我是你父亲!”听到白若清的话,就让白庆有想到今天下午的画面,对他来说,比被判刑时还恐怖。   “是啊,你是我父亲,可你应该告诉我呀,那笔钱你到底拿去干嘛了,爸,我问到这里了,你怎么还不肯承认呢,你还在隐瞒什么,啊?”白若清连连冷笑,一步一步逼近。   她就是要听到父亲自己承认,他必须承认。   白庆有满眼惊慌,频频摇头,“若清,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话,对我产生怀疑,你不该这样的,你得相信我啊。”   她冷冷地看着他,看他一直不承认,后她拉过椅子,就这么坐在白庆有的跟前,与他对视。   白庆有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慌,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只能喏喏地说道,“若清,我困了,你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白若清冷笑了一下道,“好,明天再谈。”   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出了病房,她脸上的泪水就滑下来,其实这样逼迫父亲,她的心比谁都痛,但她一想到罗魅,就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你要冻结叶妹的卡?”孟柯半夜受到消息,便挤到齐禹的房间,果不其然看到齐禹还坐在电脑前办公。   “嗯。”齐禹手上压着法政书,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动,孟柯拉了椅子坐到他对面,问道,“你是为了白若清冻结叶妹的卡?”   “对,你怎么还不睡?”齐禹敛起眉毛,有些不耐。   “我当然要来问情况拉,叶妹是不是做了什么坑脏的事情?”孟柯懒洋洋地抓抓头。   坑脏两个字让齐禹抬起头,看着孟柯,孟柯呵呵一笑,俯身道,“我说,叶妹那人的心思你不知道?”   “你说清楚。”自从来了孟家五年,他跟叶小小一直在国外求学,跟孟严律跟孟柯的相处屈指可数,这次若非回海印市,他跟孟柯可能各占一方,交集会更少,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却是在成年后,感情深不到哪里去。   但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齐禹给足了应当的尊重。   孟柯站起身,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哼道,“我的傻弟弟啊,你要不要再回去查一下叶妹利用你开的公司干了些什么事?”   齐禹双手交握在跟前,看着孟柯脸上的慵懒,孟柯哎了一声,啧道,“我的傻弟弟,叶妹上个月调查了我爸手里的固定资产跟流动资产,查得很详细呢,你说她调查这些干嘛呢?”   墨黑的眼眸眯起,齐禹的唇抿得死紧。   人人都以为他齐禹农奴翻身把歌唱,但极少人知道,他读书的钱以及开的公司还有现在负责的房地产,全都是在给孟严律打工,这边孟严律给他一个平台,那边他利用这个平台走自己的路,但归根到底他所获利的钱一大部分全都是孟严律的。   这是他跟孟严律的约定。   他母亲能嫁给孟严律那是母亲的福气,跟他齐禹关系不大,并且他从来就没打算过让孟严律为他的未来买单。   更别提肖想孟严律的资产,真正有资格继承资产的人是眼前的孟柯。   他感激孟严律给母亲一个未来,比过去灰暗的日子好太多了,他也不敢再要再多东西,如果没有孟严律,他的如今还不知是怎样的,更别提叶小小,母亲是喜爱叶小小的,他也一直把叶小小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但叶小小去调查孟严律财产的事情相当于当着孟家的人扇了他一巴掌。   “哥,孟叔知道吗?”   他一声哥喊得孟柯心花怒放,立刻咧开嘴笑道,“你想我爸知道吗?”   “想!”齐禹简洁地回道。   孟柯一愣,呵呵地笑道,“没想到你比我还狠呢,你要知道我爸知道了,那事情就大条了,我爸那人最讨厌他都没决定的事情就有别人在那里指手画脚了。”   “孟叔会安顿好小小的。”孟严律是什么人,齐禹也了解的,他怎么解决叶小小都不合理,但孟严律是长辈,手握重权,孟严律处理最合适的,一个长辈不会跟小辈计较太多的。   “哎,我说你在这些事情上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面对白若清你就很蠢。”孟柯嫌弃地看着齐禹。   齐禹的唇又紧了几分,直直地看着孟柯,孟柯呵呵一笑道,“其实呢,我爸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他早就安排好了,等叶妹回来,就给她介绍对象,把她嫁出去得了,免得她还一直以为跟你有希望,还老是在背后做小动作,哎我最烦这些女人了。”   “孟叔怎么安排都行。”   孟柯摊手,“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叶妹还不懂,之前你还说她只是依赖你而已,不得不说你啊,傻得很,所以你这次冻结她的卡是对的,就该让她吃点苦头,免得老在背后做小动作,你要知道,女人是很敏感的,你要是想给白若清一个未来呢,不如早点说清楚,早点定下来,这样就不用老是在偷偷摸摸在背后做事情还不敢让她知道。”   “我没有不敢让她知道,我只是觉得时机不对。”齐禹下意识地反驳。   “对,你说得都对,你觉得时机不对,没错,把康禹过给她,还没告诉她,是时机不对,喜帖街的房子都还没起呢,就过了两套到她户头,也没告诉她,还是时机不对,还有呢,找关系让她父亲出狱,你也是到最后才告诉她的,结果让叶妹在背后搞了这个小动作。”孟柯心里如明镜,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着跟前这名义上的弟弟做了这么多蠢事,对方却不知道,就为齐禹觉得憋屈。   “我太信任小小了。”齐禹心里知道自己得反思一下。   “不怪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没防她嘛,但其实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叶妹还真是不讨人喜欢,你看我爸的态度就知道了。”孟柯很少跟齐禹这么谈心,今晚逮着了怎么也要好好聊一下,毕竟,他是佩服齐禹的。   “……”齐禹没有回话,神色复杂。   孟柯笑着问道,“不如你今晚告诉我,你跟白若清经历过什么?让你这么情商低的人会惦记这么久。”   “我准备睡了。”齐禹把电脑关上。   “我/草!”孟柯一听就知道齐禹又在逃避,不对,是不肯说,“咱们是兄弟啊,你怎么老不跟我说你的秘密。”   齐禹把法政书合上,站起身,斜了他一眼,说道,“哥,你不走打算跟我一起睡吗?”   “呃……”孟柯上下打量着齐禹,两人身高都一样高,体重也差不多,那张床虽然大,但还是不适合两个人一起睡。   “晚安了。”齐禹说罢闪进洗手间,独留下孟柯一个人傻愣愣站着。   凌晨四点多,白若清接到医院电话,说白庆有跑了。   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在路上拦了辆的士赶往医院。   值班的护士一看到她脸色焦急道,“一个小时前还在,我去上个洗手间,回到病房就没看到人了。”   她走进病房里,营养液的针头被□□,垂在半空,他可能在她走后便有计划要逃跑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便看到齐禹,她淡淡地说道,“他跑了。”   听到她语气的淡然,但他却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慌乱,顿时心疼,上前揽住她的肩膀道,“调视频出来看,看他往哪里跑。”   她下意识地揪住齐禹的衣服,咬紧牙根说道,“我猜到的,他,他肯定去找那个女人了。”   肩膀上的手将她搂紧了几分,“先别猜测,看看视频再说。”   随后齐禹让医院调开监控。   白庆有在白若清走后,就躺了下去,一直也没动,像是睡着了,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左右,白庆有就从床上坐起来。   此时值班护士进来,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后值班护士出去,白庆有就开始拔手里的针头。   接着白庆有就朝门口走去。   走廊上的画面显示白庆有朝走廊角落的电梯挪去,进了电梯。   电梯的画面也有白庆有,时间对得上,直到白庆有出了医院门口,监控才中断。   值班医生说,“这外面天气冷,病人只穿了医院的衣服,抵不住风寒,如果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他的耳朵就坏了,估计会聋掉。”   那一刻白若清心里流淌过一股深痛,这个盼了五年出来的父亲,却带给她一个坑脏的秘密,击碎她所有的幻想。   现在他的耳朵面临危机。   是被她逼的,逼得他不得不连夜逃跑。   她死死地捏着衣服,泪水不间断地从眼里涌出来。   齐禹紧紧地搂住她,低声地说道,“别哭,明天我们去找他回来。”      ☆、第三十九章   因着齐禹的这句话,她哭得更厉害,抓着衣服的手更紧,唇上绽开一股血腥味,她咽哽道,“齐禹,我不想要这样,可是我无法原谅他,我活在谎言里这么多年,我应该想要他去死的,死得越干净越好,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连夜跑的消息我会这么难受,那是我父亲,那个给我家庭生我出来的父亲,可偏偏他又亲手毁了他给我的一切,我太难受了!”   齐禹俯身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又轻轻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说道,“别咬伤了自己。”   她动了动嘴唇,发现齐禹的手指还抵着她,她想咬却只能咬到齐禹的手,她哪敢咬下去呢。   “若清是个好女孩。”他轻声道。   “你别安慰我,我都打算把他再弄进牢里了,我这样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个好女孩吗?”她死死地看着齐禹。   “是,你是,你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情。”齐禹拉紧她的衣服,给她开车门,让她坐进车里。   虽然齐禹满嘴都是她是好女孩,但她却还是免不了忐忑,可想到母亲,她又咬紧牙,认为父亲罪不可赎。   白庆有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循着记忆找罗魅的超市,海印市在五年前他极其熟悉,但五年后的今天却极为陌生,尤其是在凌晨四点多摸黑的情况,但他绝对不能待到第二天早上,他怕看到白若清,这个曾经天真可爱的女儿,现在让他极其害怕。   他知道罗魅在给他找关系,本打算跟若清母女住几天才找机会去找罗魅,现在他身无分文,电话号码是记住了,可是却没有钱给罗魅一个电话。   只能漫无目的地找人。   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他的腿一阵发疼,总算是看到罗魅的超市,罗魅的超市早上六点半开门,他跑了那么久,累得瘫坐在超市的门口。   “先生,你是?”超市早班收银员看到有人大大咧咧堵住超市门口,上前询问,却见那人穿着医院的病服耳朵还缠着绷带,倒吸一口气,如看神经病似地看着他。   “我叫白庆有,我找你们老板娘,罗魅。”   话音刚落,一辆的士就停在超市门口,正好挡在白庆有跟前,遮住光线,他眯着眼睛一抬眼,神色大变!   白若清从车上下来,冷着脸上前,一下子蹲在白庆有跟前笑道,“爸,你怎么跑这里来呢?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大客户的超市,她跟我拿了很多货,前几天还设计陷害我,不给我货款,听说她有个儿子叫白俊,姓白呢,好巧,跟我们同姓呀爸爸。”   白庆有脸色灰白,愣愣地看着跟前的女儿,其实他也该猜到女儿知道罗魅的存在了,只不过他在白若清的威逼下不肯承认罢了,再怎么样,他还是希望在女儿的心里是个好爸爸。   白若清又笑道,“爸,一起去见见女儿的大客户吧,我顺便介绍她给你认识,还有她儿子哦。”   “够了,别再说了,若清,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要还要这样逼我!”白庆有受不了白若清一来一去的阴阳怪气,大声地指责。   白若清被他这么一说,确实停了,直挺挺地站着,脸上挂着冷笑。   那名员工在旁听了好一会,听到白若清一直提到她们超市的老板娘,于是她赶紧转身回超市,给还在休息的罗魅打电话。   罗魅一听情况,整个人呆住了。   后披着衣服,把儿子安顿好了,开着车来到超市门口,停好车就看到坐在台阶上那个脸色发白的男人,还有站在他面前的女儿。   如果不是她堂哥把事情捅破了,她这会绝对不会下车的,但既然事情都败露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罗魅整理了下衣服,开了车门下车。   “庆有!”娇媚的嗓音由远而近。   对持的白若清跟白庆有齐齐转头,白庆有眼神一亮,白若清则愈发地冷,尤其是看到白庆有的那个神情,她更恨,冲上去,一把抓住罗魅的头发就往地上一推。   罗魅尖叫道,“你干什么?”   白若清用力将白庆有从地上扯起来,扯向罗魅,一推,白庆有完全没反抗能力地朝罗魅倒去。   “老天!庆有,你怎么了?”罗魅伸手扶住白庆有,看到他一身病服耳朵还成这个样子,担忧地问道。   白庆有本来经过昨天跟昨晚还有早上,吓得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罗魅的关心让他心里一暖,抓着罗魅的手颤道,“我没事,那个……我……”   按刚才的情况一看,罗魅大约猜到白庆有会这样,跟他的女儿脱不了干系,她转头瞪着白若清,狠道,“你怎么敢这么对你的父亲?啊?白若清。”   白若清冷眼看着这个妖媚的女人,如果可以杀人,她早就将罗魅砍死了,她冷冷笑道,“爸爸,你好好在这个女人身边呆几天,很快的,你又会吃牢饭的,等我的通知哦。”   白庆有眼睛一黑,差点晕倒,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儿,仿佛从来没认识过她似的,“若清,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在说什么?白若清,你这么对你的爸爸是会遭天打雷劈的。”罗魅扶起白庆有,恨声说道。   “别装了!罗魅,你破坏我们家庭,又让我父亲入狱,你也不会好过的,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得到报应!”说罢,她便转身,她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里,不然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而杀人的。   白庆有早就被吓得直愣愣的,罗魅看着白若清朝大路走去,眼眸一闪,转身走向车里,启动车,踩紧油门,朝白若清的后背撞去。   白若清本打算拦车回去,却听得身后有车子急驰而来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电光火石之间。   一辆黑色的路虎猛地横在她面前,小轿车车头快速地撞上那辆路虎,两辆车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白若清在那一瞬间,条件反射地朝旁边闪去,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罗魅!”   “若清!”   超市的员工被这一幕吓傻了,他们老板娘的车将黑色的路虎撞得车身凹陷,而老板娘的车头翻起,浓烟滚滚。   那个叫白庆有的男人冲了过去,去扒拉罗魅的车门。   白若清咬牙爬起来,看到路虎里坐的人,整个人呆住,后疯狂地冲过去,使劲地掰着车门,哭喊道,“齐禹,你怎么样了,齐禹,你回答我啊!”   车上的人无法回答她。   他安静地趴在方向盘上,如果不是额头一直在滴血,别人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掰得指甲断掉了,门把上全沾满鲜血,可车里的人仍然安静地趴着,满心的绝望在心口翻涌着,一寸一寸地割着她的心,她咬得满嘴鲜血。   救护车来了。   终于撬开了路虎的车门,把人从车上抬下来,她眼也不眨地跟在护躺的侧,眼睛盯着齐禹,他的额头都是血,一滴一滴的。   医护人员把罗魅从车上抬下来,她冲过去,用力将护躺推翻,那些医护人员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手一松,罗魅脸朝下摔在地上。   一个医生用力扯开她,大声吼道,“你干什么?”   她抬眼,冷笑着,冷冷地看着白庆有,转身上了齐禹的那辆救护车。   救护车里,随行医生帮齐禹止血,顺势给他吊液,她焦急地看着那医生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拉拉口罩道,“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暂时昏迷而已,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先,他有拉安全带,安全带救了他一命。”   她才松口气,小心地握住齐禹放在身侧的手。   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成了车下亡魂了。   想到他有可能比她先死,她就压抑不住那股悲伤,抓着他的手紧了紧,“齐禹,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她,就只剩下齐禹跟母亲了,她都要没有父亲了。   两辆医护车一同停在医院门口,白若清拉着齐禹的手跟着护躺下车,正好对上白庆有,白庆有张了张嘴,满脸灰败。   她冷冷扯嘴角,跟着医生的脚步走进医院。   错身的那一刻,她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疼痛,疼得她浑身都在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_^挪用公款要看情况,白庆有挪用公款数额大,但并不是立马判刑!他给罗魅钱去投资事业,确实是这笔公款,但如果款项不经过账户,没人知道款给了谁,这里有个人叫关勤,他的秘书。 另外,白庆有他是超过挪款期没把钱还上才被抓的,若是在被查到前把钱还上,几乎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而他在被抓后,他家里是有这笔钱的,那么就不会有人去查罗魅了,但罗魅如果接受贿赂,那又不一样。   ☆、第四十章   齐禹被推进去做检查,她坐在走廊上,半天没有吭声,父亲坐在她对面,也很安静,他的耳朵上的绷带一直在渗血。   医生喊他去做下包扎,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摇头说不用了。   她冷着脸。   过了一会齐禹被推出来,她上前,看着医生,医生轻声道,“没多大问题,就是脑震荡,留院观察几天就好了。”   她感激地说了声多谢。   便进了病房。   这期间她没有跟父亲说任何一句话,齐禹安排在一个单人房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孟柯打个电话,告知齐禹的情况。   孟柯在那头草了一声,问了医院名,便挂了电话。   她坐到齐禹的床边,他的手垂在床边,脸色苍白,正沉睡着,她伸手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手尖冰凉。   他仍睡着,毫无知觉。   “他怎么样了?”孟柯推门进来,她吓了一跳,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脑震荡。”   “为什么脑震荡?”孟柯盯着她,一向戏谑的眼眸难得严肃起来,她捏了捏手心,把经过跟孟柯说了。   孟柯听完没有吭声,坐到床沿,半响才啧了一声,“没想到我这个傻弟弟还知道英雄救美。”   他的眼神下一秒落在床边交握的两只手上,她感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放开了齐禹的手。   孟柯啧道,“我看到了,不用缩回去。”   她脸上微红。   孟柯眉眼带笑,“他多久能出院?”   “一个星期左右。”   孟柯捏了下眉眼,“行,我跟他妈说一声,既然是你害他躺在这里的,那这个星期你就好好照顾他。”   她点头道,“谢谢。”   孟柯坐了一会,见齐禹还没醒,便回去,她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开,转身准备回病房却听到对面有小孩如软地喊爸爸。   她神鬼神差地走上前,从玻璃镜上看进去,一时间心脏蜷缩成一块,疼得她呼吸困难。   白庆有抱着白俊坐在椅子上,病床上躺着额头颤着纱布的罗魅,好一副合家团聚的画面。   “小姐?不进去吗?”护士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她转头对上护士怜悯的眼神,一摸脸颊,竟然落泪了。   她扯扯唇角,干硬地一笑,便转身拉开对面的病房门,何其讽刺,罗魅的病房居然就在对面。   一进病房便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眸,她一愣,顿时狂喜,快步上前,小心地开口,“你醒了?”   齐禹紧紧地看着她,嘶哑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压下翻涌的思绪,摇头道,“没事,饿不饿?我去打点粥给你喝?还是喝点水?”   齐禹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唇角也软了几分,道,“想喝水。”   她听罢,立即上前给他倒。   递到他面前,他的手有些吃力地抬起来,她眯了下眼,将他扶起来,靠在身上,他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靠在她肩膀上,张嘴。   她微抬手,温水便源源流入他喉咙,带来一阵甘甜,她身上除了洗发水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他一侧眼发现她的上衣下摆弄得脏兮兮的。   估计是刚刚扑在地上的时候弄的。   想到这里,他眼眸一深,闪过一丝寒意。   “若清。”他突然开口。   她刚把杯子放下,“嗯?”   “我们在一起吧。”   她身子一僵,手还按在杯子上方,杯口对着她的手心,飘起阵阵的热气。   “我想照顾你。”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   她却觉得像在天边,说这一件梦里的事。   “我错过了你十年,还给你下半辈子好吗?”   “我想想!”不是没有感动,眼泪都来到眼眶了,但太意外了,她没做好准备,尤其是在当下,她最脆弱的时候,他的话击溃了她的内心。   “好。”   中午,她回家熬粥,顺便给母亲跟阿昌做饭,看着他们吃了饭,她装了一保温瓶的瘦肉粥带往医院。   刚出电梯,就被一股力气撞得倒退一步,身子抵在墙壁上,她定睛一看,是白俊,他仰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这张神似父亲的脸实在是让她作呕。   但她不打小孩。   只是冷着脸推开白俊。   白俊被一推,从身后冲上来,踹她的后脚跟,一股刺痛从脚跟袭上来,她转身,狠狠地掐住白俊的手腕。   冷冷地说,“我会让你没有爸爸妈妈的,你给我记住!”   白俊脸色一变,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很恐怖,嘴巴一扁嚎啕大哭。   她冷眼甩开他的手。   大步朝病房走去,迎面对上白庆有,白庆有的眼神在她身上落了下,又看到身后大哭的白俊,脸色又青又白。   白俊从身后跑过来,一把抱住白庆有的大腿,哭诉道,“爸爸,这个人掐我!你看!”   小白手抬起来,白皙的手腕上红了一圈。   白庆有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冷眼等着白庆有的出声,白庆有却隐忍住了,将他抱起,边哄边走进罗魅的病房。   她宛自站在原地,半响才挪动沉重的双腿推门走进病房。   齐禹问道,“谁在外面哭?”   “野种。”   她扔了两个字,齐禹顿了一下,瞬间明白,便闭了嘴,她将粥从保温瓶里端出来,舀在碗里,稍微搅动凉了些,边坐到床沿,喂他喝粥。   齐禹敛着眉毛,听话地张嘴。   就在半碗粥快吃完的时候,对面的病房吵了起来,吵闹声一声又一声的,她仍淡定地喂齐禹喝着。   齐禹眯起眼,“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又过了两天,法院的起诉书来到医院里,齐禹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白庆有捏着那份起诉书冲进病房,狠声道,“白若清,我养了你这只白眼狼!你告我重婚?你想要我再次进牢里是吗?”   她放下手里的小行李箱,转身微笑,“呀,收到了呀?”   罗魅跟在身后冲了进来,腿边跟着抱着她大腿大哭的白俊,罗魅指着她,满眼都是恨意,“庆有,你看,你的好女儿,心如蛇蝎,恶毒至极,连亲生父亲都要告。”   白庆有气得嘴都歪了。   哆嗦道,“找律师,找律师,我就不信了!”   罗魅在一旁附和道,“对!才不怕她!”   白若清仅冷冷地站着,被这个生她养她的父亲当面骂,她没心情闹,只要他们不好过,就算是把钱全败光了,也要罗魅跟白庆有吃牢饭。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齐禹上前,墨黑的眼眸眯起,道,“白庆有,我会让你在海印市找不到律师的。”   白庆有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跟孟家斗,你们是斗不过的,更何况你还有前科呢。”齐禹语气阴冷。   白庆有狠狠地倒退了几步,下意识地看向罗魅,“孟家?”   罗魅瞪大眼睛,脸色霎时灰败,“是孟严律?”   齐禹没说话,紧紧捏了捏她的肩膀,她心里一暖,低声道,“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孟柯就推开门走进来,一看屋里对峙的场面愣了一下,后大步走来,笑道,“呀,在聊天还是叙旧啊?这么热闹。”   罗魅看到孟柯膝盖一软,白庆有快速地扶住她,“到底怎么了?”   罗魅用力地推开白庆有,大声地吼道,“你为什么要出来?你出来干什么?你害死我们母子了!”   说完弯腰抱起白俊,冲出病房。   白庆有下意识地就去追,却被罗魅用力推倒在地上。   护士这时才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冷声道,“你们在吵什么?啊?医院禁止喧闹不知道吗?还有你,你不是出院吗?还不走?”   孟柯呀了一声,呵呵呵地笑道,“我去,真够凶的啊,走了啦。”   齐禹揽着她朝门口走去,白庆有如被抽了命似的,借着护士的手站了起来,眼眸看着白若清。   白若清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若清,你要把我再送进去,为何还要放我出来?”   她身子一僵。   半响后,冷笑道,“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齐禹在这个时候装逼提出孟家,只是为了吓唬人。 明天要休息一天,星期天中午12点-12点半更新一章肥章的,感谢大家还继续看下去,我一直有个会写成屎的预感。 (┬_┬)   ☆、第四十一章   白庆有判刑后,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出狱后便是一普通老百姓,白若清这次的重婚罪将他再次送进牢里,稳坐两年。   这头罗魅被举报投资商业资金来源不正当而被拘留,留下一个十岁的白俊,罗立烧光头也想不出办法。   没过多久。   罗魅被判刑,超市全数收回。   判刑的那天,白若清坐在家里,陪着母亲,母亲坐着坐着,突然掉眼泪,她吓了一跳,紧紧地搂住母亲,不停地叫母亲别哭。   母亲却一刻都没停。   足足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精神不佳,才消停,她把母亲扶进房间里,安抚着母亲睡觉。   看着母亲闭上眼睛。   她冲到洗手间里狠狠地哭了起来。   这时手机响了。   她接了起来。   那头熟悉的清脆的嗓音让她一愣。   “若清,对不起!”是廖冬青的电话。   她咬了咬牙,尽量让声音放平,应道,“不用道歉,我也有错,有时间见个面,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   她没等廖冬青讲完,便把电话挂了,她没心情应付任何人。   又过了三天,大年三十,新的一年到来了,看着外头喜气洋洋,她强打起精神,准备过年。   有希望跟没希望的过年是不一样的。   过去她再什么感到孤单寂寞冷,但至少还有父亲这个盼头,过完年了就又少一年了,离父亲出来的日子又近了。   现在她亲手把父亲送进去。   那个医生说,“你父亲的耳朵彻底聋了。”   她想,父亲会永远记住母亲的,那是被母亲咬坏的耳朵。   齐禹一直在等她答应,她其实没想太久,心里已经答应了,能偷得他一天是一天,破罐子破摔。   但她还没正式告诉他。   知道她有家,他没安排一起过年,毕竟他也有母亲,孟柯开玩笑道,“不如全部一起过年好了!热闹。”   得来她的一记白眼。   叶小小临到过年都不能回来,被齐禹冻结了卡的她得上学校去当讲师,受尽别人的白眼。   已经无数次叫齐禹放她回来了。   齐禹只当没听见。   三十晚上,她坐了一桌子菜,阿昌举着酒杯笑道,“庆祝我们认识五周年。”   雪弟跟着举杯,杯子里是饮料,洒得满桌子都是,却依然笑得灿烂,母亲也难得得露出一丝笑容。   她把甜糕放母亲跟前。   母亲却没有夹过任何一块。   她也趁着劲头,喝了好几杯啤酒,其实她真不会喝,第二杯下肚就感到脑袋有些晕。   第三第四还好,第六杯她便彻底倒在沙发上,难以动弹。   迷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阿昌将母亲扶回房间,又收拾了被雪弟弄得一团槽的桌子,接着阿昌便上来要扶她。   “若清,回房睡吧。”   她唔了一声,勉强坐起来,身子软无力,刚一坐又歪了下去,她看着阿昌的脸变了又变,变成齐禹的脸。   顿时惊奇地指着,“阿昌,你怎么变成齐禹了。”   “阿昌”愣了一下,轻笑道,“喝醉酒还记得我呢?”说着“阿昌”就将她扶起来,搂着她的腰。   她感觉很怪异,使劲用力地将他推开,“别动手动脚!”   “没动,就抱你回房而已。”说着她便被拦腰抱起,她愣愣地抬眼看着“阿昌”的脸,奇怪了,阿昌的脸真的好像齐禹,阿昌没齐禹好看啊。   她被放到柔软的床上,眯着眼,挥手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阿昌”又笑道,“利用完就把我扔了?”   “你神经!”   她迷糊的脑海里只觉得今晚的阿昌很是奇怪,骂了一声,唇上却贴上来一抹柔软,她瞪大眼睛,眼前明晃晃是齐禹的脸。   但她的脑海里却还停着这个是阿昌。   阿昌居然敢轻薄她。   “啪!”盖世神功打得你落花流水!   “走开,登徒子,待朕醒了要你好看。”说罢,她便转身,卷起一怀抱的被子,气哼哼。   “齐先生,你的脸?……”阿昌忍着笑看着齐禹那脸上的五指印。   齐禹舔舔唇角,失笑,“我先回去了,本来想着带你们出去玩的,现在她都睡着了,那明晚好了,你照顾好她。”   阿昌憨厚地点头,“好。”   “对了,我顺便把雪弟带走,我哥要。”   “这……”阿昌是想拒绝的,但他不会说拒绝的话,只能任由齐禹把雪弟拉出来门。   这片地方不能放鞭炮,只有指定的地点可以放烟花,年三十晚上,天空印着彩色的光,一波接一波的。   廖冬青一个人坐在天台上,身边摆着一支红酒,还有几盘花生,一个人仰望着天边的烟花。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去找白若清玩的,在喜帖街那块烂地方,两个人点烟花玩,但今年只有她一个人,   不是没想过跟白若清和好。   但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在法国的叶小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这个城市没有新年的夜晚,眼眸里全是恨意。   她从以前就知道,齐禹这心里从被白若清缠上的那一刻,就住了白若清,他的不回应只是怕伤害白若清。   出国一起读书的那几年,齐禹更加努力,甚至向孟严律借资金,自己开始玩起期货,他是唯一一个期货投资上稳赚的人,并在两年时间赚到一笔钱,使得孟严律对他另眼相看。   她想尽办法想阻止齐禹回海印市,但终究徒劳无功,最后却因一个假消息而将她送走。   她走得那样不甘。   带着满腹恨意。   摆在手边的电脑响起视频请求,她脑袋一激灵,顿时欢喜,是齐禹发来的视频请求。   一点开,齐禹跟刘姨的脸弹出来。   刘姨笑道,“小小,新年快乐。”   齐禹语气平淡,“新年快乐。”   “哥!刘姨!”她激动地喊道,眼眸泛着泪光。   齐禹淡淡地看着她道,“过了年,就回来吧。”   “真的?”叶小小瞪大眼睛,迟疑地再问了一遍,齐禹神色还是淡淡的,但头却轻微地点了下。   “好,我去收拾,过了年就回去,哥,刘姨,你们等我。”叶小小激动地抹了下眼角,擦擦有些湿润的眼睛。   齐禹嗯了一声道,“你跟我妈继续聊,我有事先去忙了。”   叶小小愣了一下,哦了一声,满眼不舍地看着他转身离去,失望在心底发酵。   “小小?”刘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回过神,歪着脑袋笑道,“刘姨你最近好吗?有没有去跳舞?我看你瘦了。”   她是孤儿,她想要一个家,只有从小将她养大的阿姨,还有一起长大的哥哥才有是她的家人。   她一想到齐禹不是她的,她就难受得要命。   初一,白若清撑着涨疼的脑袋爬起来,母亲翻了个身夹着被子继续睡,她忍着头疼,帮母亲把被子拉好,才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海印市靠海,虽然是南方,但海风一吹冷得刺骨,更容易与冷空气为伍。   到了冬天就冷得刺骨,偏生不会下雪,只有阴冷,也够人受的,拉开房门,看到客厅坐着的男人,她愣了一下。   “醒了?头疼吗?”   白若清揉着头发,捂着嘴巴,我擦,她还没有刷牙,这人这么早就来了,呆愣过后她急忙闪进洗手间。   就着冰冷的水刷了一满嘴的冷气,刷完了牙齿都打颤,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碾压过的衣服,皱巴巴地一团,过去她是不在意她这点形象,但前段时间齐禹说过要跟她在一起,莫名地她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那句话就像梦中话似的,她有时会恍惚,是不是她听错了?   刷了牙,她以飞的速度闪进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今年这么折腾,她没给自己买新衣服,还都是前几年的,有几件是廖冬青给的,她顿了一下,折好,找个袋子将那几件衣服塞进去。   翻了一会,才找到一套还算不错的,修身裙,短外套,再配双袜子就不错了。   拧开房门之前下意识地深呼吸一口气,扬起笑脸。   一拉开门,她就后悔了,冷气立即吹向她的腿上,鸡皮疙瘩顿起,墨黑的眼眸从她出了房门就落她身上,眼睛小小亮了一下,她见状,硬咬着牙撑着。   “我带了早餐过来,我妈熬的粥。”他眼睛在她身上看了一会才转开,他一转开,她立刻搓了下大腿,冷死了。   齐禹开了粥,再看向她,她又站直身子,笑着说,“阿姨这么早起来熬粥啊。”   “嗯,孟叔喜欢我妈熬的粥,阿姨起来没有?”他把保温盒打开,起身走向厨房,路过她身边时,侧脸看了她一下。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墨黑的眼眸几分笑意,“今天很好看。”   她本来冷得直哆嗦了,但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挺直背,脚也不冷了,身子也不抖了,全身毛病都好了。   她笑得更灿烂,看到她的笑容,齐禹的眼眸深了几分,后转头进厨房,唇边微勾,在回味她脸上的笑容。   她肯定不知道。   她跟他告白的时候。   他虽然目不斜视,但他的耳朵发烫,她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他在走廊就看到了,那抹笑容缤纷艳丽,照耀了他的心。   她肯定也不知道。   当时她大无畏的告白,有多少男生沉迷在她的笑容下。   而他,颇为骄傲。   齐禹端着碗出来,白若清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正用狗鼻子闻着散发热气的保温盒,他唇边又是一软,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白若清刚想挪位,腿却正好被一只手压着,那只手温热,如冬日暖阳,将她被冻得飞起的鸡皮疙瘩都抹平了。   他是毫不知觉似的,一只手搭在她腿上,一只手舀粥,两手都不误,难得他离得她那么近,身上除了热气,她还闻到香味,要不是还残留着一点点理智,她一定会拱到他怀里闻个过瘾的。   这个男人啊,她肖想了十年了。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他穿着酒吧的白衬衫一手托着托盘,一手在那群女人面前轻轻地解开喉结的两个纽扣,每解一个就能得到一百块小费,那群女人说就喜欢齐禹这张禁欲的脸,却做着性感的动作。   那时她靠在吧台,看着那一幕,牙都咬碎了。   “喝吧,还留了些给阿姨跟阿昌。”他把碗推给她。   她嗯了一声,端起碗,喝了一口,手猛地被握住,她心跟着一颤,抬眼看向齐禹。   他敛着眉道,“你的手这么冷!”   她咳了一声,想抽回手,“我不冷呢,就是手冷,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的手冷代表需要呵护吗?”   墨黑的眼眸闪了一下,后勾唇,“我是想呵护你啊,但你也得换套衣服吧,这衣服太薄了,我知道你想穿得好看给我看,但不是时机。”   “……”   她的脸滑下两条黑线,对不起,他在说什么?他是齐禹,也会说这种话吗?   “谁想穿好看给你看啊,不要脸!”说罢她把碗一放,红着脸冲进房间里,收刮一件臃肿的羽绒服出来,等穿上的时候却停顿了下,还是把那件臃肿的羽绒服塞回衣柜里。   羽绒服无论是哪个大神穿,永远都只能得到一个字:胖。   为了不胖,她还是找了中规中矩的冬衣穿上,既不会像刚才那样显眼,又不会丑得不堪入目。   母亲被她折腾地爬了起来,耸着脑袋一脸呆样。   她替母亲穿好衣服,扶着母亲出门,母亲看到齐禹,呲牙笑了一下,她则眼睛左飘右移的不敢看齐禹。   坐到沙发上,齐禹已经给母亲舀好粥了,她刚端起那粥,齐禹的手就握上来,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把碗扣在地上。   “你喝你的,我来喂伯母。”   他眼里闪过戏谑。   她咬咬牙,端起粥继续喝,手背一阵发烫。   边喝边用眼角去看他,他喂母亲的手有些僵硬,好几次差点把粥塞母亲的下巴去,又假装镇定地拿纸巾擦母亲的下巴。   她三两下把粥喝了。   接过那碗,自己喂母亲。      ☆、第四十二章   齐禹脸上有个手印,很淡,但可以看出是新添上去的,白若清好奇地问掰过他的脸,问道,“谁打的?”   齐禹抿唇淡淡笑了一下,没回答,反而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玩。”   “才大年初一,有什么好玩的?”她边收拾碗筷边说,继而又问道,“你的脸是被女人打的吗?”   阿昌噗地一声笑了,她扫了眼阿昌,阿昌憨笑地抓抓头发,想说话,齐禹扫了阿昌一眼,阿昌顿时低下头,不吭声。   她在旁看到这两个人眉眼传情,啧道,“看来你们两个还有秘密瞒我呢。”   阿昌慌得挥手,“没有,没有这回事。”   齐禹则淡定地说,“走,我带你出去,真的有事。”说罢就握住她的手,强行要拉她。   她瞪着他问道,“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她被齐禹拉着,转头跟阿昌说,“帮我看着我母亲。”   阿昌挥手,“去吧去吧。”   本以为齐禹要带她去什么高大上的地方,谁知居然是到喜帖街,喜帖街已经被夷平了,正在打地基。   她站在拱桥下,看着再也找不回过去样貌的地方,眼神一暗,却没发现她跟齐禹还拉着手,两手交握。   等她发现,想拉回来,齐禹则用了力,握紧她,语气淡淡地说道,“这里将来也叫喜帖街。”   她瞪大眼睛,问道,“真的?就叫喜帖街?”   他拨顺她额头的发丝说道,“嗯,就叫喜帖街,虽然样貌变了,但记忆不变,到时对面的别墅区也会休整。”   “我们去学校看看?”她一时兴奋,想知道学校现在变成什么样,齐禹点头,又揉了下她的头发。   海印市育成中学,六年过去,基本也没什么变,除了门口的荣誉证书比过去多,此时寒假,学校里只有一些零散的老师。   路中间的喷泉干枯了,只剩下水池里的硬币,发出淡淡的银色的光芒,她急忙拉住齐禹笑着问他,“你有没有在这里许过愿?”   齐禹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拍了下齐禹的肩膀,“当然想听真话了。”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怀念,他道,“没有。”   她立即有些失望。   齐禹将她拉近她,大手揽着她的腰笑道,“其实我知道你许了,还许了不少个,并且……”   “什么?”   “每个都跟我有关。”   “你想太多了!”她脸一红,去掰她腰上的手,他则不放,拉得更紧,语气难得带了笑意,“难道不是?你每次许愿都是挑我从你身后走过的时候,故意许给我听的。”   “放屁!”她哼道,记忆这么好做什么。   她是经常许愿还经常许跟齐禹有关的愿望,路过的同学都笑她,她一转身就看到齐禹神色冷漠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神情疾步朝校门口走去。   腰上一松,齐禹从口袋里掏硬币,掏了半天只掏到钱包,钱包里也没硬币,她问道,“你先干嘛?”   “许愿啊。”他还在埋头找着。   人高马大翻口袋,看起来特别蠢,她忍不住笑起来,从口袋里找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放他手里。   “呐,赏你的。”   他拿着硬币,想起昨晚她自称朕的语气,急忙应道,“谢谢皇上赏赐。”   “爱卿不必客气。”话音一落,她才收起得瑟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经常自称朕?”   这个游戏她只跟廖冬青玩。   他轻轻勾唇,没有应她,转身,把硬币朝后一扔,清脆的落地声响起,齐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硬朗的侧脸极其认真。   她站在一旁,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下,看他许愿。   他只挪动那张薄唇,却不出声,白若清有些急,这人许愿怎么藏着收着啊,干嘛不出声。   等了一会,齐禹许完了,她急忙上前,揪着他的衣服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告诉我,朕帮你实现。”   齐禹允自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轻笑道,“多谢皇上厚爱,不过这个愿望确实需要你帮忙实现。”   她瞪大眼睛,问道,“那你快说。”   齐禹又收缩了手臂,她下意识地就搂住他的脖子,齐禹见她这么自动,心里欢喜,笑道,“白若清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句话如雷一般砸下来,砸得她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嫁给齐禹?   嫁给他?   当他老婆?她可以喊他老公?两个人要一起住,睡在一起,可以啪啪啪?她可以尽情地调戏他?   这个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那个……”她是起床的方式不对吗?   “这是我的愿望,你先考虑,我等。”齐禹亲吻她的唇角,低声道,唇上薄唇的柔软让白若清欲罢不能,嘴唇再次堵上去,成了主动的一方,齐禹见状暗自偷笑,欲拒还迎地啃着她的小嘴。   这个味道真的太好了,够香甜。   白若清脑海里只闪过这句话,齐禹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天边的星星,她在花样年华时,梦里的那个人都是齐禹,渴求的就是齐禹对她欲所欲为,现在人在她眼前,她要来完成这个初吻,第一次。   灰蒙蒙的天空,大年初一的萧条,挡不住在喷泉边上热吻的两个人,那抹热切惹得在拉门的门卫叔叔啧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哟。   后两个人逛去高三A班跟高三F班,中间还是隔着一个楼梯,长长的走廊,几个教师门都踹烂了,有好几个窟窿,F班的最严重,但F班里的椅子却最整齐,估计又是学生自己买的。   A班的则依然是破破烂烂的,却带着书香味。   时隔六年,白若清第一次走进A班,就连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都没机会进来,她走到齐禹的位置坐下,转头,指着窗户道,“你去那里。”   齐禹听罢,乖乖走到窗户,那个窗户对着白若清所坐的位置,她一转头就看到齐禹带着柔情看着她。   她咧嘴坏笑,“你学学我当初的表情。”   齐禹脸上一裂,摇头。   “学嘛!”她喊道。   齐禹唇角抽了抽,那花痴的样子谁学!!!不干!!!   “你不学我自己回味。”说罢白若清站起来,走到窗户,推开齐禹,自己趴在窗户上。   齐禹见状,眼眸更柔,他也走到窗户,略微僵硬地学着她,她看到后顿时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你的样子好蠢,好僵硬啊。”   下一秒她被齐禹推在墙壁上,困在两臂间,齐禹头一低,吻上那一直在笑的嘴唇,唇上的温热让白若清一顿,后疯狂地搂住他,双手插入他的发丝里,咬住他的薄唇。   吻到让泪水滑落。   等这一天,等了十多年,从初中她就肖想的男人,他退学的时候她浑身绝望,只知道她等不到齐禹了,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就算再喜欢哪有如何,他不是她的。   失而复得让她充满了不安,却也知道,偷得一天是一天,她连父亲都没有了,只剩下这点奢望了。   齐禹吻干她的泪水,低声道,“我会照顾你的,娶你,给你一个家,努力让你过回千金小姐的生活。”   她的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嗯了一声。   晚上她做饭,齐禹切菜,阿昌陪着母亲在外面聊天,“你哥把雪弟带哪里去了?还不回来?”   “出国去玩了。”   她啊了一声,“雪弟什么时候办的护照?”齐禹抹了下被洋葱熏得快掉泪的眼睛,应道,“孟柯有这个本事带人出去就有本事带回来,别担心,你先担心一下我,我流眼泪了。”   她急忙关小了火,从口袋里掏出一湿纸巾,捂住他的眼睛,又将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刷。   一转头便对上他墨黑的眼眸。   正想说什么,他的脸就压下来,薄唇袭上她,含住她的小嘴,又将舌头毫不留情地伸进来,在她嘴里搅动。   她一时晕眩,耳边只有啪啪啪的水流声。   “呃!”   一个单音让她推开齐禹,一转头看到阿昌拿着个水杯,尴尬地看着她们,齐禹冷冷地一瞥,阿昌急忙退出去,讪笑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啊,她红着脸,将锅里的五花肉捞起来。      ☆、第四十三章   叶小小在初四回国,航班误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里的时候,孟严律跟刘诗正在看电视。   看到她进门,孟严律只冷冷一瞟。   刘诗则带着满脸笑意说道,“饭给你热好了,都在锅里,吃吧。”   叶小小心里一暖,笑道,“谢谢刘姨。”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却不敢看孟严律的眼神,有点冷。   她一直知道孟严律不喜欢她,但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却不知道,但孟严律眼神一低,她就感到害怕。   所以她至今都跟孟严律亲近不起来。   吃过饭,齐禹从楼上下来,她欢喜地擦干手就上前,甜甜喊了一声,“哥。”   齐禹淡淡地应道,“嗯,回来了就先去休息。”   叶小小满肚子的话想说,被齐禹这么一说只能吞回肚子里,笑道,“好的。”   说罢就去拎行李,法国太冷,她依然不适应,回到房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下楼,却在路过齐禹书房时,停住脚步,小心地推开了齐禹的房门。   她忘不了那天,齐禹的笔筒就扔在她脚下。   那是她跟齐禹长这么大第一次正面争执,过去她无论怎么阻止齐禹回海印市,齐禹对她都是纵容的。   书房还有点温度,估计是暖气刚关没多久,她走到书桌前,坐到转椅上,跟前的两台电脑上显示着齐禹刚刚在看股票还有期货,她颇有兴致地研究了一下,就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两本合同书。   一本是康禹的。   一本是正在开发的喜帖街。   翻开之后,叶小小整个人都傻了,接着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至嘴唇出血,脑袋快速地转着。   半响后,她将这本合同书找个文件袋装进去,带走。   回到房里,她含满恨意地将它们全撕了,既然事情已无可挽回,那么大家就撕破脸。   等那两本合同书都成了碎纸,她就将那群碎纸扔到垃圾桶里,刚忙完,齐禹就推门进来。   神色冷冽,“我桌子上的两本合同书是不是你带走的?”   墨黑的眼眸一扫,扫到她手中的垃圾桶,齐禹上前,将那垃圾桶用力推倒在地上,一时间纸屑飘满天。   叶小小带着扭曲的笑,“哥,这合同不小心被我搞坏了。”   齐禹没责骂叶小小,只淡淡地说道,“你拿走多少份都好,我这里想拟多少份都有,小小,我不爱你,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爱的人是若清,你心里得明白,另外,你记住,孟叔的家产,跟你我都没半点关系,你若是敢再打这个主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小小跌坐在床上,面如死灰。   齐禹见状,眉头敛了一下,后冷着脸转身。   “哥,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你也是他的儿子啊!”叶小小不甘地吼道。   齐禹脚步顿了顿,冷冷道,“叶小小,你该死心了!”   说完便直接出门,叶小小瞬间发疯地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啊啊啊,你爱白若清?你爱白若清?呵呵呵那我呢?那我呢?”   廖冬青刚推了一个约会,就听到家里的保姆说,“冬青,有个女人找你,在楼下。”   她一个激灵,难道是白若清?白若清跟她说过会把卡给她的,如果真是白若清找她,那她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挽回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何去修复才行呢。   她一边想,一边走到窗户边,撩开窗户,却见那女人没进来,站在门口,保姆正在跟那女人说话。   廖冬青不近视。   一看到那张脸,她恨不得杀死那女人,叶小小怎么还有脸过来找她呢?   她在窗边站了一会,冲进洗手间里,舀了一大盆冷水,跑回窗户,正好看到叶小小在脱鞋。   事不宜迟,她把脸盆一扣。   叶小小鞋子还没脱下,一大兜冷水就从天而降,将她淋个湿透,就连保姆也没幸免,湿了个前头。   “林姐,不许这个女人进来,把她赶出去!”廖冬青看着叶小小被水淋个透顶,一口恶气出了不少,大着嗓音在楼上大喊。   保姆本来想着是谁这么缺德还泼水,一听这个声音就知是廖冬青,急忙把叶小小往外面一推,说道,“不好意思!”   说罢便当着叶小小的脸把门关上。   叶小小拎着鞋子,浑身发抖,赤脚踩在地上,头发滴着水,狼狈至极,她抬头,对上廖冬青。   勉强笑道,“冬青,怎么回事?大年初四恶作剧呢?”   “呸,草你妈的恶作剧!”说罢,一大兜冷水再次泼下来,叶小小就算想躲也来不及,整个人再次被淋湿。   那双一向清和眼睛除了错愕还带着恨意,一身的白色风衣如破布挂在身上,她咬紧牙。   这种屈辱,她在那群富家子弟身上没少经历过。   她忘不了,她想跟廖冬青做朋友,廖冬青眼梢向上,语气敷衍,“好啊,做朋友。”   却有什么都不喊她。   只喊上白若清,两个人在她眼皮底下玩得开心。   “叶小小,你给我滚!”廖冬青恨声地吼道。   叶小小眯了眯眼,拖着一身的水珠转身离去,她大概也猜到了,廖冬青什么都知道了。   而廖冬青怎么会知道的,她真该去查查。   齐禹说晚上一起吃饭。   叶小小顿时欢喜不已,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很是热闹,门口摆放的鞋子明显不止是家里人的。   但她浑身湿湿的。   她给齐禹打电话,“哥,能帮我带件长风衣出来吗?”   齐禹顿了一下,对跟前的人笑道,“你们先坐着,我去接下我妹妹。”说罢便起身上楼,从衣柜里找到叶小小常穿的风衣,拎下楼。   孟严律犀利的眼神在齐禹身上扫着,刘姨笑着端了水果出来。   齐禹看到浑身湿哒的叶小小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叶小小一阵委屈,却又不敢说是廖冬青泼的,只说道,“就不小心摔进游泳池里。”   齐禹眯了眯眼,虽然不信,但没再问什么,只赶紧让她换下身上那件风衣,换上干的这件。   后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进屋后赶紧去换套衣服下来,今天有客人。”   叶小小应道,脸蛋埋在齐禹的胸膛上,齐禹将她的头推开,冷声道,“路过客厅记得对客人笑。”   叶小小隐忍着不甘,跟着齐禹的脚步进了屋子,客厅里坐着孟严律,刘姨,还有两个男人,一老一年轻,皆看着他们。   她立即朝他们一笑。   孟严律神色冷峻,看到她这副样子,眼眸闪过寒意,但没说话,转头笑着对那两个男人说道,“这就是小小,估计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什么了,弄得一身湿。”   齐禹也说道,“嗯,不小心摔到游泳池里了。”   那老的说道,“没事。”那年轻的一听,则把眼神钉在叶小小身上,这人莫不是傻的吧?这么大个人也会摔到游泳池里?还大冬天的。   齐禹见那男人的眼神,神色一竖,急忙拥着叶小小上来,消失在众人眼前。   上了楼,齐禹忍着气,“你干什么去了?弄得一身湿?”   叶小小想起今天的屈辱,咬紧牙,没应他,推开房门,快速地闪了进去,顺势将门关上。   齐禹在门口站了一会,拍着门板说道,“换好衣服下楼,楼下有客人。”   叶小小是想装病不去,但孟严律在楼下,她不去会惹他不高兴,只能闷闷道,“知道了。”   齐禹转身下楼招呼那对客人。   那年轻男人叫元家辉,老的是元家辉的父亲叫元天起,开厂做陶瓷的,过去是孟严律一起创业的朋友,但由于元天起后来发生了些事情,便跟孟严律分别了,这些年元天起又找上孟严律,表面是来叙旧的,实际是来干什么的,孟严律没说,但却说他们一家不错,叶小小嫁过去不会亏待她的。   叶小小下楼后。   孟严律第一次主动跟她聊天,聊天的内容就是将她介绍给元家辉,看着眼前这元家辉笑得只剩下牙齿的脸,她一阵作呕。   齐禹长得好看毋容置疑。   孟柯更是个中翘楚。   眼前这元家辉脸上堆满了痘印不说,大嘴巴小眼睛,还一个劲地笑,恶心得她把昨夜都饭都要吐出来了。   元家辉对叶小小自然是满意的,长得真的很不错呢,除了这大冬天会跳进游泳池这么蠢的事以外。   叶小小很快就明白这对父子会在大年初四到家里的原因了,想通之后她气得筷子都拿不稳,眼神频频地瞪向坐在一旁的齐禹。   元家辉还不停地向她献殷勤,给她夹菜。   她都快吐了。   后忍不住了,她冲到洗手间里将嘴里吃的都吐出来,心里升起一抹很深的恨意。   镜子里眉眼清和的女人一阵扭曲。   回到餐桌上,她笑得极其轻柔,与刚才那副神情相差甚远,孟严律眼眸眯了眯。   晚饭后。   叶小小被孟严律喊去送客人。   她也没有反对,还热情地将那两个人送到门外,陪着元家辉走到车库,才冷下脸转身回家。   刘姨见她进门笑道,“回来啦?”   她看着刘姨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情,瞬间感到恶心,笑道,“对啊。哥呢?”   刘姨指着楼上,“在楼上呢。”   叶小小眯起眼道,“那我送杯热茶给他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光写叶小小主要是要让大家看到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这章是为了下章做铺垫,下章会有什么呢。。。   ☆、第四十四章   上楼之后,叶小小敲了齐禹的房门,不一会,齐禹便开了门,他裹着浴袍一身热气,眯着眼问道,“怎么?”   “哥,给你送杯茶呢,你这么早冲凉啊?”她的眼神在齐禹身子打转,那些热气仿佛为他添砖加瓦,使得他更加性感,让她心里的不甘尤为浓厚。   “嗯,还有事吗?”齐禹接过她手里的热茶,转身往回走。   叶小小见状,急忙跟在他身上,悄然地拧起门,将门反锁,后笑眯眯地道,“哥,你不跟我谈谈今晚的那件事吗?”   齐禹本想让叶小小出去,早点休息,但叶小小主动提起今晚这场相亲,他迟疑了一下。   “嗯,元家辉这人不错,性格也好,刚才在餐桌上一直照顾你,小小,我认为女孩子找个好丈夫比什么都强。”齐禹喝了一口茶,茶的温度刚好,入嘴甘甜。   叶小小笑得更灿烂,虽然她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从齐禹嘴里说出去让她更觉得可恨。   元家辉那张脸,搁哪她都觉得恶心,更别提跟他成为夫妻,她知道这件事情除了齐禹,孟严律恐怕才是最决定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更是满心不甘,恨意燃烧,凭什么就容不下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哥,你们这是要把我嫁掉啊?”叶小小拉了椅子坐在齐禹的对面,双手交握在桌子上,笑意盈盈。   齐禹见她脸上并没有愤怒,虽觉得不太附和她性子,本来也打算好了这事情先斩后奏,叶小小肯定得闹一顿的。   “你是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不可能永远赖在家里啊,再来,那个元家辉人真的不错啊,家里底子也好,你嫁过去不会委屈到你。”按理来说,他是不想解释这么多的,但说到底叶小小也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给点耐心。   “哥,我想嫁给谁我心里清楚,你们太自作主张了。”叶小小瞪眼,但依然没有生气。   齐禹抿了口热茶,淡淡地说道,“我们帮你把关的始终是好……”   “砰!”齐禹倒在桌子上。   手边快见底的杯子翻了个底,飘起热气。   叶小小很淡定地坐着,许久,上前将齐禹扶起来,带往床上。   刘诗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门口的动静,一扭头便看到风尘仆仆的孟柯,笑道,“孟柯,你回来啦?锅里有饭,我热给你吃?”   “我吃过了,弟呢?”孟柯的飞机耽误了两个多小时,他跟齐禹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此时顾不上跟刘诗聊天了,脱了鞋子就直往楼上,连行李箱都扔在入口处。   “在楼上,小小刚上去。”   孟柯捏了下眉头,来到齐禹的房间,见房门锁着,伸手就扭开,他对齐禹一向都是毫不客气的。   但房门拧了半天没开,他又拍了几下,喊道,“齐禹,你他妈的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吗?快开门让我进去!”   里头没人应他,甚至还安静得很。   他又在门口敲了好一会,里面还是没人应,他霎时冷静了一下,这么早睡?那喊他回来做什么?   喜帖街这名字没批下来,据说是上头某些官员压制下来的,具体情况不明,甚至提出要某些东西打点打点。   这意味不明的意思说出来齐禹就懂了,这才喊他回来商讨,结果睡了?还是出去了?   但房门明显的反锁的。   “孟柯,怎么回事?”刘姨听到动静上楼问道,孟柯敛着眉头,“他喊我回来的,现在门却锁着,怎么回事?”   “刚才小小端了茶给他喝,你去问小小,他有没有在房里,我一直在客厅,没看到他出去啊。”   孟柯毫不迟疑地推开叶小小的房门,却见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一股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难道叶小小跟齐禹都在齐禹的房间里?还反锁了?   这一层楼,除了齐禹的书房,就只有叶小小跟齐禹的房间,齐禹的书房此时敞开着,一眼望去除了书就是书,哪里有人影。   三楼则是他的,还有刘姨跟父亲的主卧室,叶小小压根就不敢上三楼。   想到叶小小那些诡异的心思,他心头一跳,问道,“刘姨,你有没有齐禹房间的备用钥匙?”   刘诗顿了一下,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有,我就放在齐禹的书房里,我去找给你。”   说着刘诗进了书房。   孟柯再次回到齐禹的房门口,用力地拧了那锁,仍是拧不开,后他往后退了几步,抬脚踹。   门板发出震动声,但里头依然毫无声响,甚至连喊叫声都没有。   “钥匙!”刘诗把一串钥匙递给他。   孟柯接过,刘诗之前给每根钥匙都做了备注,齐禹房间的钥匙很好找,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孟柯敛着眉,插入钥匙,门板开了。   他喊道,“齐禹你这个……”后面的话停在喉咙里,跟在身后的刘诗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十分惊悚,谁也想不到。   叶小小蹲在地上,扶着齐禹的□□,双手正揉着,她满眼焦急不说,眼角都是泪水。   齐禹的浴袍被撩到腰部,整个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   叶小小想让齐禹的小弟站起来,一直揉着,眼看有些起色,可房间外孟柯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吓得她好几次想放弃,但她敢在家里做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看到,从而坐实了她跟齐禹的身份。   但她没想到,孟柯进来的这么快。   孟柯一个箭步上前,将叶小小用力拖走,摔在地上,“你给他喝了什么?”   齐禹那神情一看就已经昏迷了,否则叶小小哪有能力这么做。   叶小小瘫坐在地上,双手还残留着齐禹的气味,她捏着手心,脸色发白,麻木地盯着地上。   孟柯冷着脸,双眼全是寒冰,没去理这个该死的女人,转身将齐禹的衣服弄好,“刘姨,你去喊我爸,来看住叶小小,我送齐禹去医院。”   刘诗这才从惊吓中回神,点头道,“好。”   说罢下意识地看向叶小小,刘诗满眼失望,转身就去三楼喊孟严律。   这头孟柯开车将齐禹火速送医院里。   医生检查过后,说道,“吃了□□,量不大,建议洗肠。”   “洗,洗!”孟柯不是没听过□□,属于迷魂药的一种,前段时间这东西列为禁药,在国内不得销售,但网上仍然有人偷着兜售,这种东西多用于犯罪,迷/奸等。   没想到叶小小手里有这种东西。   这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恐怕她谋划这一天谋划了很长时间,他真是恨不得当场将叶小小打死。   这头,孟严律被刘诗喊下来,进了齐禹的房间,看到叶小小瘫坐在地上,听了刘诗的阐述,他神色冰冷。   后他打了个电话,三四个保镖上楼,将叶小小绑在椅子上,“元家辉条件很好,你看不上他没关系可以说,但你耍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就让我很愤怒。”   叶小小坐在椅子上,眼睛垂着,没有看向孟严律,她一直都不敢跟他对视,更别说做了这种事情后。   但她恨,孟柯再晚来几分钟,她就得手了,她丝毫不觉得后悔,所以她没什么可说的。   “我只爱齐禹。”她很坚定地说道。   刘诗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爱齐禹?可是你是这么爱的吗?齐禹那心里过去就一直有着若清,你跟他一起长大你会不知道吗?要是齐禹有个万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刘诗喊白若清喊得这么亲密,叶小小狠狠一咬牙,冷笑道,“凭什么我得成全白若清,她不过就是落魄的千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敢跟齐禹在一起,他们六年前身份相差那么多,现在齐禹好了,她则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是相差得更多吗?他们还有能力在一起吗?我做错什么了?我一直爱着他,凭什么我得把他拱手让给白若清?”   刘诗听到这席话,简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观,孟严律在一旁连出声都懒得出声,对于叶小小,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小小,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叶小小是刘诗从小带大的,叶小小变成这样她是有责任的。   叶小小冷哼,“别自以为替我着想,帮我安排什么相亲,我谁都不要,我只要齐禹,如果得不到他,我宁可不嫁。”   “好。”一直没出声的孟严律突得开口。   他这一出声,叶小小肩膀一颤。   “既然你什么都不要,没关系,那你就别要了,元家我帮你拒绝了,我放你出国,你不用回来,但是你不想出国,就滚出孟家。”孟严律很快就替她做了决定,这个决定让刘诗瞪大眼睛。   叶小小面如死灰。   “我不出国。”她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三个小时后。   齐禹醒了。   回到家里,看到被绑着的叶小小,也看到孟严律脸上的冷漠,刘诗上前摸着他问道,“儿子,你还好吗?”   齐禹轻声道,“我没事了。”   后他看向孟严律,孟严律冷道,“让她滚出孟家吧。”   齐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叶小小消耗掉他所有的仁慈跟耐心,在医院里听说他被下了药时。   他的愤怒甚至带着绝望。      ☆、第四十五章   孟严律做这个决定不是没有道理,他会娶刘诗不止是看中了刘诗的贤惠,更多的是他早年丧妻,对家有一定的渴望。   刘诗的贤惠显然戳中他的内心,而后来他暗中了解了齐禹,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已经边读书边努力赚钱养家了。   他甚至知道白市长的千金女儿喜欢齐禹,但当时的齐禹靠的都是奖学金,也没有祈求白市长的女儿给他方便,所以他对齐禹是赞赏的。   至于为何不喜欢让齐禹回来海印市,有一个很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与现任的海印市市长交好,而现任的这位海印市市长就是当初将白庆有拉下台的人,但是这位现任市长为什么没有对白庆有身后的那个情妇赶尽杀绝,主要是那个情妇还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现任市长他保留了一点点善心。   齐禹回海印市,很坚决,让孟严律无可奈何,便让儿子孟柯陪着齐禹回海印市发展。   虽然是交了任务,但其实也是让孟柯监督齐禹,也让孟柯了解过白若清的过去。   叶小小一直以为他没把齐禹当儿子,齐禹估计也这么认为。   他心里的那杆称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叶小小他不喜欢,但还没有到了那种要跟小辈计较的地步,可惜叶小小走了最死的胡同,所以他留不得她。   叶小小有计划要嫁给齐禹,甚至使用上烂手段,孟严律也有他的计划,他一直在做着第二手准备,就是叶小小一旦做了什么令他不能忍的,他就会将叶小小赶出孟家。   这次完全是叶小小自己挖坟墓。   她挖了以后,跳给所有人看,孟严律连手指都懒得动,叶小小就把自己埋死了。   没了叶小小,这个家会很温馨,没有人会再去谋划他手里的财产要分给谁,更没有人会总仗着是他孟严律的女儿在外头兴风作浪。   这个圈子很小的,叶小小经常跟人提起孟柯,使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孟柯是她哥哥,孟柯是她哥哥,那么当初新闻报道上写了孟严律娶了个女人,这个女人拖家带口带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聪明人都猜得到叶小小就是孟严律的女儿。   比起齐禹,叶小小实在是不安分地让他非常不高兴。   白若清接到廖云萧的电话时正好吃完晚饭,廖云萧在电话里头笑着说道,“太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今晚出来玩耍吧。”   她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迟疑地问道,“云萧哥,你被妖怪附体了吗?”   廖云萧呸了一声,朗笑道,“我是真的想你了啊,我今晚想约你出来行不行啊?”   正常来说,是行的,但此时她有些迟疑了,这廖云萧大年初四吃错药了?   “别拒绝,我在你家楼下了,不下来我就自己上门去了。”廖云萧的笑声又从电话里传来。   她跑到窗边一看,喝,廖云萧还真的在,并且也看到她了,还朝她挥手。   她转身跟阿昌交代了一声,便进屋换衣服,她临出门前,阿昌笑道,“若清,你今年桃花运真好。”   “好你个头啊。”她见阿昌脸带羡慕,笑道,“你是不是也想找女朋友了?”   阿昌憨厚地挠了下头,“哪里,没有的事,谁会跟我这种人啊,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的。”   阿昌虽然说得随意,但却让她心里一酸,阿昌这些年来照顾雪弟,要赚钱,压根就没时间去谈恋爱,但社会也如阿昌所说的,他长相憨厚,可惜没有家底,女孩子一般不会看上他的。   她拍拍阿昌的肩膀道,“这样,我帮你留意一下。”   阿昌急忙挥手,“不用不用,你快去吧。”   她笑了笑,便下了楼。   廖云萧见她出来,下意识地吹了口哨,面对廖云萧这轻浮的样子,她真是无奈,不过廖云萧是个好人。   今年过年少了廖冬青。   多了个廖云萧,也不算亏,白若清始终是个爱热闹想要朋友的年轻女孩,她笑道,“云萧哥,大年初四哪里有玩耍的?”   廖云萧揉了下她凌乱的头发笑道,“有呢,跟我走,我给你个美丽的世界。”   她咳了一声忍住笑意,上了廖云萧的奥迪,笑道,“云萧哥,你换车了?”   廖云萧点头道,“对啊,想要修身养性,所以就换车来表示诚意。”   什么鬼。她顿时无语。   大年初四比初一的晚上还冷清,主要是天冷,很多人不想出门,初一还有理由说放个鞭炮烧个烟花,烧了两三天,都腻了,初四基本都窝在家里,廖云萧的车子左拐右拐的。   白若清看半天都不知道他想去哪里。   她感觉哪里都没得去,咖啡厅奶茶店什么休闲会所KTV,全大门紧闭,她想不出还有哪里好玩的。   直到车子来到海边。   她才顿时反应过来,嚷道,“云萧哥,你疯了!大冬天来海边,很冷啊!”   廖云萧趁机抓住她的手,嘘了一声,后指着一望无际的沙滩,笑道,“来,闭上眼睛,听听海风的声音。”   什么鬼!她瞪大眼睛,下一秒则被廖云萧的大手捂住。   廖云萧带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二,三,四……”   捂住她眼睛的手放开了,她一睁眼,眼前一片金色璀璨,原本幽暗的沙滩上摆满了花灯。   廖云萧打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拉下来,揽着她朝沙滩上那堆字走过去,走近了,她看清了那堆字。   眼眶霎时一红。   花灯摆成了一行字:皇上,对不起,爱妃跟你请罪。   不远处度假木屋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提着花灯,缓缓走近,白若清看到廖冬青,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廖冬青走上前,腼腆地将花灯伸到她面前,笑道,“皇上,我要陪你走康庄大道,你还愿意带上我吗?”   “我……”她抹了下脸颊的泪水,后蹲了下去,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廖冬青急忙跟着蹲下,花灯投射在她脸上,也带着晶莹的泪水,廖冬青咽哽道,“皇上,对不起,这些年,虽然说是我一直在帮你,但其实是你一直在陪着我,出了社会以后我也感受到了,无论在学校里的同学再好,出了社会大家都改变了,变得不再是过去那样单纯,那样信任,唯独是你,从来没变过,可是我太想要关亮了,我以为我过去得不到是因为你,现在得不到也是因为你,其实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都想通了,皇上,你能原谅臣妾吗?”   她对廖冬青只觉得心寒,但从来没有恨过廖冬青,廖冬青帮过她的每一点她都记在心里。   没有廖冬青,她别提多痛苦。   白若清想再坚持一下,廖冬青的话击碎了她的内心,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楼抱住廖冬青。   廖冬青正小心翼翼地等着,白若清这一主动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就回抱她。   廖云萧拢拢被海风吹散的发丝,眉眼柔和地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海风阵阵,挡不住海滩上摇摆的花灯以及和好如初的感情。   抱着一会白若清就冷得直哆嗦了,廖冬青更不用说,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手僵得血液都停了。   “爱妃,我冷。”   “皇上,我也冷。”   “小萧子,还不快扶我们回车里!”白若清一转头大声喊道。   廖云萧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小萧子是喊他的,唇角一抽,这两个人入戏太深,叹口气,弯腰将这两个抱在一起而又不小心僵硬的两个人分开,一手拎着一个,如拖死囚似的,往车里走去。   一路上。   廖冬青还有力气贫嘴,“皇上,这小萧子实在是不懂眼色。”   白若清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说,“确实,人长得还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罢了罢了我就当是发发善心。”   “皇上果然是明君啊,爱妃对皇上的仰慕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廖云萧唇角被风干了。   呵呵,他真的想呵呵,他都要怀疑堂妹拉他来跟白若清求原谅,是不是故意将他拉入神经病的行列。   拉开车后座,廖云萧毫不迟疑地将这两个异次元的人塞进去,廖冬青大喊道,“哥,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让你皇上疼爱你呗!”他下意识地应道。   白若清哈哈一笑,指着廖云萧,“小萧子,朕也可以疼爱你的。”   话音刚完,白若清的手指就被廖云萧一把抓住,那张俊脸直逼眼前,廖云萧唇角携着一抹坏笑,“好啊,皇上今晚想怎么好好疼爱我?”   本是调戏人,反被调戏,白若清顿时脸如吃了狗屎一般,讪笑道,“云萧哥,人家开玩笑的。”   廖云萧眯起眼,再次逼近她,笑道,“不,我没开玩笑,若清,我追你好不好?”   这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安静,就连廖冬青都瞪大眼睛,一双大眼在白若清跟廖云萧身上转来转去。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有基情的?   廖云萧从来没问过任何女人,我追你好不好,他一向都是想追就追,并且一出手美女我有,全被他拿下了。   所以他风流,从不想安定下来。   如今他向白若清开口。   他明知道白若清不是那种玩玩的女人。   “那个,云萧哥,你是不是没吃药?”白若清讪笑,半天才吐出这句话,这话让廖云萧唇角一抽。   但他眼眸则带着笑意,又说道,“若清……我……”   话还未完,白若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大声地响起来,震得廖冬青跟廖云萧脸上黑线往下滑落。   白若清换了那部小手机,却用了部双喇叭的山寨机。   真是够了。   白若清将手机掏出来,一看是齐禹的,心里一乐,问道,“咋了?这么晚?”   齐禹低沉的嗓音透过双喇叭发出,“在哪?我在你家,今晚跟你睡。”   廖云萧带笑的眼睛淡了下来,唇角一僵。   “睡什么睡,睡你妹啊,我家哪里有地方给你睡,齐禹我告诉你,你别耍流氓。”白若清不是没看到廖云萧的神情,也不是没看到廖冬青的眼神,此时她只恨自己当初贪便宜买了个双喇叭的山寨机。   一世英名就此毁了。   齐禹轻笑一声道,“好了,开玩笑的,快回来,吃宵夜。”   说罢,那头电话挂了,白若清也摸摸山寨机,脸色绯红,笑道,“那个,云萧哥,能麻烦你帮我送回家吗?”   此时气氛很尴尬。   白若清承受不住。   廖冬青则一脸好奇,想问些什么,可是看到廖云萧的神情,她直觉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是最合适的。   眼睛一扫,廖冬青的神色却是一变。   她伸手拿起白若清腿边的那张卡,黯然地道,“若清,卡里的钱给你用,你别还给我了。”   白若清一低头便看到廖冬青递过来的卡,她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把卡带在身上,是打算给廖云萧,让他带回去给廖冬青的。   她笑了笑,道,“冬青,我现在不需要这个钱了,你把卡拿回去吧,谢谢你。”   廖冬青神色黯然,却没再坚持,她知道,就算再怎么修复,发生过的争执,它总是有裂痕的。   这个裂痕需要时间,去淡化。   她只希望,以后能回到过去。   开车的廖云萧从离开沙滩就没再开口了,他想问些什么,可是他有资格问吗?在他想通的时候,已经有别的男人来到白若清的身边了。   慢一步,就失去一生。   回到白若清的楼下,白若清带着满脸笑容跟廖云萧廖冬青挥手道别,等那奥迪的车子开走后。   她简直要瘫在地上了,刚刚车里的气氛真的很可怕。   奥迪车里。   廖云萧放了首轻音乐。   廖冬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哥,你是认真的吧,但是你不知道,若清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住就是十多年,她这辈子就没看过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刚刚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他叫齐禹。”   廖云萧没吭声,但踩了油门,车子比刚才快了很多,消失在夜幕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来章富有的,依然是早上八点更新 第四十六章 回到家里,齐禹确实在,她看了眼手表,都十二点多了,“你怎么还跑来?” 齐禹伸手将她一把揽住,带进屋里,桌子上摆放着一锅热腾腾的粥,阿昌在厨房里捞酱菜。 “今晚不想回家,在你这里过一晚。”齐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她看着齐禹的神色不是很好,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没有像刚才那样在电话里反驳他,反而应道,“那你睡沙发行吗?这里就两间房间,阿昌跟雪弟一间,我跟我妈一间。” 齐禹点点头,无所谓道,“行。” 她拉开他的手,摸出热水袋,这两天母亲用得少,热水袋都凉透了,她找了插座蹲到地上去插电。 齐禹则默默地在身后看着她,等她坐回沙发,就用手包住她的两只手,问道,“是不是很冷?” 她笑道,“热水袋给你热的,客厅毕竟不比屋子里,太冷了,要不我在阿昌的房间给你搭个地铺?不过我觉得地铺更冷,还是沙发比较好。” 齐禹摇头,“不用太麻烦了,我在客厅将就一晚就行了。” “来,喝粥吧。”阿昌端着酱菜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她给齐禹舀了一碗,又给阿昌舀了一碗,自己则舀了一小碗,三个人配着酱菜吃了,吃完阿昌先去睡觉,留下个空间给他们。 她起身去厨房洗碗,齐禹跟了进来,从身后将她搂住,她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水龙头的水冰凉得很,唰在手上能结冰。 “我今晚跟冬青见面了,她求我原谅她。”她感受到齐禹的脸俯下来,贴着她的脸,两个人鼻尖都有点凉,齐禹的更凉,高挺的鼻尖抵住她的脸颊,让她忍不住缩了缩。 “嗯!然后呢?” “没然后了,后来你来电话我们就回来了,我很开心,我跟她还能继续当朋友。”她略过廖云萧的告白,说道。 “冬青跟你一样,都是好女孩。”齐禹动了动脸颊,两人的脸凑在一起摩擦,热度腾腾上升,竟没有那么冷。 两三个碗洗完,她进屋给齐禹拿毛巾顺便从阿昌里顺了一套睡衣,阿昌比齐禹矮一点,睡衣是之前穿的,更窄。 看着齐禹这身高,她还真有些不敢给他,齐禹则笑笑,不是很在意地拎着进了洗手间。 她趁着他进去,从屋子里抱了一大摞被子出来,还有一个大枕头,沙发本身是可以打开的,她稍微调试一下高度,按下中间卡住的铁条,沙发蹦地一声成了一张小床。 大概一米二左右,显然还是有点小,她又从旁边挪来两张跟沙发差不多高的椅子,放在床尾,等铺好了,浴室门便打开,她转头一看,瞬间笑喷,阿昌这件睡衣是两年前的,齐禹一米八一,阿昌只有一米七二,两个相差了九厘米左右,阿昌穿起来宽松的上衣到齐禹这里,就从长袖变成了九分袖,长裤变成了九分裤,露出半截小腿跟半截手腕。 齐禹无奈地摊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走上前,一把将她压在柔软的沙发上。 低头问道,“有这么好笑吗?嗯?” 她收敛了下唇角,却任忍不住带笑,道,“有点。” 齐禹身子俯低了几分问道,“真的这么好笑?” “对……唔!”她话还没有说完,齐禹的薄唇就压了上来,将她死死地抵在胸前,唇舌如火似的,入侵她的嘴里,啃咬着,唇上发热,脸上也发烫,只感到他薄唇里所带出的湿热,长舌如灵动的蛇窜着她,她被吻得身子往上窜,下意识地□□出声。 下一秒她便不敢动了。 她的膝盖顶到某种东西。 她一停,齐禹的动作也跟着一停,薄唇移开,带出水丝,两人四目相对,她瞬间觉得空气中有几分尴尬。 而齐禹,也没有动,墨黑的眼眸如浩瀚的星空,吸得她一时转不开眼。 “我冲凉去。”她推开齐禹,齐禹往旁边倒去,给她让开了道。 她没敢回头,匆匆地进屋去拿睡衣,齐禹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他才刚被喂了药,现在就立得起来?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都能发情。 齐禹翻身坐起来。 白若清拿好睡衣溜进浴室里,镜子里那个大眼女孩此刻脸颊通红,眉眼娇滴如水,她拍拍脸,羞涩地打开热水器,膝盖仿佛还残留着齐禹的那根东西。 她没看过那种片,不知道那滋味是什么样子,但她看过小说,还看过电视剧上那零星的画面,被压的女人情动时咬嘴唇还有敛着的眉头,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羞涩,尤其是刚刚她还喊了出来。 刚刚那声音像电视上的那种吗?像吗? 热水冲刷在她身上,发烫,肌肤泛红,她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胸部,哎,好像立起来了。 她在浴室里研究自己的身体。 外头,齐禹等了好半天,都等不到人,这种天气不适合冲太久,冲太久会感冒的。 他再等了一下,人还没出来,最终他起身,站在浴室门口,听了一下,里头还有水声。 要是在里面睡着了,那就不得了了。 他急忙伸手敲门,“若清,你睡着了吗?” 白若清还在研究自己的大腿,结果门就响了,吓得她猛地站直身子,像是被人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脸刷地红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喊道,“我没睡,我在穿衣服了,快好了。” 听到白若清的回答,齐禹松了一口气,还不忘说道,“你别洗太久,天气冷,容易感冒。” “知道!”她嚷着,立马关了热水器,抽了干毛巾擦干身子,手忙脚乱地套上睡衣,随后走到洗手台,挤牙膏刷牙,一边刷一边研究脸上有没有脏东西,脖子够不够白。 等一切弄好了,再出去的时候,浑身的热气都散光了,扑面而来一抹冷气让她颤抖了一下。 齐禹见她出来了,走上前,揽着她,将她往房里带,“赶紧躲被窝里,你冲太久了,容易感冒!” 白若清一个反身,双手左右抱住他的腰,胸部紧贴着他,扬起头笑道,“齐禹,你想要我吗?” 齐禹身子一僵。 想不想?当然想?但不是时候! 白若清扑捉到他眼睛里的迟疑,顿时吃吃一笑,说道,“那你就忍着吧。”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退出他的怀抱,当着他面将房门关上,齐禹往后退了一步,勉强躲过迎面而来的门板。 随后他失笑着摇头,转身回到沙发上,睡下。 白若清后背抵着门板,心跳如雷,哎她得主动一点,得主动一点,想着想着她回到床上躺下。 母亲睡得很香甜,被窝里一股暖气,她往母亲的身边缩了缩,贪恋些暖气,睁大眼睛,却没有立即入睡。 一墙之隔,沙发上的男人也没有立即入睡,而是侧躺着,墨黑的眼眸落在房门,两个人的呼吸在黑暗里似乎也有些一致。 渐渐得,齐禹睡着了。 半夜,齐禹感到被子被掀开一角,一股冷气吹了进来,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被子里再次恢复了热度。 随后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则靠上他的胸膛,他伸了伸手脚,发现连脚都被勾住了。 他起初以为是鬼压床。 便努力睁开眼睛,一睁眼便对上那双大眼睛,他愣了一下,才发现白若清如八爪鱼似地扒着他。 他伸手环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里拢了拢,低声问道,“怎么跑来了?” 略带低哑的嗓音在白若清耳边响起,像是暗夜里一道催情符,她手一撑,柔软的身子压到他身上,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我想了一下,觉得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如我们今晚就解决了它吧。” 说着就屈了下膝盖,抵住齐禹的小弟。 墨黑的眼眸在黑夜里更深了几分,胸膛上那抹柔软随着他呼吸而一上一下,根部的膝盖更是如火似的,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住,呼吸渐渐加重。 他一个翻身,瞬间将白若清反压在身下。 白若清一阵晕眩间,人被压住了,这一下子,男女之间的强弱之势就出来了,齐禹俯下身子,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笑道,“等下别喊疼。” 这种近乎调戏的语调让她咽了下口水,颤着嗓子道,“才不会呢……唔!”她话还没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齐禹的手灵活地来到她的胸/前,揉捏住,她只觉得身子如电击一般,下意识地就弓起来,接着齐禹离开她的嘴唇,薄唇带着水丝往下,来到她的脖子,啃肉一样轻啃,每啃一下就如被挠一下,令她的呼吸一凛。 “我吃这个好吗?”齐禹的唇来到她胸/的那两颗果实,墨黑的眼眸像是征求似的询问,等她刚收了点理智想回答,他却已经咬了下去。 “啊……”她喊了出来,他的舌尖抵在那果实上,含了一会,吐出来又含上,每一个吞吐都让她如电击般,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身体流窜,想要得到些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头发,软绵绵地顺着他的发丝,像在鼓励他继续。 他轻笑了一声,薄唇来到肚脐处,打转,这处地方极为敏感,让她的臀部都微微颤抖,他的手揉着她细白的臀部,顺势拉下她的睡裤,又伸手从内裤的边缘缓慢揉进去,直到幽道。 “齐禹~~”她的声音软绵无力,黑夜里这么一喊,更是催情。 齐禹的眼眸更暗了几分,唇舌舔着她的肚脐,手指则缓缓地推入幽道,那里有异物进入导致她喊叫了起来,嘴唇立即就被薄唇含住,手指推进第二根,她只觉得那里有什么流了出来。 “别急,呻/吟的你真美。”他轻声说道,黑暗里交叠在一起更添一抹刺激,但他还是觉得有点遗憾,若是能看着她情动的样子就好,此时第三根手指再推进,进入,出来地抽/插。 她俨然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如进入火热中,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身体各个地方流窜而来,更不能让她忽略的是他的手指这样进出带来的刺激感,直到她近乎□□,又一个更大的东西抵了到幽道。 他俯身轻吻住她,“准备好了吗?” “我……”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啊……疼……疼。” 那东西太大了,她感觉被撑开了似,齐禹停下动作,揉着她的胸,又舔着她的脖子,啃咬她的嘴唇,轻声道,“放轻松,你夹得我太紧了。” 放松?怎么放松?她疼。 他轻笑了一声,“刚都叫你别喊疼了。”接着他动了一下,她的身子就被往上一顶,那大东西太可怕了。 齐禹一连动了几下,渐渐地有些松了,她感到他一直在她那里冲撞着,每一次都让她身子一颤。 齐禹越动越快,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嘴巴微张,破碎的呻/YIN在黑夜里更加清晰。 “慢……慢点!”她快被顶晕了。 齐禹没慢,反而亲吻住她的嘴巴,腰部一挺,更快了些,她只觉得脑袋里全乱了,只有身体的感觉是最直接的,每一次都撞击她的神经。 最后他将她抱起来,狠狠地抽/插了几下,两个人皆入/搞/朝。 她浑身没力,下巴靠在他肩膀上,鼻息里是情/欲的味道,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汗味,他起她,将被子一拢,带着她进浴室。 浴室门刚一关。 阿昌房门就开了,阿昌按开客厅的灯,看到沙发上的凌乱,搔着头,奇怪地想了想。 他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估计是听错了,于是关了灯返回房间。 在浴室里,白若清被齐禹按在墙上又再来了一次,这次有灯,她亲眼看到齐禹覆盖了情/欲的表情,令她色心大发,张嘴去啃咬他的喉结,惹来他更加疯狂的撞击。 在酒吧兼职的时候,那群大龄姐姐说得没错,齐禹上了床性感得女人都要为他跪下了。 一想到这个男人现在就是她的,她真的很想向全天下宣告。 齐禹,是白若清的!! “唔慢点……慢点……齐禹……啊啊啊慢点,太快了呜呜……” “你在想什么呢?嗯?” 尼玛,该死的男人。   ☆、第四十七章   折腾了一个晚上,洗干净了两个人回到沙发上,她起身,想把床单换了,齐禹将她压在沙发上躺着,裸着上身去换床单,换好后,五点多了,齐禹搂着她,喊她睡。   她喜滋滋地看着他,不愿意睡,“我们聊天吧。”   齐禹亲亲她的额头,“好,想聊什么?”   她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想跟他聊天,说话,增加感情,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着说着。   她抵不住睡意,睡着了,齐禹一脸宠溺,将她放倒在床上,揽着她,也闭上眼睛,在天亮前睡着了。   再次醒来到大中午,阿昌正扶着她母亲在阳台上走动,雪弟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傻笑。   她急忙坐起来,胸前的纽扣开了两个,正好能看到里头白花花的肉跟被啃出来的草莓,齐禹眼眸一深,被子一撑,裹住她的身子,推着她朝房间里走去,“换身衣服出来。”   “嗯,你也快换。”   她抓紧被子闪进房间,满脸通红,就阿昌刚刚一眼过来,她就觉得羞耻,昨晚做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夜晚本来就刺激着荷尔蒙,可到了白天,这天色一亮,就为昨晚所做的感到害羞。   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久。   直到客厅里传来小萌的声音,她才施施然推开门,小萌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笑道,“老板娘,我给拜年来了。”   她看到小萌的笑脸,脑里闪过什么,立即笑道,“这么有心啊,那中午顺便在这里吃饭。”   小萌笑眯眯道,“好呀。”接着她眼神漂移,飘向浴室里正在刷牙的男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绯红,“白白,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白若清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便看到齐禹还裸着精瘦的上半身,再看了眼小萌那眼冒红光的眼睛,残忍地说道,“我男人,小萌,你坐回,我刷个牙。”   说罢就不顾小萌那失望的眼睛,走进浴室,顺便关上浴室的门,齐禹帮她挤好的牙膏摆在洗手台上。   她拿起来,刷着,眼神顺势瞄了他性感的身材,囫囵道,“你怎么不快点穿上衣服?”   他吐了口泡沫,应道,“等你帮我穿。”   她翻个白眼,“想得美。”   他轻笑,“男人穿上衣服就是为了给女人脱下的,你脱下了就得负责给我穿好。”   “狗屁不通的道理,那你怎么不帮我穿上!”话刚出,她就觉得她说错了些什么,齐禹的手都停下来了,眼神略带坏笑,“那好,我现在帮你脱下,等下再帮你穿上。”   她含着牙刷,喊道,“你别乱来啊,外面很多人。”   齐禹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昨晚委屈你睡在沙发上了,找个时间去见我妈妈吧。”   “唔!”   两个人在浴室里闹了一会,才施施然出门,昨天买了不少的菜,今天就不用出去买了,接着白若清闪进厨房,齐禹见状也跟着闪了进去,夫妻档开始当厨师。   小萌几次走过厨房门口,都看到齐禹在偷亲白若清,还有一两次看到齐禹从身后搂住白若清的腰。   小萌拉着阿昌说道,“白白跟她老公的感情真好呢。”   阿昌被小萌一拉,黝黑的脸上立即就红了,憨厚道,“对,他们是同学,两个人错过了很多年才在一起的。”   “啊?同学啊?错过了很多年?听起来好悲伤的感觉,不过现在能在一起真好。”小萌的脸上浮现憧憬。   饭菜做好了,小萌很勤劳地进来端出去,端的时候还朝齐禹一笑,又朝白若清暧昧地眨眼,白若清好笑地推着她的头,“古灵精怪的。”   小萌朝她吐舌头。   等菜上桌了,六个人围在一块,她边喂母亲喝汤边自己吃点,雪弟则咬着肉丸咬一半吃一半。   小萌很是礼貌地给大家夹菜装汤。   吃过饭,阿昌去洗碗,齐禹先回去,说晚上过来接她去见他母亲。   她跟小萌在客厅里聊天,后小萌就说要带雪弟出去玩,她问了阿昌,阿昌洗了手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小萌欢喜地点头说道,“我们去海边玩。”   阿昌想了想道,“好,我去借辆车。”   家里有母亲,白若清就没打算跟他们去,只叫他们小心点,随后她开了电脑,登了Q/Q,给廖冬青发信息。   白白:爱妃,爱妃,快出来。   冬青:囧……什么事啊?   白白:今晚齐禹要带我去见他妈……朕好害怕好紧张。   冬青:你等这一天不是等了上千年了吗,还紧张害怕什么啊,皇上,拿点勇气出来,别丢我的脸。   白白:上千年,我是妖吗?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竟然开始不紧张了。   冬青:你是来我这里找存在感的?   白白:爱妃别这么说,人家一直觉得,什么事都听爱妃的就没错了。   冬青:我去,皇上,我突然好感动,我们出门喝杯茶聊聊天,谈谈人生好不好?顺便买套好看的衣服,今晚打败你的家婆。   白白:过年啊,哪里有服装店开。   冬青:出来出来,真的有,我去接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啊。   说完,廖冬青的头像暗了下来,看着廖冬青如打了鸡血似的聊天对话,深感无力,但还是收拾了下屋子,等廖冬青来。   怎么不等她说完呢,她不能出门呢。   半个小时后,廖冬青飞奔而来,得知她不能出门,要在家里看母亲,有点失望,但还是留下来跟她聊天,喊她进屋子去找衣服穿出来给她看。   白若清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埋头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合计挑了七八套,廖冬青才对其中一套比较朴素但又不庸俗的裤子上衣外套点头。   她欢喜得换上之后,就坐到廖冬青的身边,两个人聊天。   廖冬青问她,“你今年有没有去看伯父?”   她愣了一下,满嘴苦涩,半响才把父亲的事情说了,廖冬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伴随而来的是心疼。   廖冬青抱住她,愧疚道,“对不起,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还跟你怄气,没有陪在你身边。”   她拍拍廖冬青的肩膀,笑道,“没事呢,都过去了。”   廖冬青低声道,“为什么你一直都能够这么开朗,从辍学的时候,再到今天这样,你依然这么积极地乐观向上。”   她捏着廖冬青的手,笑道,“其实不是的,我在知道父亲这件事情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让他们见鬼去,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啊,我还有母亲,我做了将来谁照顾母亲呢。”   廖冬青叹口气,“你是有牵挂,如果没牵挂指不定真的会杀了他们。”   她笑了笑,说道,“对啊。”   “若清,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你相信我。”廖冬青认真地说道。   她点点头,笑道,“好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阿昌他们就回来了,小萌没上来,直接回家了,雪弟一回来就发困,揉着眼睛进房间睡觉。   廖冬青见阿昌都回来了,就起身回去。   她把廖冬青送出门,齐禹的车恰好停下,跟廖冬青的车子错身而过,齐禹下车问道,“准备好了没?”   她点点头,说道,“等我一会,我上去拿个包包。”   下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大红色的礼盒,齐禹敛着眉头接过那两个礼盒,问道,“送我妈的?”   她扬起笑脸说道,“对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买了冬虫夏草,这个很补的。”   齐禹勾了下她红彤彤的鼻子,道,“就你想法多,上车吧。”      ☆、第四十八章   齐禹说他们现在住的这块地方不是永久住的,等他跟孟柯这边的工作上手了,他母亲就会跟孟严律回北京。   也就是说,到时这里就剩下他跟孟柯了。   在去的路上,她蛮紧张的,她还记得齐禹的母亲的长相,但跟他母亲却几乎没交谈过,在她的记忆力,齐禹是很爱他母亲的。   齐禹看出她的紧张,轻声道,“我妈人很好的。”   她点了点头,笑道,“嗯。”   不一会,车子来到碧园区,这地方确实很近,就在她住的地方的后面没多远,车子都开不到十五分钟。   这块地方大多都是中小型别墅区,她呼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下车,齐禹拎着礼品盒走过来拉起她的手。   他家的房子就在停车场的右手边,很近也很好认,门已经开了,像是在等他们。   她跟着齐禹,进了门。   “来啦?”刘诗听见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她跟齐禹母亲的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她立即笑着说,“阿姨你好。”   刘诗上下看着她,笑道,“若清这些年没怎么变,还是过去那女孩,快坐,饭很快就好了。”   她含笑道,“阿姨你也没变,还是这么年轻。”   刘诗笑得开心道,“哈哈,老了老了,快坐,别站着,齐禹你怎么招待的,还不快给若清倒水去,桌子上我切了水果,还有糖果,随便吃。”   齐禹笑着拉过若清,“坐吧,别傻站着。”   刘诗慈爱地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她跟齐禹落座在沙发上,手心都是汗,孟柯踩着拖鞋从楼上下来,带着笑容直接坐到沙发上。   “刘姨知道你要过来,一大早就准备着,若清你面子真大。”孟柯坏笑着捻起一块苹果啃着。   齐禹瞪了他一眼,便问她道,“想吃点什么?自己拿,要么喝点饮料?”   孟柯哟了一声道,“这么冷的天,泡点奶茶喝差不多,还喝饮料,你要冷死若清啊。”   齐禹眯起眼,又扫了眼孟柯,她急忙说道,“没事,我喝白开水就好了,那个,我需要去厨房帮忙吗?阿姨一个人弄不过来吧?”   孟柯拍拍手道,“不用,刘姨做饭一向都不需要别人去帮忙的,就连我爸都不敢进厨房。”   齐禹嗯了一声,“是的。”   她哦了一声,后又看了看屋子,问道,“孟先生不在?”   孟柯呵呵一笑,又拿了块苹果,“我爸呀,心里不痛快,出门去溜达了。”   齐禹扔了个抱枕砸向孟柯,孟柯伸手扒下,呵呵一笑,“干嘛,她迟早要知道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让她知道又没什么。”   “知道什么?”她觉得孟柯话里有话。   齐禹拉过她的手压着,“没事。”   她才不信,转眼看向孟柯,孟柯可不怕齐禹,一扭身坐到她身边,笑道,“其实事情就很简单,我爸嘛,一开始不太喜欢齐禹回海印市找你的,这个跟你爸的品行有关,你爸包情妇的那事情,我爸早就知道了,对你爸这个市长啊,我爸这么正直的人很看不惯,所以顺带就不喜欢你,我这么说呢,就是希望你有个准备,碰到我爸的话,他对你什么神态,你都别在意就是了,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拿齐禹没办法,结婚也是你跟齐禹两个人的事情,你别怕,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够了啊。”齐禹在旁喊道。   白若清脸白了白,但也很快就接受了,孟严律会知道她父亲做了什么事情很正常,毕竟他身份摆在那里。   就是父亲这事情还是让她心口一疼,总觉得更抬不起头。   齐禹搂住她的腰,低声道,“别管他,他的意思就是让你放宽心,孟叔不会讨厌你的,他之前就对你做了调查,这些年你的努力他都看到了。”   她笑了笑道,“嗯,我知道了。”   “吃饭啦!”刘诗在厨房喊道。   孟柯率先跳起来,冲进厨房里,将菜端出来,她也想起身帮忙,齐禹压着她说道,“让他去端。”   她低呼,“可是他是你哥啊。”   “他那么大嘴巴,是该给他点教训。”齐禹冷着脸说道,她捏了他的手臂道,“你哥也是为我好。”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孟柯端好最后一盘菜,瞪着他们问道。   齐禹将她拉起来,扫了孟柯一眼,淡淡地说,“就是说你坏话怎么了?”   孟柯霎时呲牙咧嘴的。   刘诗上前拉住白若清的手,笑道,“走吧,先坐,你孟叔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随即就看到孟严律来到餐厅,白若清见到他,顿时有些紧张,坐着的身子略带僵硬。   刘诗笑道,“回来得刚好呢,那个碗筷都给你摆好了,可以吃饭了,不去换件衣服?”   孟严律绷紧的眉头松了几分,大手揽着刘诗的肩膀,“坐吧。”   这期间,他只看了白若清一眼,白若清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探究,呼吸下意识一乱。   幸好孟柯提前说了,否则她估计会摸不清孟严律的态度而心慌。   “吃饭吧。”   就在大家都对视时,孟严律一家之主一声令下,其他人才敢动筷子,白若清也反射性地拿起筷子扒着饭。   齐禹替她夹了几个菜,她来不及吃完,他又夹新的,由于孟严律在,她又不敢跟齐禹说别夹的,吃了又不敢剩下,只能埋头苦吃。   她这么费力地吃,她对面的孟严律则一直看着她。   许久之后,孟严律神色松了许多,孟柯看在眼里,啧了一声,齐禹则好笑地看着白若清快把脸埋进碗里里。   刘诗笑道,“若清,阿姨做得饭这么好吃?”   被这么一问,白若清猛地抬头,啊了一声,呆呆的,反弧射慢了几拍才应道,“好,好吃啊!”   孟柯当时噗地一声就笑了,齐禹无奈地将她唇角上的饭粒拿开,“傻瓜,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   白若清一听,欲哭无泪,立马伸手去拨唇边的饭粒。   刘诗忍不住笑得更开心,道,“若清还是跟过去那样,傻傻的呆呆的。”   “…………”   什么鬼。   白若清额头立即下滑三条黑线。   孟柯问道,“刘姨,她过去真的很傻很呆?”   刘诗想了一下道,“有点吧,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站在家门口,很惊奇地看着齐禹,反正挺傻挺呆的。”   孟柯忍俊不住,笑道,“可我后来专门去见她的时候,她挺滑头的啊。”   刘诗呀了一声,好奇地问,“真的?”   他们这是若无其事地在又傻又呆的人面前谈论她吗?   白若清脸上很囧。   齐禹则笑笑,叫她多吃点。   这头孟严律则一直听着,唇角软化了许多。   吃过饭,白若清想去洗碗,被刘诗赶了出去,刘诗笑道,“我们家有保姆的,但今天是家宴,我就没让她过来,你第一次来家里,让齐禹带你去转转,以后我跟严律回北京了,这个家就是你们的了。”   刘诗言语间全没把她当外人。   白若清心里暖暖的,总觉得想再多做些什么,但还是被齐禹拉走了,这间别墅不大,小户型的,布置得很温馨,二楼两间房,还有一间书房,两个房间都有硕大的窗台,跟阳台,光线很好。   齐禹先带她去书房的。   书房里大部分都是书,电脑则有两三台,全是超薄款的,固定在齐禹的椅子边上。   她好奇地看着,齐禹在一旁解释道,“这几台电脑是我用来看股票的跟期货的。”   “哦。”她压根就不懂。   后两个人转悠到他的房间,进去之前她看了眼他房间旁的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布置还是比较温馨,看起来像女孩子的,她问道,“那是叶小小的?”   齐禹顿了一下,道,“是的。”   她嗯了一声没再问,便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都很简单,颜色是黑白色调的。   连窗帘色都是黑白的。   看久了像斑马的感觉。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齐禹转头看她,问道,“你笑什么?”   她忍着笑摇头,“没呢。”   “你有,你笑了,告诉我,为什么笑?”齐禹拉着她,一使力,就将她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压住她,问道,“笑什么?”   她把她的想法一说。   换来齐禹的一吻,真是甘甜啊,齐禹的味道,她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   逛完了他家,齐禹拉着她下楼,孟严律跟刘诗都在,正在看电视,看到他们下来,刘诗朝白若清招手。   他们也落坐在沙发上。   而茶几上摆放着几本合同书。   刘诗将电视声音调小了些,孟严律坐直身子,第一次正对着白若清,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齐禹非要认定你了,我无话可说,我也知道我两个儿子对你都赞赏有加,现在我相信他们的眼光,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她临危正坐,急忙点头。   孟严律看了她半响,将两本合同书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们的聘礼。”   白若清扫了那两本合同书,看到喜帖街,康禹的名字,她拿了起来,翻开,愈翻愈心惊,她急忙将合同书放回桌子上,挺直着背说道,“叔叔阿姨,这么贵重的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孟严律看了眼齐禹,意思是你自己说,我懒得废话。   齐禹揽住白若清的肩膀,笑道,“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这聘礼虽然给了你,但以后也是我们共同经营的,所以你收下了就等于帮我收下了。”   “可是,可是一间公司跟房子啊,这么多……”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聘礼,康禹这几年就要上市了,喜帖街的房子又这么贵重。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嫁给我?”齐禹神色一冷。   “不是啊!”她立即摇头。   “那你收还是不收?”齐禹压低声音,让她顿时有些慌,后她没办法,只能点头,“好,可是以后这些还是你的。”   齐禹眼神一柔,捏捏她的脸,“好的。”   “婚礼的事宜就让刘诗包办了,我们也看好日子了,这个月的25号,附和你们的八字。”孟严律敲下婚礼时间。   她有点觉得太快了,可是心里又反驳道,等都等了那么久了,也期待了那么久,她终是等到了齐禹。   后便没再说话,她没有父亲,母亲也痴傻,婚礼事宜只能让齐禹家安排,但她还是时不时地上齐禹家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2月25日在海印市皇家酒店。   一场浩大的婚礼展开了。   各路媒体涌了过来。   场面热闹不已,当天,婚车全是跑车,轰隆隆地刷过整条街,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娘,让很多人都特别好奇,这到底是谁呢?   孟严律的儿子耶,首富的儿子耶。   当新娘的挽着新郎的手走红地毯时,大家都觉得这个新娘除了长得还不错却毫无出彩之地,怎么会让新郎倾心呢。   更让大家羡慕的要算孟家给新娘的聘礼。   那是什么?   那是一间即将上市的食品公司,市值过亿,还有新开盘的喜帖街豪华套房两套,简直大手笔得让人惊恐。   果然,嫁给富豪家庭的感觉如此得美妙。   廖冬青笑道,“白若清是走了狗屎运吧?”   呵呵哒。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全数完结,奈何你们陪我走到今天,(づ ̄3 ̄)づ╭?~感激不尽。 若是不嫌弃,就收藏一下即将更新的文:《再生》这是一本脑洞大开的小说,爱情与修炼一起,都市娱乐圈的文,带点灵异。 文章地址:再生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